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为你爱我（番外 上）

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笑的是，我却相信命运……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在拥挤的人潮里，是个繁琐的开学典礼，赵茂在我面前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美女，帅哥，某某长得像她哪年认识的同学。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很佩服她，她不论记什么事情都非常迅速准确，可惜她从不用在正途上。“小涵涵，你看那边，九班那边，哎呀，你快看啊，那个穿黑色T恤衫的男生。”赵茂把我的思绪拉回来，并迫使我朝九班看去，有个人站在人群中间不算显眼的位置，头发偏长，一股子没睡醒的架势。“那个男生是不是长得很帅？”“帅？有吗？”侧过头又好好看了看，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确实好像没睡醒，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那手指真漂亮。除此以外，好像没什么特别。“当然有啊！”赵茂看着那人时十分兴奋，我摇了摇头，不想再理会，眼睛却不听话的时不时朝那边瞟过去，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我们班是五班，是个不怎么样的拐角，没有流动的风，或许会很热吧，在这种能把人晒化的夏天。吃完饭跟几个今天刚认识不久的同学打起篮球，我因为身高成了主力，几局下来我们这边就把另一边打得泄了气，笑着拍着篮球，无意间看见树阴下坐着一个人，在喝饮料，长长的刘海把他的脸挡住，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人我认识。“李涵，球给我。”一个同学在一旁喊了一句，我急忙辨识了一下方向把球扔过去，两边的人又跟着球移动起来。我转过头又看向树荫下，那人正好抬起头看向这边，是开学典礼上那个人。“李涵，别发呆啊！”有人从背后拍了我一下，示意对方进了一球，我哦了一声想再看看那个人，那个人却已经消失了。放学回到家，妈正在厨房里做饭，哼着久违的曲子，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或许是找到了份不错的工作，把书包丢在一边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突然很想画点什么，抓起笔和纸愣了半天，能找到的景物也只有四面墙，一个便携式衣柜和窗外的铁栅栏。泄气的看了看门口，手指拖着笔在纸上摩挲，是我从没接触过的线条，按这样放纵下去或许会浪费一张纸。手指的动作停顿下来，转眼看了看架在画架上的画纸，是一张脸，浓浓的眉毛，空洞的眼神，偏长的头发……是那个人……我扔掉手中的笔手足无措，这是我第一次画人物画像，画得这么没有人味……不对，是没有浓郁的恶心的味道。我很排斥画人物像，是从我五岁开始，第一次给爸画了一张再粗糙不过的人物像，被爸撕成碎片，说这东西能卖钱吗？那种恐怖的表情令那时的我哭了好一阵子，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我却发现那种恐怖的表情很令人犯恶心。后来为了还债，妈去了一个有钱人家当全职保姆，起初自己去，但后来还是不放心我，就把我一起带去了。那栋房子很大，屋子也很多，但这里总共只住了五个人，偌大的房子全都让妈一个人收拾。起初我们在那住得还算平静，只有这家的女主人会时不时来一趟，把钱放在桌子上跟妈说两句就会离开。我每天的时间跟他们的时间刚好错开，他们还没起床我就已经去上学了，他们还没回来我就回来了，为了主人家的安宁，我尽量不出门。可随着时间的增长，我会越来越心疼妈，看着她日益增多的白头发，我还是决定回去后帮妈分担一些家务，可我不知道，这是我噩梦的开始……那年我九岁，过了生日没多久，一天一个男人醉醺醺的走进来，我认识那个人，是乔家的大少爷，是我从门缝里看见的。他是被一个男人扶进来的，两个人动作亲密，进来的时候还说着什么。第二天是周六，我按照往常的时间跟妈一起收拾屋子，如果是按照平常，屋里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可谁料昨天扶乔家大少爷的男人穿着一件宽大的浴袍走下来，要了杯牛奶，并玩味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我不知所措的往妈身边挪了挪，那种眼神让我很难受，那种笑也让我觉得危机四伏。没多久乔家大少爷也下来了，他环上了刚刚那个男人的腰，眼睛还有些睁不开。“乔海，你们家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个宝贝？”“宝贝？”乔家大少爷不明所以的朝我这边看来，他的眼神顿时就不对劲了，他的笑容让我一凌，从头到脚的热气好像瞬间被抽干了一样，至今我都还记得那张脸，令人作呕的表情，使得我再没办法拿出画笔画人物像，因为只要想画点什么，眼前就会浮现那个折磨了我这么多年的恶心的面孔。