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本王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要一直、住在这里!放心,没人敢说什么。”
他好像曲解她的意思了,不对,是故意曲解了的吧。
“我毕竟已经嫁人了的,怎么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你是王君,就算嫁人也不一定要随夫君住。该是你夫君随你住进这里才对!”
居然还有这一招!雨霏郁闷了,现在又不敢直接跟人翻脸,何况还是在人家地盘上。唯一的希望,貌似只有寄存允禄那边了!
“话说,你与那谛幽冥,实则未行大婚之礼吧!”
这忽然转变的话题让雨霏愣了,仔细想了想,才记起确实是这样。本来允禄是说要带她回去成亲的,可是就是那次被迫分开,结果兜兜转转直到现在,孩子都已经生了,却是还没正式拜堂。
其实雨霏也并不在意这点,只要跟允禄在一起了,那所谓的形式又算得了什么……话是这么说,但是结婚是每个女孩子一一辈子最期待的,算是想像中幸福人生的开始,即使是个形式,即使形式后将来也许并不幸福,但是那一瞬间却是可以让女生幸福一辈子的感觉!
雨霏陷入沉默,那无良的父王却是笑着离开。离开前却是留下句话:“这样的话,父王帮你挑个好日子,为你选个德才兼备的王夫好了!”
王夫是什么,雨霏第一次听却大致猜到了其大意,恨恨地瞪着那人离去的身影,真的有想跳脚的冲动。
那人要为她挑选王夫之言雨霏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她被困在此处却是真真切切的。
三天了,她三天没看到允禄了,真的很想他!甚至,抱着儿子寻找着允禄的身影。叹了口气,儿子毕竟还小,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啊。重重叹了口气,雨霏看了眼熟睡的孩子,不禁羡慕这小家伙没有烦恼能吃能睡了。
起身出门,打算去散散心,也好过天天发呆吧。
站在殿前深深吸了口气,初春的空气里隐隐有着泥土的气味,却是一样清新。转头看到那莫鬼站她身侧,雨霏不由转身静静注视着他。
三天了,殿里的大小侍女侍卫都跟她搭过话了,唯独这人她怎么说怎么问都一声不吭。好多次雨霏都怀疑这人是个哑巴。可是侍女却告诉她,莫鬼趁着她休息时跟他们训过话,说了该注意照顾的地方,他们该做些什么!
好嘛,弄了半天原来就是不愿跟她说话!为什么?她有惹到过他?还是他奉命不理她?雨霏觉着第二种可能性较大。
莫鬼被雨霏盯着有些尴尬,即使明知道自己是带着面具的,对方是看不到他的脸的,却还是忍不住别开脸去。
雨霏见状,耸耸肩转身走下台阶,左右看了看,便向着那边远远可看见树木假山的地方而去。
花苑本身比任何一处宫殿占地面积都要大,除了花草树木,假山流水,更是有亭台水榭,曲道回廊。
雨霏才踏进苑中,便看到远处水道凉亭内聚集着一帮女子,似乎是在给湖中的鱼喂饵料,看到鱼群聚集,便欢畅地挤在一起观赏。雨霏本想着要不要去凑个热闹,顺便欣赏下王室贵族女子的美貌,不想身侧的侍女道:“凉亭中乃王上众位后妃,王君要去见见吗?”
雨霏不觉打了个冷颤,那帮娇笑连连的女人竟貌似全都是她名义上的后妈。这让她忍不住想起了宫廷终那些个勾心斗角,斗得你死我活的女人们,于是她果断摇头,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行。
好在园子大,转个弯便看不到那群人了。雨霏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观察着周围的景象。只是毕竟才是初春,园子中花草虽多,但也只是才冒了绿叶而已,窸窸窣窣,也是没什么看头。至于那些个假山,雨霏更是没有兴趣,真山的话倒还能让她爬个山什么的,假的终究中看不中用,攀爬都困难。
最终,雨霏只好寻了个安静的小亭子落座,撑着下巴又开始了发呆。脑子里除了允禄还是允禄,只差没冲着远处喊几声发泄发泄了。
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卵石小道,似是期盼着什么。恍惚看到有人影从远处走近,越来越近,待看清那人面孔时,雨霏却是惊讶地站起身来。未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眶,却看到那人越走越近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的面容。不由惊喜地看了眼身旁的几人,却是见他们皆看向那人时,雨霏终于肯定自己不是幻觉也不是花眼了。
不由兴奋地喊出声:“允禄……”
已走近的人脚步一顿,抬眼看向雨霏,脸上瞬间聚起笑容。几步走近,便将雨霏用在了怀里,动作轻柔搂着雨霏的腰际,小声道:“娘子,我好想你!”
伏在允禄胸前的雨霏沉默了许久忽然道:“你想舞衣姐姐吗?”
