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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探究竟

接下来的短暂而平静的时光里,几人却再没有了往日的悠闲心情,即使大家开玩笑过后都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些许怅然。要说原因嘛,自然是这个:有了手机,大家自然是迫不及待的给家人打了电话,可听到的不外乎:

“嘟——嘟——”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忙,暂时无法接通……”

“嘶……”

不同的声音,相同的失望。虽然几人早有预感,可至少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而如今的事实又如山间隆隆滚下的沉重巨石,几乎将众人的希望碾压得粉粉碎。

“没准是这里信号不好?齐枫,我给你打一个?告诉我你的号。”云远还不死心。“别勉强自己,云远,你的心情我们都知道……照这情况看,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很可能全国很多地方都已经……不过我们也彼此确认一下联络方式也好,至少咱们互相有个照应。我的号是154*****514”齐枫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考虑的要更理性一些。

“叮……咚……”

齐枫的手机铃还是响了,尽管是预料之内,但大家心里都莫名的有些堵,又一次沉默,这沉默,也许是因为经受了过多精神上的打击,有些麻木的反应,也许是因为已经没有什么方式可以表达他们现在的心情,只有吞下去自己慢慢消受。林幂幂的眼眸有些发红,将头埋进韩夜的怀里,齐枫也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道:“好了,我们……我们都冷静一下,我先去准备准备,你们就歇会儿吧。”

夜渐渐向深沉,可是困意今夜与五个人绝缘。齐枫找了几块破布,和刘光一起搬了两把凳子,静静的擦着枪。云远坐在二层的窗台上,对着无星无月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韩夜与林幂幂找了间屋子独处,顺便收拾一下今后可能用到的东西。看似大家都很轻松,可不知为什么,空气总有种灌了铅的味道。

时间如指尖的沙一样划过,不知不觉到了该出发的时候。

齐枫起身,戴上头盔,淡淡说了一句:“该走了。”之后一拎枪,默默走了出去。四人也是早早准备完毕,稍作整理,都是迅速跟出。

漆黑的柏油路上,一道刺眼的光亮起,“猛士”缓缓的行驶着,这次换了会开车的韩夜作司机,感觉上明显要好很多。五人屏息注视着车窗外。天空中极光飘逸轻舞,对,现在的极光不仅更加清晰了,范围也大了许多。地上的景色却不是很好,此时不少丧尸已经在户外晃悠了。“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云远小声对齐枫说。“嗯,现在看还算正常,再等等吧,我总觉得应该会有些事情发生。”齐枫注视着窗外说。

“呵呵,又是男人的幻觉?”

“……别打岔,这回是推理!”

“推你妹!!就你?!”

哥儿俩的对话,倒是令紧张的气氛得到了些许缓和,一丝笑意也是不经意间爬上了众人的脸颊。见到众人的笑脸,齐枫恍然意识到什么,对云远轻轻一笑道:“谢谢。”云远也没有做作,耸耸肩,不置可否道:“事已至此,咱们都别纠结了,我对自己的父母还是很有自信的,只要我们活下去,我相信,总会有再见的一天!你们难道不这么认为吗?一天愁眉不展的也是过,开开心心的不更好?等哪天见到父母了,总不能也这样哭丧着脸吧!”齐枫眼圈终于红了,云远的话何尝不是自己的期望,他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谢谢,真的谢谢,好兄弟!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再见到彼此的亲人!大家,加油!”众人点头表示认同,目光也有些闪烁,再次看向外面时,大家的心里又多了一些淡然与坚定,是的,不管是为了谁,亦或为了什么,活下去是必要条件,而一切杂念,对于他们都只是阻碍步伐的障碍。现在他们的生命已经不完全属于他们自己了,为了回应心中的那份期待,他们别无选择。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外面的丧尸越来越多,气氛也恐怖异常,众人心中惴惴,可是仍然没有找到大批丧尸消失的原因,还须忍耐。

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与极光辉映,别有一番壮丽之感,晨曦将至,薄雾如纱,车内几人打开车窗,依旧警惕的向四周张望。“齐枫,怎么还没动静?真是奇怪了,昨天丧尸怎么消失的?不会是被太阳晒化了吧?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了?”云远有些等不急了。齐枫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昨天咱们是在白天杀的那个叫孙岩的丧尸,如果丧尸畏惧阳光至此的话,它出车门后应该会有明显的反应,可是咱们走的时候他的尸体还安然无恙,所以,它们消失的原因至少不会那么简单。”

“齐枫,云远,快看!天上的极光!”韩夜突然的惊呼也引得众人把目光移向空中,只见极光范围迅速延展,已经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砰!”“砰!”“砰!”

