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看着手上的线团，似乎十分得意，不断地“嘻嘻嘻”地笑。当看到胡又走过来的时候，老婆婆停止了笑，她似乎有些惊讶，愣愣地看了胡又半天。本来胡又才是吃惊的那个人，被老婆婆这么一看，好像最吃惊的不应该是他，而应该是老婆婆。
老婆婆伸出干枯枝杈一般的手指着胡又，用沙哑如山间乌鸦一般的声音说：“胡成，你怎么在这里？”
胡又打了一个寒战，问老婆婆道：“你见过我？”
老婆婆不高兴道：“刚才就是你叫我离开这里的呀，你装什么傻？”
晚霞鼓起勇气在旁说道：“她刚才喊的是胡成，不是你的名字。她说的刚刚叫她离开这里的人，应该是你哥哥。说不定你哥哥知道我们正在找她，故意叫刀劳……呃……叫她离开的。所以我们刚才来这里落了一个空。”他差点将“刀劳鬼”三个字完整地说出来，幸亏及时咽了回去。如果让她听到这三个字，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刀劳鬼”可不是什么敬称，老婆婆不会有友善的反应。晚霞冒不起这个险。
“哥哥？”老婆婆眼珠子一转。
晚霞这才发现老婆婆的眼珠子很小，像干枯了的莲蓬里面的莲子。
“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哥哥？你骗我吧？刚刚骗我到别的地方去，说有好东西给我，结果让我空跑一趟。现在你是怕我责怪，又说你不是胡成？”老婆婆不相信他们的话。
胡又摊开手无奈道：“胡成真的是我哥哥，我是胡又，他的弟弟。我们是双胞胎。”
老婆婆眼珠子又转了转，沉默片刻后说：“嗯，好像是有点不同。虽然长相我分不出来，但是你的阳气比较重。”
“我哥哥是僵尸吗？”胡又迫不及待地问道，也不管是否适合在这个时候问。
“僵尸？”老婆婆反问道。
“对呀。您既然能感觉到我身上的阳气比他重，那就应该知道他是不是僵尸吧？”
老婆婆似乎需要胡又的点拨才能想清楚一些，点点头道：“他身上阴气特别重，应该是僵尸。不然他怎么能看见我？怎么会有那么重的阴气？”
“那他现在到哪里去了？”胡又问道。
老婆婆摇头，莲子一般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乱晃，晃得晚霞担心它们会掉出来。老婆婆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会把你当做他了。”说完，老婆婆晃晃悠悠地走入黑夜深处，像一块红糖融入了粥里一般不见了。
老婆婆的身影消失后，胡又又惊又喜地抓住晚霞的手，激动道：“她看见我哥哥了！她看见我哥哥了！”
“但是按照刀劳鬼……”晚霞看了看老婆婆消失的方向，害怕她再次出现并听到“刀劳鬼”这三个字。“按照刀劳鬼的说法，你哥哥八九成是僵尸了。看来我想彻底抱走我儿子没有戏了。”晚霞愁容满面。他本想找到胡成，让何园自己清楚那个襁褓里的孩子不是她的儿子，从而他可以将儿子抱回洪家段，且不违背答应了产鬼的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