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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以后,我就是我自己

题记:以后,我就是我自己,就只是我自己……

“嘭——”枪声响起,一颗子弹向我飞来。

“不要!”门被推开了,冲进来一个少年。

几乎是同时,这两个字刚说完,冰冷的子弹打进了我的左胸,离心房最近的那个地方,但这阵剧痛并让我脸上出现痛苦,甚至连一丝丝皱眉都没有,反而出现了笑容,因为——冲进来的那个少年……

“飒翊……”我虚弱地吐出两个字,对着离我越来越近的少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感觉身体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的往下落。在头挨到地板前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头稳稳地靠上了他的胸膛。他立马帮我松开绑在手上的绳子。

眼睛慢慢地睁开,头慢慢地抬起,看着他那身还没换的订婚礼服,那被汗水打湿的俊脸,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微微颤抖的递给他:“这样子,很狼狈哦,没有一点风度呢!”狼狈吗?没风度吗?不哦,我觉得,真的很帅,很酷哦!即使已经满头大汗的,但那是飒翊啊!

他接过那沾了一点鲜红的手帕,紧紧地攥在手里。我看向他的眼睛,他那双眼睛里充斥着担忧,充斥着痛苦仿佛那子弹是打在他的心房里。

“大哥,怎么办?”因为玩弄枪而让子弹打进我左胸的那个人开口问他们的首领,首领只是紧皱着眉头,沉默着一言不发。

“还不是因为你,要是你不玩那把枪,枪就不会走火,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跟他们一起的另一个人开口说道。

“怎么能怪我!我只是——”那人的话又变得嗫嚅,“只是玩一下,谁想到会这样……”

“走!”铿锵有力的一个字,里面夹杂着一丝不安。

“你们认为你们走得了吗?”飒翊没有一丝温度的一句话,让准备逃走的三人迟顿了一下。

“半分钟!”半分钟解决这三个人吗?以你的能力应该不用吧!只是我等的了吗……他把我的身体扶正,靠着墙。我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头靠到墙上,轻闭上眼睛,以便调节自己急促的呼吸,顺便,帮他,也是帮我自己计时。

一秒一秒过去,当我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飒翊,“有进步哦!这还……还没到……半分钟……”我身体慢慢往前倾,又一次进入这温暖的怀抱,头又一次靠到他的胸膛上。还没到半分钟,可是,我感觉,过了好久!那你呢?你是什么感觉?还有,你到底是我了救“我”,还是“慕凝爱”?

飒翊环住我那靠到他胸膛里的瘦小的身躯,轻轻摇着我的身子,“不要睡,不要睡”用轻柔的语气说着重复着,但那轻柔的声音并没有削弱他平时语气中那丝霸气,那丝唯我独尊。但在他怀里的我还是慢慢的想闭上双眸,永久的那么睡下去。

“慕凝羽!听到没有!我叫你不要睡,不要闭上眼睛!”飒翊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一吼,我勉强撑开眼睛,因为我听到了三个字——慕凝羽。

“你刚刚说……你刚刚叫我……”我虚弱地说出这还称不上一句话的话语,但我想飒翊应该已经懂我的意思了,毕竟……

“对!我知道你是慕凝羽,而不是慕凝爱,更不是她的替身。我知道慕凝爱是你姐姐。我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是慕凝羽!”

“对哦,我不是慕凝爱,也不是她的替身,我是慕凝羽,是我自己,也只是我自己而已……”到现在,这句话是我说的最长,也是最流利的一句话,终于,我放下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那个,一直解不开的结。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一丝温暖,幸福的笑容,一丝本不属于“我”的笑容。“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太累了……就睡一下下,我很快就会醒来的……”我往他那温暖的怀里钻了钻,慢慢吐出这句话。

这一会儿,到底要多久??

我的身体,不,应该是我的灵魂开始慢慢变轻,慢慢从我身体里“逃出”,飘浮到空气中,我竭力想阻止,但我很快明白了,那只是徒劳,最终还是无功的……我只能开始默默地祈求,“再一会,再呆一会……”也许是神灵听到我的呼唤,再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继续注视着飒翊,注视着飒翊怀里的“我”,注视着飒翊这么紧紧地抱住“我”,企图让我变冰冷的手再次暖和起来,让我变苍白的脸再次红润起来……我也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不能说出一句话,不能上前去“掺和”,但,这也足够了吧……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角有点热热的,两颗晶莹的名为“泪”的液体划过我的脸颊,滴落……

传入耳朵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响,随之而来的是商业界排名第一第二的两家企业的董事长,和一个刚满十八的女孩。

冷逸集团董事长,慕凝集团董事长和小公主……商业界的大人物,都在了……

飒翊的爸爸,妈妈和姐姐……订婚典礼的主角,都在了……

冷飒翊,慕凝爱,冷毅,慕凝慧……本应该在礼堂的人,都在了……

“啊——”慕凝爱看着飒翊怀里那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满身是血的孪生妹妹,尖叫一声。这还是那“见过世面”的“小公主”吗?说到底“小公主”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啊。

“已经,晚了……”飒翊眼神一黯,随即一阵沉默,大人们没有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飒翊,他的声音沉沉的,似乎是故意压低的,还带有一丝藏得很深的沙哑。

