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么?”低沉的男声饱含担忧。
朱华痛苦的声音随后响起:“唔......疼......”
我收回正要敲门的手,里面的声音......
“是这里么?”
“......恩”
“淤血很重,我帮你揉开。”
“......好......你轻点,疼。”
“乖,忍着点。”
“唔。”
嘴角的笑僵住,我待在原地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愤怒,我凭什么愤怒?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无力?为什么我会在这一刻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阁下有事?”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我抬头,与我差不多高的男子噙着抹说不清是什么意思的笑看着我。
“你是谁?”金丝飞鱼纹红衣,俊美到妖孽的脸,看不出高低深浅的修为,眼前的男子绝对不简单。
“我嘛,你不是都听到了?”男子暧昧的笑,看在我眼里觉得异常刺眼。
“谁在外面?”屋里传来朱华淡淡的声音。
“一个不愿说明来意的人。”男子转过头回她。
屋里无声,过了一会,朱华的声音再次传出来:“让他进来。”
男子皱了皱眉头,一副不愿意放我进去的样子,我冲他扬了扬嘴角,十足的得意。
“原来是帝君,不知一大早的来找朱华有何要事?”
我看着眼前倚在床头的朱华,来时的目的几乎说不出口,她的样子实在糟糕。
苍白的全无一丝血色的脸,枯黄的发,虚弱的神态,我知道我那天出手不轻,但是以她的自愈力现在应该能好上六层的,怎么现在看着好像比那天更严重的了。
“你没事吧?”这话一问出我就想咬了舌头,什么叫没事?她这样子只要眼没瞎都知道有事。
朱华淡淡笑了笑:“暂无大碍。”
我曾见过她脸上的这种笑,那是对无关紧要的人摆出的,现在,我成了那无关紧要的人了么?
她在怪我那天的出手,我一瞬间想到了这点。
可是我觉得自己没做错,比起她伤白婕的狠我出手已经很轻了。
也许是我看错了人,我一直以为朱华是个大方美丽的女子,没想到她这么小家子气。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再顾虑什么了。
“我来找你是想从你这里要样东西。”
“东西?”
“白婕的丹元被你击碎,我找到办法可以修补。”
脸上的笑褪去,朱华面无表情的望着我,“那是她自找的,跟我无关。”
荒谬,简直荒谬,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是她先攻向我的,我一再退让,她步步紧***不得已我才出手,你来之前我本都准备收手不与她再打斗下去,没想打......呵,见到你来了,她却收了手中的招数,我想收回手中剑已经来不及。”
朱华顿了顿,嘴上浮起讽刺的笑:“我没想到她这么脆弱,不过一剑就让她的丹元破碎。”
“我亲眼看见是你主动刺中的她。”她的辩解听起来苍白又无力,我无从信起。
“你站得位置不对,所以没看到她......”
“够了。”我不耐烦的打断她,事已至此,现在追究谁的责任又有什么必要?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白婕的丹元重归于好。
“亲爱的,你渴不渴?”一直站在一旁的妖孽男子这时突然上前给朱华盖了盖被子,同时问出一句风马流不相及的话。
我看见朱华摇了摇头,男子于是抬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抱怨出声:“这么凉。”话音落,他突然掉过头跟我说了一句:“阁下有话赶紧说比较好,她需要休息。”
这男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对他现在做的事一百二十个不舒服。
“我需要你的三颗莲子。”我终于说出我来时的目的。
这话一说出口,房间突然安静的如一潭死水,我不明所以的看着朱华一瞬间木然的脸,怎么三颗莲子也这么舍不得么?
“你,说什么?”哑着嗓子,朱华问我。
有必要吗?不过三颗,她心疼个什么劲。我心里不痛快,嘴上更不客气:“三颗莲子可以使白婕的丹元还原本来,白婕成了现在的样子本来就是因为你的缘故,现在不过就是要三颗莲子你也舍不得?”
“不过?三颗?”男子突然走到我面前,声音阴寒彻骨。明明没有比我高出很多,但不知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他给了我一种上位者的压力,那是我在天帝面前都没有感觉到的。
“渊泷。”朱华低低的呼唤声,男子一顿,慢慢走回她的身边。
原来他叫渊泷。
“也许我认错了人也说不一定,背影太模糊,温暖过后还剩下什么,就是冷。”
我皱着眉头看着明显不对劲的朱华,她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帝君回吧,五天后莲子必送到你手上。”
她同意了,我送了口气,但是还是要提醒她一句:“是三颗。”
“滚!”叫渊泷的男子狰狞着脸朝我吼,无形之中释放出的巨大威压逼着我出了房间。
五天后的卯时,天刚刚亮,一阵敲门声把我惊醒,安抚同样被惊醒的白婕,我下床去开门。
“师兄,云渺阁那边送来的,叫一定要尽快交到你手中。”敲门的弟子手中拿着一个上好的沉香木盒子递到我面前。
我愣神,这个盒子,是我当初在九重天上送给朱华的。
“师兄?”
“辛苦你了。”我接过盒子。
“没事。”
关上门,我打开盒子,一个温润的红玉镯子静静的躺在里面,镯子中间三颗莲子散发微涩的味道。细闻之下,这个盒子满是我爱的菡萏香,淡淡的,不着痕迹也忽视不了的味道。
手上的沉木盒子和红玉手镯是我送给朱华唯一的东西,现在连带着三颗莲子一起交到了我的手中。拿着盒子,我一时间觉得心中空白一片。
“谁啊?”白婕声音传来,带有淡淡不满,她最近的脾气见长,对一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
把盒子里的镯子收起来,我深吸一口气向床边走,这样也好,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我从未认识那个清浅美丽的女子,帝君府里也没有一个叫朱华的红莲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