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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白鼠·小灰鼠(1)

(一)鸟巢里的小老鼠

小灰鼠在河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鸟巢。这是一个很大、很好看的鸟巢,用泥土和青草筑成,被又高又密的杂草掩盖着,一般的小动物很难发现它。不过,小灰鼠可不是一只一般的小动物,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还有一颗喜欢探险的心。而且小灰鼠非常喜欢鸟巢。当他还是一只很小的、喜欢不停地问问题的小老鼠时,他就问过妈妈:“鸟巢是什么呀?”“鸟巢是鸟儿的家。”老鼠妈妈回答,“如果一只鸟和另一只鸟互相喜欢对方,他们就一起用泥土、小树枝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筑一个巢,一起住在里面。他们还会生蛋,然后把蛋孵化成小鸟……”

这听上去多么迷人啊!从那时候起,小灰鼠就开始喜欢鸟巢了,春天的时候,他常常坐在大树下看鸟儿们忙忙碌碌地筑巢,一看就是大半天。

不过,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一个鸟巢这么近呢。小灰鼠的心激动得怦怦跳。他小心地把耳朵贴在鸟巢上,听了一会儿。

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也许,这是一个空巢。也许,鸟儿已经不要它了呢。小灰鼠这么一想,就觉得非进去看看不可了。

他爬了进去。里面的确是空的,没有鸟,也没有蛋。不过,这个巢肯定不是没人要的,它的里面铺着一些柔软的、漂亮的羽毛,这些羽毛还是温暖的呢。

在鸟巢的一个角落里,小灰鼠发现了一个用布缝制成的小不点儿老鼠。天哪,难道还有喜欢抱着小布老鼠睡觉的鸟儿吗?小灰鼠惊奇得不得了。

不过,这个鸟巢实在是太舒服了,散发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小灰鼠忍不住想在那些温暖的羽毛上躺一躺。

“我就躺一小会儿,鸟儿应该是一种很大方的动物,不会生气的。”小灰鼠边想边躺下来,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蒙眬中,小灰鼠觉得有谁在推他,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对不起,鸟太太,对不起……”“哈哈哈!”“鸟太太”开心地笑起来,“你醒醒吧,看看我是谁?!”小灰鼠仔细一看,原来是小白鼠。

小灰鼠和小白鼠是邻居,他们每次见面都友好地打招呼,不过,他们在这以前并没怎么说过话。

“你怎么也爬到这个鸟巢里来了?”小灰鼠问。“这是我的鸟巢啊,”小白鼠说,“是我第一个发现它的。它的旧主人大概早就不要它了。你瞧,这些羽毛都是我铺的,还有,这只小布老鼠也是我的,是我自己缝的呢。我一有空就爬进来躺一会儿,我喜欢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小灰鼠听了既惊讶,又羡慕。他呆呆地想:小白鼠可真走运,有这么好的一个鸟巢!要是我早一些发现这个地方……正想到这儿,他听见小白鼠说:“小灰鼠,你也喜欢这个鸟巢吗?”

“我喜欢所有的鸟巢。”小灰鼠回答。然后,他把小时候妈妈告诉他的关于鸟巢的话告诉了小白鼠:

“鸟巢是鸟儿的家。如果一只鸟和另一只鸟互相喜欢对方,他们就一起用泥土、小树枝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筑一个巢,一起住在里面。他们还会生蛋,然后把蛋孵化成小鸟……”

小白鼠静静地听着,眼睛闪闪发亮。然后她说:“这个鸟巢算咱们两个人的好了。”

“你说什么?”小灰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你不要告诉别的小老鼠,”小白鼠接着说,“这个鸟巢以前是我的一个秘密,现在,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秘密啦。”

小灰鼠使劲儿点点头,感觉自己快乐得快要爆炸了。他的快乐不仅仅是因为鸟巢,也是因为他能够和小白鼠共同分享一个秘密。

(二)四个秘密

小灰鼠再一次遇到小白鼠,是在这天晚上的跳舞会上。

每个有月光的晚上,小老鼠们都会举行跳舞会。他们在绿草地上一边踢踢踏踏地迈着各种舞步,一边快乐地尖叫,这是他们用小老鼠们的方式在说:“生活真美好!”

每当轮到小灰鼠和小白鼠做舞伴的时候,他们总要交换一个神秘的微笑。这个微笑表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小灰鼠以前不知道,与另一只小老鼠共同分享一个秘密,是一件这么愉快的事情。就在今天以前,小灰鼠和小白鼠见了面只是友好地打个招呼,他们甚至没怎么讲过话,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小灰鼠发现,当别的小老鼠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使他看不到小白鼠时,他甚至有点想念她!

