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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假到真时真亦假

阮东辉又走回来,关上门,伸手去拉她:“来,子静,进来,看你张口结舌那样儿,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一般,好可爱。”

林子静往旁边退了一下,背过手去,避免阮东辉的手触碰到她。

林子静很为难,到底是跟进去呢还是开门出去呢?燕子明明说阮东辉不在家的。结果是,他不仅在家,而且还两个人一起在家,而且那一个人,又偏偏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哎呦,怎么偏偏就让我给撞上了呢?这要怎么和汤羽燕说呢?又该不该说呢?不说吧,是不是很对不起朋友?说吧,汤羽燕这小烈性子,又怎么承受得了呢?林子静的脑子,又开始有点儿迷乱起来。她指指电脑喃喃地说:“燕子,要……要我弄……弄那个来的。”

阮东辉笑起来:“那你不进来,怎么弄啊?”

“我……不知道……你在……”

“燕子也不知道。来,过来说,别怕,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

林子静拘谨地跟进去,很不自在地坐在沙发的一角,不自觉地搓着手。

阮东辉曾在汤羽燕的授意下,单独开车接送过林子静,所以和阮东辉单独相处,林子静不是第一次。不过,之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相反,一路说着话,聊着天,很融洽的气氛,感觉还很不错。可今天怎么一下子这么别扭起来了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唉!简直是活受罪。

汤羽燕明确地告诉她,说阮东辉要晚上才回来的。

那么平时燕子天天守在店里不能回家,阮东辉是不是常带女人回家来呢?然后对燕子说,他在外面办事?燕子当然不可能知道真相,除非她亲自撞上。可那种几率太小了呀,一方面燕子走不开,另一方面燕子很相信他真的在外面办事啊……唉!男人!

林子静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边开小差儿想心事,一边等着聆听教诲。

“子静,喝点水吧,喏。”阮东辉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放在林子静的面前。林子静“哦”了一声,抬眼看了阮东辉一眼,笑一下。阮东辉也正微笑着看着她。

林子静一直打心眼里敬重阮东辉。

在她的分辨率里,她觉得阮东辉是一个张弛有度,很有些君子风范的正经人。

林子静曾经暗地里认真地观察过他。阮东辉在看漂亮女人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是一种淡然的欣赏之态。不游移,不漂浮,不暧昧,不做作。林子静觉得现在的男人,能做到把持得了自己,不因外界诱惑而心旌摇荡、想入非非、找准一切机会去表现自己,真的已经不多了。这样的品行,理应被高看一眼。她觉得燕子还是满有眼光的。

找到了一个好男人,就意味着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多不容易啊!

林子静对阮东辉谦和、信任、不设防。阮东辉是自己好朋友的老公,也是一个难得的好兄长大朋友,一个可以依赖的人,这种感觉很港。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话,阮东辉在林子静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无疑会一直保持下去。但是已经发生了的这幅画面,如今已经定格进了林子静的脑海里去了,呼之不出挥之不去,还时不时地在她的眼前过一下电影,这种感觉很衰。

看来,真实的阮东辉是一个的深藏不露的人呐;一个真正有道行的社会油子。她和汤羽燕远远嫩了去了。伪君子大抵如此吧?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

林子静开始用一种怀疑、审视、警觉、排斥的心态去看待阮东辉了。但她沉静的性格也决定了她,无论她在心里怎么轻蔑这个人,表面上绝不会张扬地表露出来一丁点。她所有的想法,都只放在肚子里翻来覆去地倒个儿。

林子静的满腹顾忌疑虑,反应到脸上,就是一副呆板状儿,偶尔也会闪现出一丝游移不定的神情,但转瞬即逝。阮东辉心里清楚,林子静不只是起了戒心了,而且从心理上开始抵触他。阮东辉很喜欢林子静,不仅因为她人长得高挑漂亮,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女孩子自立、自爱、不轻浮且做事有度,这样年纪的一个女孩子,很难得。因而,他对林子静的喜欢里,掺杂着几分欣赏。

他尽可能坐得离林子静近一点,看着她,温婉地说:“子静,我想,你是误会我了。”

林子静看他一眼,咧一下嘴角。

“刚才那个人,是我前妻。”

林子静就睁大了眼睛,继而又貌似上当一般黯淡下去。阮东辉就看着她神色的变化,宽容地笑了:“不相信是吧?不过,是真的。我们离婚后她一直过得不尽如意,就想复婚了的。”

“那……燕子怎么办?”

“曾经沧海难为水。走过的路,即使有机会回头再走一遍,也找不回当初的心境和感觉了。何必还继续彼此纠葛下去呢?

林子静瞪着一双明媚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阮东辉。她在分辨他的话里有几分是发自肺腑的可靠成分。

“我是很爱她的。曾经一直像宠爱一个小女孩那样无尺度地娇宠溺爱着她。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对她曾经有若眼珠般的珍惜,一天见不到她,我都会失魂落魄的提不起精神来……你是不是觉得她就像我的兴奋剂?”

“不是,是吗啡,你中毒了。”

“是啊,我是中毒了,而且很享受这种毒素带给我的无穷快乐——可能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有过这么痴迷疯狂的阶段吧?我每天奔波在外,晚上无论多晚,我都一定会回家——看到她熟睡在被窝里的样子,我都会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可是,最终,她还是离开了我。因为我太没本事,太平庸了。不能功成名就出人头地,给予不了更多她渴望得到的贵重的东西和她梦寐以求的生活。我买不起跑车,住不起别墅,负担不起各类大牌服饰……离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情绪都特别消沉,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一个男人。这么没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一了百了,落得个干净……

“你……不会还……自杀过吧?”