呆呆的看着画，泪水不知什么时候爬了满脸，他或许是我的救星也说不定。后来通过赵茂，我知道那个人叫顾夏，同年级九班的，是个感情极淡薄的人，跟他当得了朋友的至今也只有他同班的名叫何毅的人。他每天中午都会定时定点的去小卖部买一瓶廉价饮料，然后出现在篮球场的树荫下。他很会弹钢琴，他的教室就在画室楼上，所以每天在楼下画画的时候，总能听见他在楼上练琴。跟他的人不同，他的琴声极富感情色彩，每一首曲子都弹得令人心醉。不知什么时候起，我成了个跟踪狂间带偷窥狂，我开始跟着他去一家格外干净的琴行，跟着他去经过贫民窟的巷子，他总会在那停顿一下，起初我也曾以为他是那种恶心的人，虽然很抗拒，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跟过去。久而久之，我发现他每天只是停顿在那看坐在不远处台阶上的人几眼就会离开，从没露出过那种令我作呕的情绪。他们家住在贫民窟，一般情况下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好几次会看见楼底下有个颓废的男人在楼底下徘徊，看着顾夏家的方向，可每次都叹了口气就离开了。有一次因为好奇跟了过去，却发现那个男人跟一些人聚在一起吸毒，捂着嘴逃了很久，才终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作呕起来。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不过打心里觉得他是个危险的人物。可惜这样松散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乔海给打乱了，我不得已每天早早出门，每天早早回家，乔海一般会在夜里来，在楼底下说疯话，做些恶心的事情。其实乔海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只是因为乔家对妈有恩，我才不愿跟他起正面冲突。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其实非常难熬，而且因为这件事我和妈好几次被楼里的邻居挤兑，妈哭着抱着我说我们离开吧，去其他城市，过安安宁宁的生活。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不忍心让妈哭得这么伤心，可惜怎么办，我已经没办法离开这里了。我的生活依旧继续，活在战战兢兢里，也活在幸福里，我曾看着那背影无数次想如果他知道有这样的我，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愿意跟我在一起。想到这我总会懊恼的皱皱眉，其实我也是个变态，喜欢男人的变态。三年级的某天老师跟我说她需要找个模特，我第一个想起他，以前每天的画都只能凭记忆捕捉，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安安静静坐在那让我好好看看他，为他画一幅画。可是看似简单的事情却被我搞砸了，不仅中午用篮球砸到了他的头，下午还泼了他一身的水彩颜料。他用他淡漠的眼神看着我，只是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可我愣在原地开心了很久。第二天中午假装在食堂巧遇他，跟他说了这事，答应我的自然不是他，而是他的朋友，那个名叫何毅的人。我逃似的离开，吃饭的时候也食不知味，会想起他，也想起那个叫何毅的人，突然很希望自己是何毅，可以跟他一个班，可以跟他一起吃饭，可以那么大方的跟他说话……可惜，我是李涵。他们是下午来的，一行三人，我的视线却始终只在他身上徘徊，我看着他进来的时候有些窘态，手足无措中带着拘谨。拉着他的时候我的心跳的很快，却还装着没事人一样。躲在画板后面，我无数次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嘴角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往上翘。他的校服应该是洗过的，有些泛白，可颜料依旧显眼，又让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放学的时候我跟他讨价还价了半天，终于以一幅画作为报酬告终，我今天终于光明正大的跟着他去了琴行，站在门口，他的视线定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手都没地方放了。骗他说我先去看看哪里有水卖，实际上是想先给自己降降温，我这样一定会吓到他。琴行关了门已经很晚了，生物钟一项很准的我没由来的今天很精神，跟他跑了大大小小的商店去买五块二的水，其实那是借口，我只是想就这么看着他，走在身边，听见他说话，闻见他的气息，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楼底下有个人影在徘徊，我确定那不是妈，因为我发了短信说今天会很晚回家，那么那个人就只可能是……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