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小落轻轻的说。
对于苏寒来说,这种不光彩的历史能隐藏掩埋了,是决计不会让旁人知晓的。更何况,也已经十几年了,若不是知道内情,谁能查得出来。
“爸,那你也太不厚道了!娶不到人家外婆,就把外孙女给娶了,你这不是老老牛吃嫩嫩草么!”贺兰越第一反应就是老头子是为了圆年轻时未竟的梦,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贺兰珏瞪了他一眼,这混小子,从来就是不怕他的,现在居然连这种混账话都说出来了。
“你个混小子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嘴里虽然斥责着,但是语气还是很和蔼的,“我只是想把小落接到身边,替她外婆好好照顾她。”
皱了皱眉,贺兰越还是想不明白,“那你直接把小落接过来就好啦,搞什么结婚,不是毁了小落一生的幸福嘛!”
“其实也没有啊……”小落插口道,话说到这里,她已经有那么点明白了,“老爷说娶我,可是除了苏家和贺兰家的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不是吗?”
贺兰珏赞许的点头,“所以我说,委屈你了!”
“那不是多此一举!”翻了个白眼,贺兰越随手往齐暮身上一搭。
齐暮侧过头看他道,“小少爷,老爷一片苦心,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弟。”
“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总不至于是给我们娶的吧?”他半开玩笑的说,还促狭的对小落眨了眨眼。
“如果我没猜错,爸爸是想让我们都能回来。”贺兰卓一直沉默的听着,此刻才发表结论,看向了贺兰珏。
“老头,你也想得太多了,不怕浪费脑细胞!打个电话召唤一声不就结了,闹那么大出戏,害的我以为你思春了!”贺兰越很没正行的说,顺便睨了齐暮一眼,“你小子在里面也有份搀和吧?”
齐暮也不生气,温文尔雅的笑了笑,对他道,“小少爷,老爷要是直接打电话让你回来,你会回来吗?”
“我……”语塞,确实不会!
“可是爸爸,这跟那个镯子有什么关系?”一手捏着鼻梁,贺兰卓提出关键性的问题。
这一提醒,小落也想起来了,“是啊,说来说去都没有镯子什么事。难道,那是当初你送给我外婆的定情信物?”
贺兰珏摇摇头,“恰恰相反。那镯子……是你外婆给我的。”
对上小落困惑的目光,他笑了,摸摸她的头,“我不是说过,她原是资本家的小姐,有那样珍贵的物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不过当初斗资本家的时候,能充公的都充公了,这是她偷偷藏起来的。说起来,我本不应该收的。”
“可那时,她把镯子给了我一只,说若有一日失散了,便是喝了孟婆汤也不怕找不到了。当时我只笑她痴,却不曾想居然一语成谶!”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小落的脸,似乎在寻找当年的影子,“你与你外婆,真的是很像。只是她比你更安静,眼睛里更冷漠一些。”
“那我妈妈怎么好像认识这镯子一样?”拧起眉头,小落侧目看了看柳慈,始终不明白。
“或许,她曾经看到过吧。原本这镯子就是一对的,也许在你外婆那里见过。”贺兰珏也不知道了,他只能这么猜测。
这个故事太长了,听完故事,大家都有些累了。
“老爷,您出来时间已经很长了,我送您回去吧。”齐暮俯下身轻声说道。
他微微点了点头,离开病房前又深深看了一眼,无声叹息。
这天贺兰越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开车离开,她刚要往学校里走,却听到有人叫她,“小落!”
转过头看到是童安怡,有些诧异。从她嘴里出来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死丫头”,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本不想理她,苏家的人倒是变着法子一个一个的来,到底是没安什么好心。可转念想想,毕竟在这里上学,避得了今天避不过明天,她时间抓的刚刚巧,估计也是等着时机的。
索性迎上前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童安怡收起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架子,难得以较为平和的目光看着她,“有时间聊聊吗?”
“我快上课了。”抬腕看了下手表,“可以给你五分钟。”
什么时候她以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过话?童安怡咬了咬唇,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听说你妈病了,本来我和你爸爸想去看看的,可又怕你想多了,毕竟上次在新城养老院和贺兰家的人闹的也不愉快。现在看到你,看来没什么大碍了吧?”她打心眼里不想说这一番话,但苏寒却不同意。
“还有三分半。”看着表,她冷淡的说。
这死丫头真的是不一样了!童安怡突然心里有点发寒。
当初这门婚事她是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就是皇帝又能讨到什么好。
可现下瞧这情形,不但老头子,连贺兰家那几个年轻一代的,也个个把她当宝一样,真不知她给那一家子吃了什么迷魂丹。
搞得现在反倒要低声下气来拉拢她,真是耻辱!
这个苏寒,几十年前已经背叛了一次婚姻,她要咽下耻辱还接了这个小杂种进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来对着她放下自尊,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好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爸爸交代给你的事,你到底有没有上心?”童安怡干脆直接说,免得扯了半天连正题都没说到。
“交代的什么?我忘了。”她一扬眉,轻描淡写的说。
童安怡倒抽一口气,“你——”
就知道她果然是在耍花样,真是失策啊失策!一早把那女人给控制住了,也不至今日这般嚣张。
“好。既然你不肯,那我们也不强求!只是,你也别以为依了他们家就一劳永逸了。且不说他们一家子靠不靠得住,就是真对你好,你也求天告神保佑他们永远得势。”童安怡冷冷的说,直接就摊牌了,“政治上的事,谁又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