头顶,红日当空悬挂,街边,梧桐黄叶纷飞,三两飘零的舞姿垂曳,就恰似一只只疲倦了的蝴蝶,即便处于生命的最后一刻,也都仍要向大自然奉献最美的芳华。
脚步重重地踩在厚厚的梧桐叶上,不停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音韵安详,充满了令人酥意的美感。
“月儿,没事的,不要担心了。”
大手轻轻抚了抚姬月因为紧张而颤抖不止的香肩,叶小川用着最诚挚单纯的目光凝望着她,善解人意,温文尔雅。
“嗯。”
忐忑不安地回望过去,虽然姬月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可绷驰紧张的神经却始终都不能恢复如常。
深深吸进一口新鲜空气,姬月惴惴不安道:“小川,假如——假如我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
贝齿用力咬上薄如蝉玉的芳唇,姬月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担忧,问道:“如果我真的有了,你——你会娶我吗?”
似水佳柔的眸中隐含一丝彷徨,无比期待内却也掩饰不住惊慌,复杂纷乱的情感,就仿佛一块大石压在她的心口,呼吸不得,坐立难安。
这一刻,姬月想要知道答案,却又十分恐惧知道答案。
如果能够选择,并且一直活在梦幻中,她也许永远都不会问出这个问题。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她必须要给自己一个答案,因为,她不可得知自己一旦怀孕,叶小川是否会立即选择离她而去。
水雾朦胧眸中,眼泪似已凝聚,那种惹人既欢喜又害怕的恼人滋味,真是折磨的三魂七魄都在颤栗。
面对姬月的询问,叶小川自己显然也没有想好该如何回应。只见他的眼神中流露着闪躲的光,似无奈,似愧疚,似自责,却又似更多的跃跃欲试。
深深叹了一口气,终于,他不再逃避,而是选择正视一切。
“如果你真的怀孕了,那么我们孩子一定会拥有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家庭,她不仅会有一个负责任疼爱他的爸爸,而且还会有一个美丽善良爱她如宝的妈妈,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无忧无虑,直到永远。”
叶小川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侧面却已经表露自己将负责任到底的决心。
彻底打消了姬月心中的愁虑后,叶小川牵住她的玉手,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身前医院的门,柔声道:“月儿,我们进去吧。”
“嗯。”
乖巧地将皓首斜垂上叶小川的肩膀,姬月胸中几日来一直担忧的愁云,终于伴随着心上人掷地有声的承诺而彻底烟消云散。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突然有种莫名的希冀,不知为何,前所未有之间,她居然想真的怀上身侧这个男人的孩子。
进了医院,叶小川挂号完毕,根据医生的指示提醒,他很快带领姬月来到超声科B超室门厅处等候。
【第27号——————】
【第2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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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了片刻,焦急地看着等在自己前面的人,一个个先后进了B超室内。但见他们出来时或惊喜,或失望,或喜出望外,或唉声叹气。表情千变万化,应有尽有。
正兀自猜测还有多久才能排到自己时,却不料房间内竟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女高音,伴随着声音的传出,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护士也走了出来。
“第35号请进1号室就诊。”
中年护士来到叶小川的面前,职业性地机械道:“把你的单号给我,患者进去,患者家属留在这里等候。”
闻言,叶小川连忙递过单号,中年护士接过去以后,先是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藏在叶小川身后不好意思的姬月,继而才眼前一亮地打量着清秀帅气的叶小川,赞道:“郎才女貌,倒也十分般配,有这样英俊漂亮的父母,倘若怀孕,小孩子出生后长相也一定非同一般。”
听了这话,姬月脸上顿时如火在烧,羞涩中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倒是叶小川非但没有扭捏,反而还道了声谢谢,以表礼貌。
“小川,我——我害怕。”姬月拉了拉叶小川的衣角,显然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叶小川知她紧张,于是连忙安慰道:“不要紧的,放松一些,一切有我在,放心进去吧。”
如此,姬月这才最终鼓足胸中所有勇气,忐忑心境地跟在中年护士身后进了B超室。
无可奈何地目送着B超室房门的关闭,说实话,叶小川心中此刻真可谓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此次倘若姬月没有怀孕,一切都还好说。但倘若真的怀上了自己的孩子,那么留给自己的选择,将会是进退不得的尴尬。
要么保下这个孩子,要么就要求姬月打掉这个孩子。
无论是选择哪一种处理方法,保下?或者打掉?都显然不是叶小川最终想要的结果。
如果保下孩子,女朋友唐玉妍该怎么办?小魔女沐灵与寒一心又是否会闹翻了天?除却这一点,还有——还有沐雨梵,说到底,叶小川自始至终还是忘不掉她。
思绪回忆起相识沐雨梵所经历的一切,叶小川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好美的梦,梦境中,自己是那般的动/情欢喜,那般地洒脱快乐。
可惜,是梦就终究要醒。醒来之时,苦痛将彷如寒冰一般,冰凉彻骨,心灰意冷。
一想起沐雨梵欺骗自己时那副高高在上不屑讥讽的眼神,叶小川心中就莫名一阵火气,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有种错觉,那样的冷漠面孔,根本就不是沐雨梵这样仙子气质的女子所能装扮的。
一切,似乎在某一点上存在着古怪的异处,说不清,道不明,总而言之很不正常。
有些烦恼地将头拉耸下去,叶小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口中自言自语道:“沐雨梵呀母雨梵,你可知道,在我心中,你便是这世上目前叶小川唯一想要用性命去爱的人。”说完,垂影自怜,相思难解,唯有又继续兀自唉声叹气起来。
在此过程中,叶小川呢喃的声音虽小,但一直坐在他身后的那道玲珑窈窕的少女倩影在听完这句话后,却是突然没由来的浑身一震,呆立当场,几乎忘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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