突然,车内各仪表盘上火花闪现,接着,五人的手机也冒出了火星。“快!下车!”齐枫急忙喊道。众人狼狈逃下车,还没稳住身形,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巨大的极光已经将他们目所能极的地方尽数覆盖,而且现在的极光横竖交织,看起来更像是在拼凑着什么繁复的图案。

云远突然感觉到头一阵剧痛,可这感觉又很快消失了,让他很疑惑,可现在没时间考虑太多,他看看手机,已经报废了,而四周的丧尸也闻声聚拢而来,车上正热闹的跳着火花,显然回不去,心下意识到不妙,喊道:“大家准备打丧尸!手机坏掉了,尽量别分开!”说完,他从车中拎起消防斧和防爆盾,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他现在总觉得,冷兵器似乎更带感一些。

齐枫等人也端起枪,向云远靠拢。丧尸越来越近,云远一声大喝,就要冲上去与丧尸进行一番血战时,他的身形突然一滞。因为,他发现丧尸们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一个个呆呆望向天空,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它们的姿态似乎还很……虔诚。此时,天上极光开始闪动,明暗之间隐隐有着一些规律,如一种极古老的无声乐章回荡在天地间。丧尸们动了,只是不再漫无目的,他们好像在跳着一种古老的舞。舞中,他们好像又扮演回了自己生前的角色,嬉笑怒骂,百转千回,纵情挥霍着生命。舞蹈诡异而优美,虽然明知是亡者的舞步,还是令人不自觉的感到很和谐,齐枫等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心中震惊无以复加。

云远看着看着,总有种想加入他们的冲动,他的意识一阵模糊,身体不由自主的也开始了那种诡异的舞蹈。

“云远!你在干什么!别在这时候开玩笑啊!”齐枫见云远开始跳舞,心里没来由一紧,急切问道。云远,没有回应,依然沉浸在舞蹈中,手中盾斧挥舞,灵巧、张扬、霸气,好像他的全部已经灌注进了这舞蹈之中。

众人看着云远,不知所措,而这时,旁边一个丧尸似乎跳完了,它双手交叉于胸前直立,脸上竟露出了微笑,好像欣然等待着什么。随后,它的身体缓缓发出荧光,在齐枫等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下,徐徐腾空,越来越高,直至融入巨大极光,化为一道淡蓝色流星,飞向北边群山的最高峰——那也是极光的发源地。

四人看到着一幕后,立刻急切的看向云远,齐枫、韩夜、刘光不约而同的冲上去,抱住云远,想强行停止这诡异的舞蹈,然而,他们三个人现在哪里是现在的云远的对手?云远的动作甚至都没停滞片刻,三人就被相继甩开了。“云远,醒醒!不能再跳了!”齐枫趴在地上喊着,韩夜也叫道:“云远!停下来!快!别跳了!”刘光仍死死的拉着云远的脚,带着哭腔道:“云远大哥!别跳了!求求你!是你和齐枫大哥把我救出来的,我还没报答你呢!求你了!别走!”

云远的眼角湿润了,泪水滴落,可舞步依然没停,在大家的努力下,他恢复了些许意识,听得到大家的呼唤,也看到了周围不断化为流光飞走的丧尸,他同样不想离开,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谁都不想轻易放弃,他努力挣扎着,可是身体就是不听他使唤。“停下!给我停下!”他反复对自己呼喊着,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几乎令他绝望,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言晦涩难懂,不知是哪里的,但奇怪的是,他明白其中的意思:“孩子,不要抵抗,来吧,来吧!这里需要新的王者!阴阳已经失衡,日月即将隐华,大地即将沦陷,天空亦要崩塌,浩瀚无垠的海会沸腾,辽远深邃的宇将倾颠,伟大的神啊!作为救世主再次苏醒吧!你的子民在混沌苦厄中哀号着,等待着你的光芒!……”古老的谶语在云远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这到底是什么?

震惊与混乱过后,云远发现自己意识一片清明,他面前,齐枫、韩夜、林幂幂、刘光正目中含泪望着他,只是他已经摆好了最后的姿势,身上散发着荧光。

“疯子,小夜,幂幂,阿光!”他想动,可是身体像已经被固定死了一样,无法挪动分毫。见得他恢复意识,众人一喜,但看到他挣扎的脸色,心中又是一冷。

云远苦笑一声道:“诸位!抱歉,我动不了。”

“云远!你还笑得出来!快想办法啊!”齐枫急了。

“好了,疯子,担心已经没用了。不过刚才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告诉了我一些好玩的事情,还挺玄乎的,我想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们去那山顶就可以找到我了吧。还是那句话,活下去,咱们就还有见面的机会,我会等大家,别让我失望!走啦!再见!保重!”云远最后笑了一声,飞向天际。

齐枫目送着云远离去,抹了把泪水,对众人道:“出发!我们一起把云远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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