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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童梦成假扮少掌柜 三英雄探访金利坊

边铁山和童梦成二人从河神庙赶回胡杨记客店时天即将破晓。方驰天此时还没有睡,一直在房间里等着他俩,见他俩平安返回,这才放下心来。

边铁山、童梦成二人回来后忙把刚才在河神庙发生的事给方驰天说了一遍,然后三人各自回房安睡。

第二天接近中午时分,边铁山刚起床,方通天走进房间说:“刚才外面有个人稍来一封信,说是给你的,”说完把一封信交给边铁山。

边铁山打开信,只见信上写道:

钦差御史刘大人一行已在去江州途中。

弟冲霄草

边铁山看完信,立即把方驰天和童梦成二人喊到他的房间。

三人在房间坐下后,边铁山对二人说:“四弟来信说朝廷钦差御史刘大人一行已在来江州途中,我闻听钦差此番来江州是奉旨查访钟因的。早先朝中已有大臣上疏圣上陈述钟因其在江州贪功枉法之举,圣上早就想派钦差探查真伪,但因内阁大臣对此说法不一、互相掣肘,才拖至眼下。看来朝中重臣对地方大员各有各的好恶和想法,但以我们的身份无法顾及这些,只能奉王大人之命一门心思的秘查武崇文。至于江州府钟因其,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方驰天接着问,“那我们要不要亮明身份拜见钦差御史?”

童梦成回答:“御史刘大人论官职品序比江州府钟因其还低些,但他这次是钦差,钟因其肯定对他非常忌惮。所以我觉得刘大人应该会秉公查访,我们无需担心。再说除锦衣卫指挥佥事王大人之外,朝中其他人应该不知道我们这次江州之行,我们要是拜见刘大人难免会使他身边其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我觉得现在不必见刘大人,”他接着又有点担忧地说:“但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刘大人知道我们在江州,要是找我们,我们怎么应对?”

方驰天答道:“那我们不露面不就得了。”

“行!那我们就在江州一直隐蔽起来,让钦差御史刘大人找不到我们,我们是奉命秘密行事,也不用担心什么,”边铁山也说道。

边铁山接着说:“对了,昨晚金利坊那伙人已知道我们这次来江州是为了开镖局,那我们是不是装装样子?我看这样,梦成老弟才思敏捷、谈吐不俗,就扮作镖局少掌柜,我扮作总镖头张朋,方老弟就扮作镖局管家,说好了咱们这镖局是京城锦绣镖局在江州的分号,等一下我们就出发到西江口见一见武崇文去,”然后顿了顿,笑着对对方驰天说:“方老弟,你现在随便给自个儿起个名字吧。”

“我叫田惠康,这名字还行吧?”方驰天眯眼一笑。

“我看行!田管家,”童梦成也笑了笑,接着说:“那我马上写封信让人送到京城锦绣镖局去,好让镖局那边提前做好应对。”

边铁山和方驰天听到后点了点头。

童梦成随后回到自己房间,立即给京城锦绣镖局老掌柜靳开福写信。

京城锦绣镖局掌柜靳开福正是童梦成的岳父,在京城经营祖传的锦绣镖局已有三十多年。童梦成年少时偶遇一位高人,跟这位高人学得一身功夫,轻功暗器难逢对手。他十六岁那年,父母先后因病去世,家里再无其他人,因此就去京城投奔姑妈家,可到京城后寻亲未见,就流落街头。幸好遇到锦绣镖局的掌柜靳开福,就被靳开福收留在锦绣镖局做事。靳开福人见童梦成相貌俊朗、武艺高强、为人本分加上做事勤恳,又见他父母早亡,便把他收为义子,后来又把他唯一的女儿嫁给童梦成。

靳开福的女儿闺名靳玉婷,在家里排行最小,上面有两位哥哥,从小被老两口视为掌上明珠,也一直被两位哥哥宠着疼着。她天资聪颖,从小就喜欢吟诗作对,后来跟家里请来的教书先生习文读书,她喜好博览群书,到后来经史子集,诸子百家,天文地理几乎无所不通。