小灰鼠突然想起妈妈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如果一只小老鼠和另一只小老鼠共同分享三个秘密,他们就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小白鼠和小灰鼠现在已经有一个共同的秘密了,要是……第二天,小白鼠和小灰鼠又在鸟巢里见面了。“小白鼠,我有两个秘密要告诉你!”小灰鼠说。“真的吗?是什么?”小白鼠好奇地问。“每次快要下雨的时候,我的尾巴尖总会发烫,比天气预报还要准。还有,要是我不停地吃黄瓜,我的身体就会变成绿色,还能发出淡淡的光呢。”

“太了不起了,小灰鼠!”小白鼠惊奇地说,“你从来没有告诉别的小老鼠吗?”

“没有。因为我不想让别人把我当成一个小怪物。”小灰鼠说。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呢?”小灰鼠突然脸红了,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了:“因为……如果……如果一只小老鼠和另一只小老鼠……共同……分享三个秘密,他们就会成为……成为最好的朋友!”

小白鼠开心地笑起来。她说:“小灰鼠,我也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我的胡子特别怕痒,要是谁轻轻地拉我的胡子,我就会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的?”小老鼠的紧张心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不信你拉一下试试!”小灰鼠伸出爪子,轻轻地拉了拉小白鼠的胡子。果然,小白鼠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么欢,小灰鼠也忍不住跟她一起笑了。

小灰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大声说:“小白鼠,我们已经有四个共同的秘密了!如果一只小老鼠和另一只小老鼠共同分享三个秘密,他们就会成为最好的朋友。要是,他们共同分享四个秘密呢?”

“那他们就永远做最好的朋友,”小白鼠轻轻地回答,“第四个秘密,代表永远。”

(三)在月亮上散步

小灰鼠找到一颗大核桃。大核桃看上去很好吃,小灰鼠舍不得吃。小灰鼠抱着大核桃去找他的好朋友小白鼠。“送给你。”小灰鼠说。

“谢谢你。”小白鼠说。每天,小灰鼠都跑去问小白鼠:“核桃好吃吗?”小白鼠总是回答:“我还没舍得吃呢。”有一天,小灰鼠又跑来问:“核桃好吃吗?”小白鼠指着院子里一棵绿色的小树苗说:“喏,我把它种了下去。”

小灰鼠很高兴。他说:“哈!你有了一棵核桃树!”小白鼠说:“这是咱们的核桃树。”小灰鼠每天都来看核桃树长高了没有,顺便给小白鼠送点好吃的。

小白鼠就和小灰鼠坐在核桃树下,一边吃东西,一边说故事。有时候只有一点儿硬硬的面包渣。可是小白鼠很喜欢,因为这是小灰鼠辛辛苦苦才找来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核桃树也一天一天长得飞快。小灰鼠还是每天来看核桃树,每天带一点儿好吃的给小白鼠。他们开始坐在核桃树的树杈上吃东西,因为核桃树已经长得足够结实了。有一天,小灰鼠一整天都没有来。

小白鼠很难过。晚上,小灰鼠来了。他带来了许多好吃的,这是他跑了整整一天才找到的。小灰鼠说:“我们一起看月亮好吗?”小白鼠抬头一看,月亮好圆好美。他们就一起坐在核桃树上吃东西,看月亮。

小白鼠说:“月亮真好看。”小灰鼠说:“我想和你一起在月亮上散步。”就在这时候,核桃树突然开始飞快地长高。小灰鼠说:“原来这是棵魔法树!”小白鼠说:“我们快够到月亮了!”核桃树长啊长,真的长到了月亮上。小灰鼠和小白鼠手拉手,在月亮上散步。他们散了很久很久的步,后来,他们开始想家了。这时候核桃树开始慢慢缩回原来的高度,小灰鼠和小白鼠又回到了地面上。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觉得好快乐。

原来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什么样的奇迹都会发生。

(四)小灰鼠的心

小白鼠有一位懂魔法的外婆。每年一次,这位懂魔法的外婆派一只乌鸦送信给小白鼠,邀请她去吃茶点。这天早晨,小白鼠又一次接到了乌鸦送来的信。“我陪你一起去吧,”小灰鼠很不放心地说,“一路上,我可以保护你。”可是小白鼠认为,如果她的外婆没有邀请小灰鼠的话,小灰鼠最好不要去,因为那位懂魔法的外婆脾气非常古怪。小灰鼠只好一个人留了下来。小白鼠向小灰鼠保证她会照顾好自己,并且记得带一块魔力蛋糕回来。然后,她就独自出发了。一路上太阳都非常晒。不过,有一小朵云彩一直在小白鼠头顶上飘,小白鼠走到哪里,它就把它那小小的阴凉投到哪里。当小白鼠坐在大树下休息时,那一小朵云彩就从半空中飞下来,停在她的膝头上。但是当小白鼠伸出胳膊想捉住它时,它却调皮地溜走了。

当大花猫巴特在附近探头探脑的时候,那一小朵云彩就变成了一大团浓浓的雾,把小白鼠裹了起来,这样大花猫就看不见她了。

小白鼠觉得这朵云彩真是有趣极了,不过,她也不怎么感到惊奇。这条路是通向懂魔法的外婆家的嘛,总会碰到点好玩的东西。

到了外婆家,小白鼠回头向那一小朵云彩挥挥手:“再见,我到了,谢谢你一路上陪着我!”

