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苛十五岁的生命里,他最爱的女人,不是朦胧初恋的水灵儿,而是母亲。他最恨的女人,不是母老虎王火香,还是母亲,三岁丢弃他而去的母亲。
当他被幻化出来的母亲纠缠过来时,心中的大喜大悲、爱恨情仇达到了顶点。灵智中那最深层的痛楚记忆,在此刻被翻腾了出来。
小小的他,每天守在家门口等候母亲回来。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沦为王大财主家的放牛娃,每天还不时向村口那条通往外乡的小路上去看,盼望母亲会出现在那条小路上。
大喜不足以使人精神分裂,而大悲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灵魂。
严苛陷入极度的痛楚中,魂体急剧颤抖,三魂就要分裂时。忽然,灵智一闪,仙人刻在兆魂床上的那招迷魂鬼术又浮现在灵智里,大叫了一声:“我不相信!”
这一声大叫,关键时刻的分心,使他避开了灵魂分裂的悲惨结局。
根据仙人所刻迷魂鬼术,要求施术魂修怨气功力要在凝气期以上,且必须高于被施术者。
何师姐怨气功力虽然高于我,但她只是怨气期顶层功力,并非凝气期魂修,如何能动用迷魂鬼术,难道她比仙人所刻的鬼术高深吗?
不可能,她不可能比仙人的迷魂鬼术高。如果我按照迷魂鬼术反推回去,一定能挣脱出她对我的迷魂。
因为拥有迷魂鬼术知识,在这一刻救了严苛一条命。他一边不由自主和幻化出来的女人缠绵悱恻,一边分心反推迷魂鬼术。
也可能是分心的原因,也可能是反推迷魂鬼术的原因。总之,无论是水灵儿师姐,亦或王火香、燕师姐,以及最后出现的母亲,等等幻化出来的女人,一一消失了。
严苛从迷魂中挣脱出来,心有余悸的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对何玉白产生了报复心,双眼去找寻她在哪儿,要引诱费师兄灭了她。
眼前一片绿色鬼雾,十余丈外的山洞只能隐约看见,燕师姐和赵师姐悬浮在一边,眼光正在追随一个虚透飘忽的影子。而在这影子的前面,则是何玉白。
只见何玉白肉感十足的魂影不停在亩许大的鬼雾里转圈飘飞,那虚透飘忽的影子则在她身后紧追慢赶。
严苛暗自点点头,这个虚透飘忽的影子,应该是汪公子出窍梦游的三魂之一,何玉白转圈引他追赶,像遛狗一样在遛魂,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遛魂?
想把睡梦中出游的梦魂勾走,或者灭杀,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出游魂灵一旦受到惊吓,无论是千里万里,都能在瞬间回到肉身躯壳中,立刻从噩梦中醒来,绝不会迷路回不来。
严苛懂得这些道道,压抑住立刻报复何玉白的念头,轻声向赵巧翠问道:“赵师姐,何师姐在做什么?”
赵巧翠和燕紫烟闻声都吃了一惊,急忙转过头来看严苛。
赵巧翠一脸不相信,惊讶地问道:“小,小师弟,你从何师妹的勾魂大法中出来了?”
严苛冷笑道:“什么勾魂大法,不过如此。”
赵巧翠和燕紫烟互相看了看,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惊喜,同时转脸看定严苛,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赵巧翠再次惊讶地说道:“小师弟,你果真从何师妹的勾魂大法中出来了?”
严苛见她反复询问,心中暗自吃惊,急忙岔开话题又问道:“何师姐在做什么?”
燕紫烟上下打量严苛,语气惊喜地说道:“小师弟你真是奇怪,功力小到几乎没有,连何师妹正在鬼咒断魂都不懂,却能从她的勾魂大法中走出来,师姐我真不敢相信……。”
赵巧翠也一脸喜色说道:“是啊!小师弟,你怎么就出来了呢?别说你连怨气期一层功力都没有的小鬼,就是那凝气期一层的高手,有时候也能着了何师妹的道,一时半刻也难以从她勾魂大法中出来。你怎么就出来了呢?真是怪才、奇才也!”
燕紫烟一脸喜色又说道:“如果师尊回来了,得知我们鬼怨门出了你这么一位怪才、奇才,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严苛心道,如果师尊回来了,只怕我小命就没有了。他才不会头脑简单到向你们这般无知。
她们一脸喜色中,不会是看到我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吧?
严苛急忙把注意力转移,想到燕紫烟刚才说道鬼咒断魂,暗自点点头。
严苛倒是听二师兄说过鬼咒断魂,只是没有见过。此刻听燕师姐这么一说,心中暗自吃惊。
何玉白不是遛魂,而是在动用鬼咒口诀,凝结怨气鬼咒。她想掐断汪义出窍梦魂和肉身感应联络,让他梦魂受惊后回不去,然后将此梦魂灭杀了。
不行,我决不能让她得手。这位汪义懂得阵法,如果三魂被灭去一魂,今后就是一个失魂傻子了,向傻子如何能请教阵法?
严苛迅速盘算起来,如果我现在救他,只怕他不知道感恩。不被他感恩,我一个小鬼向他请教阵法,他不搭理我也就罢了。就怕他会害了我,这怎么办?
