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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北平成为全国政治中心(4)

1936年,他对美国作家斯诺回忆说:我自己在北京的生活条件很可怜我住在一个叫三眼井的地方,同另外七个人住一间小屋子里。我们大家都睡到炕上的时候,挤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每逢我要翻身,得先同两旁的人打招呼。这大概是孟子所说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增益其所不能。

30年后,56岁的毛泽东作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第一号领袖进入北平,在勤政殿这个帝王之殿聚集天下群英,商筹建国大计。

勤政殿主席台上,毛泽东用他那激昂有力、充满信心的语气结束了讲话。他说:中国人民将会看见,中国的命运一经操在人民自己的手里,中国就将如太阳升起在东方那样,以自己的辉煌的光焰普照大地,迅速地荡涤着反动政府留下来的污泥浊水,治好战争的创伤,建设起一个崭新的强盛的名副其实的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

最后,毛泽东高呼:“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万岁!”

“民主联合政府万岁!”“全国人民大团结万岁!”会场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暴风雨般的掌声。

接着,朱德走上主席台发表讲话。他说:今天,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开幕了。经过这个筹备会的工作,将要产生一个真正民主团结的新政治协商会议,并经过这个会议去建立一个全国统一的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和人民民主政权。中国的历史,从此要进入一个新时代。全国人民都要感到万分的兴奋和愉快!

他站在勤政殿的主席台上,向百多位参与新政协筹备的代表意味深长地说:这一支中国人民的武装力量,是在长期的艰苦的斗争中锻炼出来的。它经历过无数次的考验,也遭受过不少的挫折与失败,但是它从来没有在敌人面前屈服。它在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领导下,在全国人民的拥护下,和敌人进行顽强的战斗,夺取了敌人的装备而装备了自己。今天,这一支人民武装空前的壮大起来,成为不可战胜的力量了。它是在中国人民领袖毛泽东同志的一整套的政治策略和战略战术的思想指导下而进行战斗的。

最后,朱德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向大家表示:人民解放军是中国民主运动最忠实的支持者,现在是新政协及即将成立的民主联合政府的最忠实的支持者和坚定不移的柱石。他预祝新政协筹备会的成功和新政协会议的迅速召开,预祝独立、民主、统一的新中国即将出现于世界。

勤政殿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民革中央主席李济深在会上讲话表示:新政协筹备会,是建设一个符合人民愿望的新中国的开始,我们是以非常欢欣鼓舞的心情来参加的。我们要在毛主席领导下,深谋远虑地制定好共同建国纲领和建立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政府的方案。

民盟中央委员沈钧儒在1946年参加过1日政协,现在又站在新政协筹备会会场的讲台上发言,感叹说:

从旧的政治协商会议协议被蒋介石彻底撕毁,到今天新的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开幕之日止,足足经过了三整年的时间。这三整年的时间,是用千百万人民的血与泪写成的历史,是中国的革命对于反革命进行最后清算斗争的历史,同时也就是四亿七千五百万人民在中国共产党及伟大人民领袖毛泽东先生领导之下争取彻底解放的历史。

这位73岁的老人目睹了20世纪上半个世纪中国政坛所发生的一切,深感人民民主政权来之不易。他充满信心地表示:钧儒和此次民盟出席代表以及全体盟员深深地相信:在中国共产党和英明的人民领袖毛主席领导之下,在筹备会全体同仁一致努力之下,我们一定能够胜利完成历史所赋予我们的使命。

郭沫若代表无党派民主人士在会上讲话。那奔放的情感、浪漫的气质、优美的语言,完全体现出他作为一位诗人政治家的特质。他说:旧的政协是反动派做主体,反动分子占绝对多数;新政协是革命的民主势力作主体,反动分子是一个也不会参加了。

因此我感觉着,今天的新政协筹备会的开幕,正好像在黑暗中苦斗着的太阳,经过了漫漫长夜的绞心沥血的努力,终于吐着万丈光芒,以雷霆的步伐,冒出地平线上来了。

我不能不满怀热诚,庆贺这新生的太阳出土。我更不能不以满怀的热诚,庆贺这新生的太阳永远上升,永远不会下降。这是规模宏大地新民族形式的史诗的序幕,是畸形儿的旧民主主义转换到新民主主义的光荣的开始。

1946年1月,郭沫若作为社会贤达出席了在重庆召开的旧政协。旧政协闭幕刚过10天,国民党特务即袭击了在较场口举行的庆祝政协成功大会。李公朴、章乃器等民主人士被打得头破血流,郭沫若也被歹徒抓住胸口,打得眼镜落地,额角红肿。然而,郭沫若并未屈服退让。他对前来慰问的朋友们说:“我自己只受了一点轻伤,算不了什么,实现民主才是重要的事情。我身上还有许多血,我是准备第二次、三次再去流血的!”