明显感觉搂着自己腰际的手臂颤了颤,雨霏接着说:“你该是早就忘记了吧!淫贼!”说着双手推开了面前的身躯,恨恨瞪着那满脸错愕的人,明明与允禄是一张脸,可是看起来却是那么讨厌。
雨霏一开始确实误将他当做允禄了,可是当他搂着他说出那句想她的话时,雨霏便察觉到不对劲了。允禄不可能只是这么轻柔搂着她的,也不可能只是这么一句似笑非笑口吻的话语而已。何况,允禄一旦喊她娘子时,必定会加上为夫怎么怎么样,而允禄用这种口吻说话时,通常是在半撒娇半哄她的时候才会有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许久不见的重逢场面。而这时,雨霏想起了允禄跟他说过那双生兄弟,半遮面具的仓印,几天前也确实是在管家有见到他。那么,此时面前的人怕就是那仓印了吧。
知道此人是仓印,便不由得就想起了舞衣。本是温婉柔顺的女子,如今却是愁眉不展,躲在屋子里不愿出来。幽莲跟雨霏说了舞衣的事,俩人也经常去劝解舞衣,却是收效甚微。舞衣总是笑笑,接着便又是沉默不语。虽然原先的舞衣便就话不多,但是那时总带着笑意,偶尔与他们玩笑,如今倒是完全没了精气似的,活死人一般。而这一切的元凶便是这仓印!
仓印惊讶于雨霏竟会这么短时间分辨出他不是允禄。仓印本也不是故意扮成允禄来与雨霏玩笑的,不过是在看到雨霏看他时那惊喜不已的样子,忽然来了兴趣想玩玩罢了,认出也就认出了,不过是想看看允禄在雨霏心中到底有多深多重,想看看雨霏是否能看出真假罢了!只是没想到雨霏才一个拥抱一句话,便知道他是谁,甚至还提及了舞衣。
舞衣!他本想在离开谛焰宫时带走她的,可是义父召唤他,不得不让他将此事延后。他说过会娶她,便一定会娶她!
“怎么会忘记!我还要去谛焰宫接她出来,娶她为妻的。”
雨霏很是怀疑地看着他,分辨着他话中真假。嘴上却是打击他:“哼,舞衣姐姐才不会想嫁给你这种卑鄙的人!”
仓印也不恼,他便就是卑鄙怎么了。“她嫁不嫁,都是我的女人!”
这句话,让雨霏不由怔神,直想着眼前人不愧跟允禄是兄弟,霸道无理的样子真是完全一致啊!
仓印转身,不想跟雨霏继续纠缠。望着莫鬼皱眉道:“我有事找你!”
莫鬼不由看向雨霏,到让雨霏一头雾水,你们有事要谈看她做什么?
“王君还请静候此处,我与莫鬼去一旁说完他便回来继续保护你!”
雨霏眨眨眼,哦了一声却看着那莫鬼腹诽:你不说话光用眼神,谁晓得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个莫鬼肯定有什么问题,脑子或者舌头!
那两人去了亭外不远处交谈,留下雨霏坐回亭内围栏长座处发呆,看了看周围着为数不多的几人,雨霏感叹,好安静啊!
而与雨霏所处之处的安静正相反的,怕是如今的王城了。大批的江湖人士涌入,让这本就热闹人多的都城愈发的拥挤繁闹了。
这些人的出现,自是为了允禄!因为路上被那青阳派胥子认出,所以各方人士早已暗中留意了允禄的去处,并时刻将消息传递给了各大掌派首领。如今除了那几个大派掌事,大部分江湖有点能耐之人皆是到了这王城。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直接,杀谛君,宁江湖!
虽然前段时间被杀之人都是些功力平凡之士,但对于各派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何况他们更担心这种事迟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谛焰宫素来便是江湖禁忌,传说中的杀神!几十年前的惨剧,就是因为一开始大家都并未在意,才导致后来凶手的嚣张与更多人的无辜死去。如今有着前车之鉴,他们怎么还能坐视不理,任其发展!
若此次可以杀了谛君,说不定也能趁机铲除谛焰宫,还江湖永世平静。
王城中某个偏僻院落,允禄正坐在院中听炼刃的回禀。在听到炼刃说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为杀他涌入了王城时,却是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只是在听到炼刃说云戟失踪已久,才变幻了面色,皱起了眉头,低声道:“是他吧?”似是在问话,又像是肯定着什么。
“对了,雨霏那边怎样了?”
“禀谛君,风灵王的宫殿太过庞大,守卫又森严,想要找出夫人所在之处,怕是还要些时日!”
允禄有些焦急地捏着桌上的茶杯,压了压胸中不快,道:“尽快!这是非之地,需尽早离开!”
允禄可不想再将雨霏牵扯进这些个事件中。仔细想想,此次几乎整个江湖出动,这种情况下他要护着雨霏和孩子离开此地恐有些难度,于是他冲炼刃命令道:“炼刃,速速发信谛焰宫,增派人手前来。”
“是。”炼刃也想到这情况不找援军不行。如今的情况真可谓是腹背受敌,前面是那王上极其一班子诡异的属下,后面紧追着的是一群誓要他们性命的江湖高手,这般情形,真的是吉凶难料,甚至他们这般已隐有俎上鱼肉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