“明明两个都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凝羽就是这种待遇?为什么凝羽只能是替身?!”飒翊转身看向那些大人,眼神变得冰冷,冰冷中还带有一丝无奈,他歇斯底里的吼着,有些语无伦次。看着这样的飒翊,从胸口这传来一阵揪心的痛,非常非常的难过。这还是平时的飒翊吗?这还是平时那冷静、成熟、沉稳的飒翊吗?上帝,今天的事是不是都太古怪了点?这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奇怪……

“飒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商业界排名第一的企业“冷逸”的董事长,同时也是飒翊的父亲问道。

“从什么时候知道的?”飒翊慢慢看向“我”,眼神又渐渐柔和,“从……第一次见面吧……因为她给我的感觉不同……”

我惊了一下,瞳孔一个急缩放,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也只是动了动口型,没有说声,不,确切的说,是根本就说不出声。

“凝羽,真可怜,明明是个好女孩,却出生在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家庭里,只能在这种家庭里做一个提线木偶,只能做一个傀儡娃娃……”他仿佛在跟我说,但是人的都知道,他那是讽刺,讽刺那个家庭。这是我的心声吧……

“飒翊!”慕凝爱的母亲出来制止到,“闭嘴!”

“叫我闭嘴,那先说说,这些人为什么要绑架凝羽?他们真正想绑架的是慕凝集团的大小姐吧!而不是‘慕凝羽’这个‘替身’吧?!那为什么那个‘当事人’还好好地站在那?再想想,如果绑架的是慕凝爱,你们又会怎么样?还是一样不用这三百万来换一个人吗?三百万对你们来说数目很大吗?还不只是随便拿拿的钱吗?”

我被这段话惊到了,飒翊,现在别冲动,你还是商业界的人,要为以后想想!你现在这么冲动以后怎么办?

“别说了!”喊出这三个字的,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公主”——慕凝爱。她把飒翊的话打断,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冷飒翊,我现在只想问你,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慕凝羽’?”她微微哽咽的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她是笨蛋吗?怎么可能。也许,她到之前还一直在骗着自己吧。

“我,从来喜欢的都是凝羽,爱的也是她……”

听了这句话,慕凝爱的谎言再也骗不了谁了,准确的说,她所骗的一直都只是她自己吧,慕凝爱的眼里噙着泪水,转身跑了出去,如果不是我的话,她也不会这么伤心吧,至少,以前在订婚前还有个“谎言”,至少,在结婚前还有个“婚约”,至少,在结婚后,还有个机会,还有机会让这“单恋”维持下去,还有机会让这“爱”维持下去,说不定,更有机会让飒翊……我,是个恶魔吧,我是个破坏别人幸福的恶魔吧!

随即,飒翊也抱起我,走向门外。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天才少年”的背影是那么悲伤,那么悲哀,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没用,连死了之后还要让自己喜欢的人的幸福破碎,还要让自己喜欢的人为我悲伤。

……

“孩子——”

是谁……

“孩子,你想继续活下去吗?”

是谁在叫我……

“孩子!”

我猛地睁开眼睛,面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你是……谁?”我看着他觉得有些眼熟,但还是不知不觉的提起警戒心。

“孩子,我是上帝。”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着,对我说道。

“上帝……”我再一次打量面前这位老人,除了白发苍苍外,他还身着古希腊的服装,还真有点“上帝”的味道。

“这世界……真的有上帝吗?”我喃喃自语道,想起了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想起了以前的种种情形,随即眼神一黯。

“孩子,即使你不相信,不,是不肯相信,但事实就在你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

“那既然是如此,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我歇斯底里的喊道,有些激动,也有些冲动,可越到后面声音越轻,头也慢慢地低了下去。

“孩子,你想继续活下去吗?”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现在应该叫“上帝”了,他没有理会我那喊叫,只是淡淡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对于他的说法,我并不抱有什么惊讶。既然是“上帝”,这点权利和能力肯定有的。

“在那里,我已经累了,苟且偷生也没什么意思了……”被刘海遮住的眼睛里泛出晶莹的光,那也许是泪光吧。

听了这句话,他沉默了,我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就沉浸在这不怎么令人舒服的安静之中。

“那……你想重生吗?”最后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重生……重生!?

我惊了一下,眼睛一亮,猛地抬起头,那还隐隐含有泪光的黑宝石般的瞳孔,对上的是“上帝”那双带着一丝猜测,一丝坚定,还有一丝慈爱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心虚的感觉,慢慢把视线移开。

“重生……吗?那个世界……”

“不,去别的世界!”上帝把眼睛眯成一条弧度,眼角的鱼尾纹特别明显。

重生……别的世界……忘记过去……重生……

“好!”我把视线移了回去,重新对上了“上帝”的眼睛,没有再移开。

“那……‘他’呢?”上帝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似乎不清楚该不该问,与之前的精明的老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当然懂那个“他”是什么意思,“他”指的是谁……

他,当然就是冷飒翊。

“我……不知道……”一谈起他,我的眼睛里又重新充满雾气,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已经开始一颗一颗滴落了,“至于他,我真的不知道……”

“唉——”上帝也叹了一口气,“就当我没问过吧!”

我点点头,但是心里真会当他没问过吗?

“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我有点哽咽的慢慢说道,“希望我在另一个世界能一直保存着现在的记忆,包括所有关于‘他’的事。”

“可以,这就当之前对你的赔礼吧……”上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歉。

以后,我就是我自己,也只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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