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墨羽带着三名村卫队员小心前行,墨羽一张娃娃脸始终绷得死紧,情不自已地紧握拳头,安桐看着不复风采的少年心中揪痛,三名队员也因着方才争执有些疑虑,队伍的气氛十分不美好。
“墨羽,我相信你。记得吗?你跟我说过,你是你,而不光是墨天祥的儿子,我一直都相信,你做到了。”安桐走到墨羽身边,用自己单薄纤细的手覆盖上墨羽握得结实的拳头,想要让他振作些。
墨羽看向安桐晶亮的眼眸,只觉得那里涌现出无限的力量,让他心中紧绷的弦突地就断了,他深吸一口气,反握住安桐的素手,正想说什么,就见前方拐弯处有个人影。
他余光撇过去,忍不住惊呼道:“爹!”
安桐听见,心中一惊,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了稍瞬即逝的暗蓝色衣角,急声喊道:“快追。”
一行五人追着那个人影,七拐八弯地跑了好多地方,却只看见前方人影若隐若现的暗蓝色衣袍,安桐认得那是墨天祥最爱穿的颜色,心中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正想让大家都注意点,却见那人影竟跑入了一个死胡同,无路可走了。
人影停了下来,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墨羽喃喃地问道:“爹,是你吗?”
安桐向三名村卫队员使了个眼色,四人包围着向那人影靠近,有个眼尖的队员首先看出人影的异样,忙惊讶地喊道:“这不是人!”
这时逐渐靠近的安桐也看清楚了,不由心下一沉,那人影的确不是人,那东西村卫队员不认识,她却在墨汉英家的地道中才见过不久,是机关傀儡!
“等等,”安桐忽然慌张地出声,她闻到了浓烈的硫磺味道,隐约间还看到傀儡脚下的白色粉末泛着火光,不由大惊失色,那傀儡身上有火药,她苍白着脸急急地喊道:“快,快退!”
说话间她便顺手拽着离得最近的村卫队员仓促往回跑,其余两名队员听到安桐的话很是茫然,惯于服从指令的他们只愣了一瞬,便也跟着后退。
没走几步,从傀儡身上传来一声巨响,空气似乎猛然收缩,地面震动,热浪从身后扑来,安桐条件反射般带着身旁的人扑倒在地,余光间只见黑暗的密道被染得火红。
好容易等火光散去,安桐颤抖着转过身来,看着四周焦黑一片,心中一阵后怕,也不知这密道是用什么砌成的,火药爆炸这般剧烈的震动竟只让它掉落了些灰石。
“阿里,阿里……”凄厉的叫唤声传来,安桐闻声望去,却见村卫队员墨申虚弱地趴伏在地,面色煞白,手紧紧地握住另一名队员焦黑的手臂,满目哀伤。
刚刚他被爆炸的气浪冲击倒地,受了内伤却保住了性命,跑在他身后的阿里却没有那么好运,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手足同伴被火浪吞噬。安桐身旁的村卫队员墨毅听这喊声方才从火药爆炸的惊惧中回过神来,踉跄着走到两人身边,看见阿里焦黑的尸体,“彭”的一声双膝跪地,带着哭腔诺诺地唤道:“阿里,你醒醒啊,醒醒啊……”
安桐看得眼眶泛红,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一条人命就这么在她眼前消逝,她却无能为力,就像当初,她也只能这般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慢慢地合上双眼。
她忍不住落下泪来,骂道:“墨天祥这个疯子!”
可不就是个疯子,在这般狭小的密道内引爆火药,若不是密道修得结实,他们全都得死在这里面,包括他的儿子!
想到这里,安桐忽然一愣,才发现墨羽竟然不知所踪,方才那般慌乱,也没留意到他的声音,她心中一慌,忙喊道:“墨羽,你在哪里?”
回应她的却只有密道幽冷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