在新政协筹备会全体会议准备和召开的过程中,周恩来是最忙碌的一个人。

随着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解放,召开新政协筹备会会议的工作已经日益紧迫,并提上了议事日程。

5月23日至28日,周恩来和林伯渠等人分别约请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国民主同盟、中国民主建国会、中国人民救国会、中国民主促进会、上海人民团体联合会等民主党派、人民团体负责人,进一步协商关于召开新政协的一些具体问题,听取他们意见。

6月11日,经协商召开了新政协筹备会第一次预备会议。

会议商定参加新政协筹备会的单位共23个,134人。

6月15日上午,新政协筹备会第二次预备会议通过了新政协筹备会第一次全体会议议事日程。

当晚,新政协筹备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在勤政殿举行。周恩来除担任大会临时主席外,还要负责其他许多工作,忙得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据当时在周恩来身边工作的人回忆:从1949年3月底周恩来到北平,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党政军民工作,特别是对民主党派的工作,都是他在管。从5月起,新政协的准备工作,一直是在他的领导下进行。无论是大政方针,还是具体的人事安排,都是他提出意见,然后报告毛泽东。

2.2代表的产生

6月16日,新政协筹备会第一次全体会议继续进行。

当天,会议通过了《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议组织条例》和参加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的各单位代表名单、筹备会常委名单,还有新政协筹备会各小组名单。

根据商定的意见和会议通过的决议,新政协筹备会即由中国共产党与赞成中共1948年“五一”口号第五项的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及无党派民主人士等共23个单位及134人组成。

这些单位及人士包括:

中国共产党(7人):毛泽东、周恩来、林伯渠、董必武、陈云、薄一波、李维汉;

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7人):李济深、何香凝(女)、李德全(女)、张文、李锡九、陈劭先、梅龚彬。

中国民主同盟(7人):沈钧儒、章伯钧、张澜、张东荪、周新民、罗隆基、楚图南。

中国民主建国会(5人):黄炎培、章乃器、胡厥文、施复亮、胡子婴(女)。

无党派民主人士(6人):郭沫若、马寅初、李达、林砺儒、符定一、吴耀宗。

此外,中国民主促进会有马叙伦等4人;中国农工民主党有彭泽民等5人;中国人民救国会有史良(女)等5人;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有谭平山、陈铭枢等5人;中国国民党民主促进会有蔡廷锴等4人;中国致公党有陈其尤等4人。

在人民团体方面,人民解放军有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陈毅、聂荣臻、叶剑英7人;中华全国总工会有李立三、朱学范等7人;解放区农民团体有7人;中华全国民主青年联合总会有廖承志、冯文彬、谢雪红(女)、胡乔木、吴晗、钱三强6人;中华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有蔡畅(女)、邓颖超(女)等6人;中华全国学生联合会有谢邦定等4人;上海人民团体联合会有周建人等4人。

另外,作为一个单位参加新政协筹备的还有产业界民主人土陈叔通、李烛尘、吴羹梅等7人;文化界民主人士沈雁冰、叶圣陶、郑振铎、侯外庐、田汉等7有;民主教授张奚若(清华大学)、邓初民(香港达德学院)、许德珩(北京大学)、翦伯赞(燕京大学)、梁希(中央大学)、张志让(复旦大学)、洪深(厦门大学)等7人;少数民族代表乌兰夫(蒙古族)、张冲(彝族)、天宝(藏族)、朱早观(苗族)、朱德海(朝鲜族)等6人;海外华侨民主人士陈嘉庚、司徒美堂、庄明理等7人。

从以上参加新政协筹备的单位和名单看,它们所具有的代表性和广泛性是不言而喻的,完全体现了民主、团结、协商的建国精神。

6月16日,周恩来在新政协筹备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作关于《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组织条例(草案)》的解释报告,指出筹备会的主要任务是:协商确定参加正式会议的各单位和代表人数,决定召开正式会议的时间、地点、议程;拟定新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条例草案;协商政府人选。

会上,通过了筹备会组织条例,选出了筹备会常委会(由21人组成)。

当天晚上,筹备会常委会举行第一次会议,推举毛泽东为常委会主任;周恩来、李济深、沈钧儒、郭沫若、陈叔通为副主任;李维汉为秘书长,齐燕铭、余心清、周新民、连贯等为副秘书长。