可是,云彩却跟着小白鼠进了外婆家。也许它就是外婆的云彩呢,小白鼠想。

当小白鼠和懂魔法的外婆坐下来吃茶点的时候,那一小朵云彩就在天花板上飘啊飘。

小白鼠说:“外婆,那是你的云彩吗?”“我的?”懂魔法的外婆奇怪地说,“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你的云彩吗?它不是一路上跟着你来的吗?它其实是一颗心,是你的好朋友的心啊。”

“小灰鼠的心?跟了我一路?可它看起来是一朵云彩啊。”小白鼠惊奇得不得了。

懂魔法的外婆笑了起来:“那不过是一种伪装。所有的心都喜欢把自己伪装成别的样子。可它就是一颗心,它骗不了我这双有魔法的眼睛。”

傍晚,小白鼠从外婆家回来了。小灰鼠一看到小白鼠就说:“小白鼠,你一走我就睡着了,我梦见自己变成一小朵云彩,一直跟着你……”

“你梦见的都是真的,亲爱的小灰鼠。”小白鼠笑嘻嘻地说,“因为你的心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呢。”

(五)橘红色的城堡

小灰鼠找到一个纸盒子。纸盒子很大、很新,颜色是很好看的橘红色。。小灰鼠用它灵敏的尖鼻子仔细嗅了一会儿,认为盒子里曾经装过一双橘红色的、价格很昂贵的皮鞋。

当然,盒子现在已经空了,但这有什么呢?对于小灰鼠来说,一双笨重的人类皮鞋也许很值钱,但远不如一个漂亮的纸盒子那么美丽、那么令人想入非非。

“这是一座城堡。”小灰鼠高兴地自言自语,“没错,只要稍微改造一下就行。”

小灰鼠长着尖尖的、锋利的牙齿。有时候,小灰鼠也会用它们和别的老鼠打架,不过他是一只热爱和平的小老鼠,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用这些牙齿来从事艺术工作。

你瞧,小灰鼠开始工作了:“咔嚓咔嚓咔嚓……”小灰鼠为他的城堡咬出了香蕉形的窗户。

“咔嚓咔嚓咔嚓……”小灰鼠为他的城堡咬出了苹果形的门。

哈哈,小灰鼠,为什么你选了这样两种形状?是因为小白鼠特别喜欢吃香蕉和苹果吗?

小灰鼠不回答,光是嘻嘻地笑。其实,这还用问吗?小白鼠是小灰鼠最好的朋友,他肯定希望小白鼠能喜欢他的城堡!而且,小白鼠最好能愿意和他一起住在城堡里。

不过,小灰鼠担心的是,小白鼠会相信这是一座城堡吗?不管怎么说,他的橘红色城堡太简陋了点,简陋得不怎么像城堡。

就在这时候,小白鼠来了,小白鼠一来就高兴地说:“好可爱的城堡!”

小灰鼠笑了。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是那么的相同。

小白鼠推开苹果门就往城堡里钻,小灰鼠的脸“腾”地红了。城堡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考虑过城堡内部的装修问题呢!

不过,装扮房间可是小白鼠最擅长的事情。她像变魔术一样弄来一大堆花瓣,均匀地铺在城堡的地板上,然后,用嫩绿色的小草编成窗帘,挂在香蕉形的窗户上。

小灰鼠着迷地看着忙忙碌碌的小白鼠。他为自己的好朋友感到骄傲。你瞧,橘红色城堡里有了花瓣地毯和小草窗帘,一点儿都不显得简陋了,而且,还很有些富丽堂皇!

没过多久,小灰鼠和小白鼠就在他们的橘红色城堡里幸福地喝上了菊花茶。点心也很了不起,是小灰鼠找来的巧克力豆!生活中处处充满了危险,对于两只在纸盒城堡里喝茶的小老鼠来说更是如此。突然,传来一声猫叫!那是大猫巴特的声音,充满了恶意,令人毛骨悚然!而且那么近,就在城堡的外面!小白鼠吓坏了,不停地瑟瑟发抖。小灰鼠很想保护小白鼠,可他也吓坏了。虽然他是一只勇敢的小老鼠,可他怎么可能打败大猫巴特呢?他觉得自己都听得见巴特喘气和舔嘴巴的声音了。

好在这次的险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那只猫嗅了一会儿,认为盒子里的老鼠有一种皮鞋味儿,那是他最讨厌的味道。他嘟嘟囔囔地走了。

死里逃生的两只小老鼠端起菊花茶,为美好的生活又继续下去干杯!

小灰鼠说:“哈!那家伙根本攻不破咱们坚固的城堡!”小白鼠笑着不说话。每当小灰鼠向他吹牛的时候,她总是笑着不说话。因为,她喜欢有一个偶尔吹吹牛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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