如果等他被灭去梦魂的时候救他,只怕来及了。
哎!感恩不感恩都不重要,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现在我必须救他,如果他傻了,今后连求助他的希望都破灭了。
严苛酝酿了一下紧张情绪,魂影晃动下,直奔雾气缭绕中的何玉白而去。
何玉白几乎动用全部怨气功力,才凝结出威力不够强的怨气鬼咒。
所以,她不敢茫然动用威力不够强的怨气鬼咒,去掐断汪义梦魂和肉体的感应联络。想把他出窍梦游的魂灵遛累了,疲惫了,才能放心去掐断他和肉体之间的联络。
此刻,汪义还在兴奋中,距离疲惫还远,只怕要遛到明天日出前,才能把他出窍梦魂遛疲惫了。
何玉白倒也不急,她正在满心欢喜中。进入一个小伙的梦中,并去勾引他,既能赚到冥气石,又有被小伙追的快感,这事足以让她欢喜,并乐此不疲,不时回头“咯咯咯”媚笑一声。
忽然,满心欢喜的何玉白,看到毫无功力的小鬼和功力极高的傻鬼向自己飞过来了,先是一惊,随后几乎把魂给吓飞了。
他,他怎么可能从我勾魂大法中出来?
何玉白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但小鬼不呆不傻,显然是从勾魂大法中走出来了。
也可能,可能刚才我勾魂不够深。
小鬼,刚才没有深度勾住你的魂,这次你别想再走出来了。
何玉白不给小鬼引诱傻鬼攻击自己的时间,一双虚影鬼手一抬,想冲严苛喷过去两股鬼怨气。
双手掌倒是抬起来了,无奈的是,她把所有功力都凝结怨气鬼咒了,双掌中只飘出了两缕很薄很淡的鬼怨气。
坏了,我功力用尽了……。
何玉白知道不妙,只怕自己这就要死于傻鬼手下。事已至此,想逃只怕逃不脱傻鬼报复灭杀,也只能拼了。
怨气功力不够何玉白动用勾魂大法,但她还有色诱勾魂这一招,魂影一闪,催动原本迷惑汪义梦魂的鬼怨气,要将小鬼色诱迷魂片刻,争取出时间逃之夭夭。
何玉白自身怨气功力消耗殆尽,只利用亩许大的鬼怨气,不足以迷惑稍有些修为的魂修,哪怕只有怨气期三层修为的魂修。
无奈严苛修为太低,也给何玉白留下了逃命的机会。
几乎就在何玉白催动环境中鬼怨气的同时,严苛只感觉眼前这位何师姐形象大变,不是透明的虚影了,而是一个实体女人,赤条条肉感十足的实体女人。
除了发型不同外,这实体女人无论是年龄和体型,都和虚影存在的何师姐相同。高高盘在头上的乌发飘散开后,从双肩垂下来,如两条瀑布将耸胸两点遮掩住。
两条乌发瀑布在肚脐眼处合二为一,飘逸发梢像潺潺小溪流过下腹,将下体女人最隐秘敏感的部位全部遮掩住。
眼前出现一个实体女人,促使严苛灵智为之一呆,又见这女人虽然全露,却把身体的三点主要部位都用头发遮挡住了。
女人全露不如半露,半露不如不露。只有不露才能保持住女人的神秘感,让男人努力去探索这神秘感,如此才是女人降服男人的法宝。
何玉白深谙其道,懂得玩神秘,把三点用乌发掩盖住,由此比赤条条时神秘了许多,更容易刺激男人的好奇心,想掀开乌发探索一番。
严苛是没有经历世事的少年,立刻入到何玉白的瓮中,不觉心神一荡,上下看了一番,抬头又向她那张异常苍白的脸颊看去。发现她脸颊一点也不苍白,害羞似得透着一脸红晕。
但见她低眉顺眼,不像刚才那样媚色勾魂看向自己,一双美丽勾人魂魄的大眼睛害羞似的微微下垂着,躲闪自己看她的眼光,下撇的嘴角嘟嘟起来,好像生气了,把女孩子含羞娇嗔的娇羞神态表演的淋漓至尽。
好一朵含羞带嗔的娇艳花儿。
“哎呦!不好!”严苛大叫了一声,又被迷魂了。真是红颜祸水、美色诱人,迷魂鬼术又来了,差点又被你把魂给迷惑了。
同一个地方绊倒两次,刚才差点害死我,现在还能再被你迷魂,我真是没用啊!
何玉白听到严苛“哎呦”一声,知道自己色诱迷魂失败了,两只低垂下去的勾魂媚眼无神的抬起来,露出一脸恐惧表情。
严苛被二次迷魂吓得魂体颤动,情绪异常紧张,倒也无需酝酿紧张情绪了,左手抖了抖,就要引诱费师兄凝结出实体指甲,向这位何师姐的魂体插过去。
何玉白看到小鬼抖手腕,吓得几乎魂影飘散,小嘴一张,哀求道:“师兄饶命!”她倒也乖巧,不称呼师弟,称呼师兄饶命。
哀求完后,何玉白魂影晃了晃,只想跪下讨饶。
此刻,何玉白怎会甘心向一个无功力的小鬼下跪求饶呢?但这时候也身不由己了。对于碎魂碎魄的大灾来说,下跪求饶又算什么?
贝齿微微一咬下嘴唇,何玉白下定了决心,双膝一曲,悬浮跪在离地一尺高的空气中,两只藕节似的胳膊往前趴倒,头儿如鸡琢米一样磕头哀求起来:“呜呜呜……,师兄绕过奴家,奴家今后侍奉师兄,愿和师兄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