会议还决定,设立大会秘书处、总务处、招待处、新闻处四个工作机构,并以梁蔼然为秘书处处长,周子健为总务处处长,申伯纯为招待处处长,宦乡为新闻处处长。

新政协筹备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共开了5天。在6,月19日的会上,周恩来就无党派民主人士的称谓和实质问题作了说明。他说:无党派民主人士,是在中国革命的具体历史条件上发展形成的。由于国民党反动统治的严重压迫,许多志士仁人虽没有组织起来,但却在领导和联系着一批民主人土从事民主运动。所以严格地和正确地说,无党派民主人士是没有党派组织的有党派性的民主人士。

会上,代表们通过了《关于参加新政治协商会议的单位及代表名额的规定》。

为了筹备新政协召开的各项具体工作,筹备会第一次全体会议把参加筹备工作的代表分为六个工作小组,分别担负拟定参加新政协的单位及名额,起草新政协组织法和中央人民政府织法,起草共同纲领草案和宣言,拟定国旗、国徽和国歌方案等任务。

会议一结束,各项准备工作马上全面铺开。

从6月16日至9月21日,新政协筹备会常委会先后召开了8次会议,对筹备过程的一系列问题进行讨论和决定。

6月16日晚,召开第一次会议。

6月21日晚,在勤政殿召开第二次会议,通过了五项决议。

7月5日,在怀仁堂召开第三次会议,通过了《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各党派各团体为纪念“七七”抗日战争十二周年宣言》和其他会务工作。

8月26日至27日,在勤政殿召开了第四次会议,对参加新政协的名单草案、新政协组织法和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草案进行了讨论。因筹备会秘书长李维汉大腿跌伤住院,无法工作,其职务改由林伯渠代理。

9月13日,召开了第五次会议,对名单、两个组织法草案和共同纲领草案进行了讨论。

9月16日、17日、20日,在勤政殿相继举行了第六、第七、第八次会议,对几项重大的筹备工作进行了最后的讨论和决定,并确定于9月21日晚7时在中南海怀仁堂召开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

9月17日下午3时,在中南海勤政殿举行新政协筹备会第二次全体会议。

周恩来代表常委会作关于筹备工作的报告。会议决定:

批准常委会的筹备工作报告;

基本通过常委会所提出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草案)》、《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草案)》,并授权常委会提交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讨论。

同意由原担任起草大会宣言和拟定国旗、国歌、国徽两项工作的第五小组和第六小组直接向新政协第一届全体会议主席团提出报告。

授权常委会决定召开新政协第一届全体会议的开幕日期。会议还通过了常委会所提出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主席团及秘书长名单。

毛泽东出席了9月17日召开的新政协筹备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他头戴列宁帽,身穿灰色军上衣、草青裤子,脚穿黑皮鞋,身材魁梧,前额发亮,进入会场时向与会者频频挥手。会上,毛泽东没讲话。会毕,他步出会场时,司徒美堂迎上去和他握手。

毛泽东握着他的手说:“老人家,欢迎您!”

毛泽东56岁,司徒美堂已是83岁,两人相差27岁。从年龄上来说,毛泽东属晚辈了。所以他对司徒美堂十分敬重。

9月18日晚6时,北平党、政、军及各群众团体等20个单位设宴欢迎到达北平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代表。

宴会在瀛台大殿举行。这里是“戊戌政变”后光绪皇帝被囚禁的地方。50年之后,当年的陈设仍依稀可辨。

席间,首先由华北人民政府主席董必武和华北军区司令员兼北平市人民政府市长聂荣臻致欢迎词,继由郭沫若代表到会全体政协代表致答词。

宴会时,和毛泽东同坐一桌的有何香凝、陈嘉庚、司徒美堂、陈叔通、许德珩、郭沫若、李立三等人。席上,毛泽东富有幽默感,谈笑风生,还不断为老人夹菜敬酒。

他说:我们这一桌什么都齐了:有无产阶级李立三,有无党派民主人士、文学家郭沫若,有民主教授许德珩,有工商界前清翰林陈叔老,还有妇女界廖夫人及华侨两老人。这是统一战线的胜利。

毛泽东问司徒美堂高寿。司徒美堂回答说:已经83岁,在美国生活了69年。

毛泽东说:好呀,老当益壮,干一杯!

司徒美堂送毛泽东一支吕宋烟,毛泽东当场吸起来。烟灭了,又收回放在口袋里。毛泽东有把没吸完的烟头放在衣袋里的习惯,这是在过去战争年代艰苦的生活环境里养成的。

宴后,毛泽东和全体政协代表来到怀仁堂观看由李少春、袁世海和吴素秋主演的京剧《野猪林》。

2.3这是一部天书

参加新政协筹备工作小组的代表,随着新政协召开的日期一天天临近,工作也日益紧张。

8月18日,中南海勤政殿,新政协筹备会各单位首席代表汇聚在这里,座谈关于参加新政协的代表名单问题。

出席会议的有李济深、彭泽民、陈其尤、周建人、张奚若等近3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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