“那个时候,真的特别绝望。可就在我想了无牵挂地了结自己的时候,我父亲前列腺增生,排不下尿来,住院做手术了。当我守在我父亲的病床前,他就那样攥着我的手,眼睛似睁非睁,似睡非睡地,一会儿看我一眼,一会儿看我一眼,见我一直守着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才放心地睡着了。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不是一个人,也不可能了无牵挂,还有好多人需要我,依赖我,离不开我,我得为了真正需要我的人,好好地活着……”

林子静不错眼珠地盯着阮东辉,神情跟随着他的讲述,也凝重起来。

“自我调整的过程很艰难。但是,熬过去了,心也就又活过来了。不过,人还是老样子,依然没能脱胎换骨,破茧成蝶。还是碌碌无为的,没啥大出息。就你们现在见到的样子。”阮东辉摊开双手,自嘲地笑着。

“我前妻也没能得到她理想中的幸福。倒提着钱串子花不假,但在精神上。可以说饱受摧残。她很后悔当初的决定,偷偷地找过我很多次,要离婚回来和我复合。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拒绝了。”

“她真是伤到你了。”

“她不是伤到了我,而是伤透了我。你知道刺猬长那么多的刺是为了干嘛的吗?”

“保护自己。”

“对,保护自己是一种本能。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大家要求的东西原本就不在一个高度上,勉强扭结在一起,只能以‘贫贱夫妻百事哀’收场。找老婆和找老公,就如同买一件镇宅之宝,一不小心看打了眼,一生也就都交代了。所以还是得慢慢去寻找真正适合你的那一个。急不得,更不能意气用事。”

林子静很认同阮东辉的这句话。但是,她不能确定,阮东辉是不是那种瞪着眼睛说瞎话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超人。因为如若按他的讲述和观点,她林子静刚才看到的一幕是不应该出现的。

“前段时间,我和燕子聊过想把我儿子要回来。我前妻现在生活不顺心,状态不好,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孩子还小,我怕对他性格的形成产生不利的影响。

“其实在一段失败的婚姻当中,最无辜最受伤的就是孩子。要么没有爸爸,要么没有妈妈,很可怜。看别的小朋友一家人欢欢乐乐地在一起,他的心里会有阴影,会觉得自己是被一方抛弃了的,会很自卑。

“离婚以后我时常就会想,如果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就不要生他们到这个世上来受苦。这对孩子来说,真的太不公平了。他们所需要的最基本的东西——一个完整的家庭,做为成年人的我们,都给予不了。我们是不是都太自私了?我们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

阮东辉有点激动,但转瞬他就平和了:“有些事,真是不为人所掌控,你只能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尽可能地弥补自己的过失,减少遗憾的发生。”

阮东辉的话,如同在林子静平静的心湖上,投入了一枚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她想起了她自己。

从她懂事那一刻起,每每想到自己残缺的家庭,林子静就会无数次地想到阮东辉刚才所表达的观点。为一己私欲,剥夺了孩子的幸福,就不配为人父母,就活该被独立后的孩子所抛弃!

可是,活在仇恨里的孩子,又何尝快乐呢?

“今天我约她见面,就是为了谈孩子的事。原本说好在外面的,见了面,谈好了,她要求再回来看一眼。见她也挺可怜的,毕竟夫妻一场,心下不忍,就带她回来坐坐。触景生情吧,她难过得不能自禁,就借我这里平复一会儿。”阮东辉环起双臂,做了个偎抱的姿势:“就这么巧,就给你看见了。”他心底无私天地宽大笑起来,一副清者自清的样子。

林子静也笑了:“是好巧,真吓到我了——我真当没人呢,就长驱直入地进来。”

阮东辉走到电视机旁,拿过一个相框,递给林子静:“我儿子和我前妻的合影。”

林子静莞尔一笑:“我相信是一个人。我也不会跟燕子讲的。”

“有合适的机会,我自己和燕子讲开了就好了。相信燕子不会多心的。”

林子静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阮东辉:“您儿子倒和您很像的,不愧是父子。”

她的心里却忍不住地想:他果真没有趁燕子不在家的时候,带过别的女人来过家里吗?他是不是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可信呢?有些人天生就是当演员的料,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你只要不把他按在床上,他就不会承认他犯了规越了界。嗨,都是些吃过仙丹修炼出了一定功力的人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幸亏今天汤羽燕没脑瓜筋一热,跟着跑回来,不然后果难料呃。

林子静一边去开电脑,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阮哥,你和燕子,今年有打算结婚吗?”

“还没和燕子商量。说不好,放心吧,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少不了你的喜酒喝。”

“那是自然。燕子说电脑有点问题,让我给看看,我才跑这边来了。”

“子静,我一发小儿的公司缺一个文员,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每天按时按点上下班,我看比你现在做导购规律些。”

“回头让燕子给我细说说。”

阮东辉会意地点点头:“行,那你在家吧,我先出去了,晚上一块儿吃饭。”

“我们今天没在这里见过。”

林子静已决议不跟汤羽燕提这件事了,她宁愿相信阮东辉一次。她不希望汤羽燕因为这件事和阮东辉产生隔膜,她不想汤羽燕难过。一个合适的对象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找。况且现在汤羽燕对阮东辉,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当然。”阮东辉巴不得如此。说完,他开门走了。

林子静长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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