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有无数法诀书籍提供给阁生,而有时候,师兄们也会抽出时间对阁生进行指点,灵印有之,修道也有之。
今天戴以昊突然的来了兴致,把大家召集到青竹林边,想要看看阁生们的水平进步。
没想到的是,王宇竟借此机会,提议与牧休进行切磋。
牧休没甚兴趣,王宇却死咬不放,戴以昊就笑笑,让牧休指点王宇一番。
完全碾压式的比试无甚可表,跌坐地上的王宇咬牙切齿。
戴以昊皱起眉头,来到两人之间,根本不理牧休,而是拍拍王宇的肩膀。
他说道:“孩子,练得不错,要继续这样下去。”
王宇满脸通红,羞愧无地,钻入竹林之中,一下没了影踪。
戴以昊这才看看牧休,对他道:“跟我过来。”
牧休随戴以昊走远,感觉奇怪,这大师兄一向对自己甚是亲切,为何今天脸色如此难看?
脚步落定,戴以昊道:“牧休,我看你这些天勤修不辍,是否想要参加殿试?”
牧休点头。
戴以昊又道:“既然想要参加殿试,你可知道殿试如何比法?”
牧休终于皱眉,说道:“入殿问灵,点亮通幽七意……”
戴以昊道:“何谓通幽七意?”
牧休道:“通幽七意,是空、灵、水、木、幽、深、远,这是通幽诀的根本,根据这一根本才衍生出无数驭器法诀。”
戴以昊微有怒气,说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何你只修七意中的‘灵、水、深’三意,而其他四意却全不沾染?”
牧休语塞,他没想到戴以昊看似忠厚,目光却如此毒辣。
戴以昊叹一口气道:“牧休,你知不知道,为何通幽殿要设置殿试?”
牧休摇头,这一方面,他还真没想过。
戴以昊才道:“通幽殿终究是门派,它要发扬光大的不是修道,而是通幽诀本身!所以,无论你的天赋灵性多么优秀,只要无法通晓七意,对门派来说就没有培养价值。而殿试,就是检验你价值的测试。”
牧休沉默了好一阵子,再抬头时,看待戴以昊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他心道:“果然,这戴以昊能成为首徒,不是只靠资历,他看待事物的眼光也要比我通透得多。”
而他也明白了,戴以昊今天为何脸色不善,他这是真心相待,所以恨铁不成钢啊。
想罢,牧休对这位大师兄更是感激。
戴以昊又道:“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不过你再继续下去,迟早要被逐出门墙。你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坚持自己的想法,还是想要前途。如果要参加殿试,你就需要三大阁之中任意两阁的推荐,而我藏经阁不会推荐这样的你。”
话毕,转身而去。
他猜不出牧休要创道的想法,但竟模糊的明白了什么。
牧休呆在当场,他知道这件事终于会发生,却未想到会发生得这么早,是要坚持修自己的道,还是真正投入到通幽诀的怀抱,这对旁人不是问题的问题,却成为拦住他去路的大问题。
果然前世种种,今世亦然。
……
两人归来。
阁生们看见一向面慈心善的大师兄脸有怒气,都觉得奇怪。
然后目光又看看牧休,见他面容忧郁,似乎是挨了一顿海骂,更是暗暗称奇。
不过大家没有思虑太多,因为就再两人离开的那一会儿,竹林边上来了一位访客。
这人是个妙龄女子,丰满曼妙,成熟妩媚,道袍之上异香旖旎,一双凤眼更是动人心魄,而与其外表相对,这女子偏偏又谈吐爽朗,平易近人。因此,女修羡其英气,男修慕其风韵,大家相处融洽,毫无隔阂。
但无论想法如何,他们都保持了应有的尊重,因为此女怎么说都是一阁首徒,百草阁的大师姐郑亚兰。
郑亚兰看着一脸怒容的大师兄,哈哈一笑,说道:“怎么?连木头都会发脾气?是谁家孩子这么长进?给我介绍一下。”
戴以昊听得声音,这才见到了郑亚兰,怒容瞬间溶化,然后五官不知作何表情,气墙一时荡然无存。
他语声轻颤的问道:“亚兰……你……你怎么来了?”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戴以昊对郑亚兰有好感,看着大师兄一脸狼狈模样,都是强忍笑意。
戴以昊见气氛不对,这才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沉稳。
郑亚兰目光落在戴以昊身上,满有深意的一笑,才道:“没,就想问你借一个人。”
戴以昊奇道:“借人?借人干嘛?”
郑亚兰道:“这你不用管,你只告诉我借与不借。”
戴以昊在她面前从来讨不了好,而且心脏还极不长进的蹦个不停,不需郑亚兰多言,他就败下阵来。
他叹口气问道:“那……你要借谁?”
郑亚兰满意的点点头,问道:“谁是牧休?”
……
两天以后,牧休跟在七八个百草阁的阁生后面,再次步出了山门。
他明白戴以昊为什么要跟来,因为这位大师兄的目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郑亚兰。
但他不明白耿一绫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要跟来?
而且,她为什么也死死的盯着郑亚兰?
隐约之中,还带着一点杀气。
牧休见气氛尴尬,于是问道:“郑师姐,我们这是去哪?”
郑亚兰回头,眼光在牧休身上扫了一圈,只看得牧休头皮发麻。
她说道:“去杀虫!”
牧休奇道:“杀虫?”
郑亚兰道:“你没有发觉最近山门之内多了不少间影蜘蛛?灵兽如果太过活跃,会危及百草阁的草药。”
牧休这才想起,这段日子以来,的确多了不少黑白相间的蜘蛛,而藏经阁内的情况比其他地方还要严重几倍。
他有一天早上,就在大区的角落,发现了上百只掌心大小的蜘蛛,无数黑白相间的蜘蛛腿垒成一座小山,看得他一阵呕心。
只是他不知道,原来这间影蜘蛛原来还是灵兽。
耿一绫却脸有敌意的问道:“你去杀虫,为什么非要叫上牧休?”
郑亚兰看看耿一绫,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说道:“我和他有一腿啊,怎么?你吃醋了?”
耿一绫满脸通红,说道:“我……我哪有!”
戴以昊的脸色不太好看了,扭头看着牧休。
牧休拼了命的摇头摆手。
郑亚兰这才微微一笑,心道:“洛天生特意来求我不给殿试推荐,我还以为这牧休有什么特别呢?这傻傻的样子比木头还要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