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何许指着那几盏如同萤火虫尾巴一般的灯光，说道：“哪里有灯亮着，我们就去哪里问，问到都问完为止。”
好友道：“我看问两三家就行了，要是问了两三家都不知道，估计其他人也不知道了。你想想，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哪家有过哪些事还有谁不知道的？”他说得不错，在这长舌妇长舌男到处都是的小村子里，哪家门前种了一颗树，是什么树，哪家院后杀了一只鸡，是公鸡还是母鸡，哪家来了一个客人，是男是女，都不要一天时间村里人就几乎全知道了。特别是妇女们，她们不像城市里的女人们一样要去上班，除了噼里啪啦地打麻将就是叽里呱啦地聊家里长家里短。
可是白何许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略显痴呆地指着其中一盏灯火，说道：“那我们就从最近的地方开始吧。”
“你怎么问别人？你说出那些事，他们会相信吗？”好友问道。
“我不会跟他们说出所有的事情，就问问村里是不是有过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并且突然消失了。一模一样的姐妹本来就很少见，加上突然消失，如果有的话应该很容易问出来。”白何许很有信心。
好友无奈，只好陪着他一家一家地去问。
接连问了好几家，却没有问出一点消息来。村里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常山的金矿洞里住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们应该是双胞胎吧？”
“叫什么名字你问了吗？”
“她们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人们不但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让他回答。
又从一户人家出来之后，好友低声劝道：“算了吧。你肯定是遇鬼了。你自己刚才也说了，长得一模一样又突然消失的人很容易问出来。可是你现在看看。”
“她们不是鬼！”白何许两眼一瞪。
“好好好，不是鬼，不是鬼。但是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存在，这是事实吧？我们别再浪费时间了，回去休息吧，明天砖厂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好友也忍不住要发火了，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白何许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不好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人们的想象力也往往超越人们自己的想象。
第二天村里就传出了白何许遇鬼的话来。因为在砖厂的几天旷工和那晚他挨家挨户询问，人们纷纷猜测。有人说他从外地带来了一对漂亮的姐妹双胞胎，心怀不轨，吓得人家跑掉了。有人说他那几天没有回砖厂肯定是撞邪。然后就有人猜测他是撞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女鬼。
加上他后来总是无精打采，有人便说他的魂魄已经被两个女鬼带走了。所以，他那晚实际要找的不是那两个女鬼，而是找他自己的魂。后来又有人说，他不是找自己的魂，因为他很可能已经与女鬼发生过什么……
流言在传播的过程中一度接近白何许的真实遭遇，又很快变得更加走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