童梦成比靳玉婷小三岁,一直把靳玉婷喊姐姐,即使两人成亲后也改不过来。靳玉婷从童梦成一进家门就特别喜欢这位英武潇洒、勤恳能干的弟弟,并经常教童梦成读书,成亲后两人更是恩爱。可以说童梦成的聪明才学完全得自于比他大三岁的妻靳玉婷子,而他对妻子除了恩爱之外,还有像对姐姐和老师一般的感恩和尊敬。后来,童梦成无意中被金书王爷看中,推荐他为御前护卫,岳父靳开福见童梦成有意效命于朝廷,也就不再勉强他留在镖局做事。镖局的事就让他的两个儿子打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边铁山这时从包袱里拿出一沓银票和五锭金子,金子总共约有一百两,然后交给童梦成,笑着说道:“少掌柜,这是江州开分号的本钱,权当借靳老爷子的,到时再还不迟,现全由你做主。”其实这些银票金子是他三师弟“玉箫神游侠”陆临风在他来江州路过洛阳时送给他的。

童梦成板起面孔,对边铁山说道,“那就交给,交给,唉?刚才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他一时记不起方驰天刚才随口编的假名,忙问方驰天。

“小的田惠康,”方驰天毕恭毕敬的答道。

“对!对!叫田惠康,”接着清了下嗓子,装模做样的正色说道:“那就交给田惠康田管家保管吧。”

“是,少掌柜,”边铁山见童梦成装模作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说:“我们三人在江州人生地不熟,要不找方通天帮我们张罗张罗,二位贤弟以为如何?”

童梦成、方驰天二人皆点头同意。

不一会儿,方驰天把方通天请到房间,方通天一进来就问:“三位兄弟有什么吩咐?”

童梦成对方通天说:“方大哥,我们想在江州开一家镖局,先得找个地方,你对江州城再熟悉不过,因此想让你帮忙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不知可不可以?”

方通天忙说:“什么可不可以的,这没问题,”接着问道:“但不知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地方?”

童梦成回道:“最好是现成的铺面或宅院,越大越好,实在不行就买块地我们自己出钱盖房子,但这可能麻烦点。你干脆多找几家,先跟卖主商量商量价钱。”

“好,我尽快办,”方通天爽快答应。

童梦成接着对方通天叮嘱道:“方大哥,跟外人千万不能说出我们三人的真名和身份,若有别人问起我们,你就说我是镖局的少掌柜程通,边大哥是总镖头张朋,驰天哥是镖局管家田惠康,你要切记,拜托了。”

方通天忙说:“好,我记下了,童老弟放心好啦,”接着把童梦成上下打量了一番,童梦成不知方通天为何这般看着自己,被弄得莫名其妙,接着听到方驰天啧啧称赞,“你们还别说,这程少掌柜还果真是一表人才,今后定大富大贵!”

“那小弟就谢谢方大哥的吉言,”童梦成非常高兴地方通天说道。

“我说的话非常灵验,不信两年后再看,”方通天说完向三人告别,然后走出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边铁山、方驰天和童梦成三人骑马来到西江口,然后直奔金利坊营地,营地大门口站着八个守卫,进出的人都要给守卫看一看手中符牌。

三人在大门前下马,童梦成走到一个守卫跟前说:“这位兄弟,我等前来拜访武三爷,可否通报一下?,”说完从怀中掏出帖子交给这个守卫。方驰天也凑过来,将一把碎银塞到这守卫手里,笑嘻嘻的说:“初次见面,不成敬意,权当请几位喝喝小酒。”

这守卫接过帖子,对方驰天笑着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那就请几位在这里稍等片刻,”然后就走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刚才那守卫从营地大门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相貌粗犷的壮汉,正是昨天晚上见到的头陀德真大师。

童梦成一见头陀走了出来,忙抱拳迎上,“在下不期打扰,望大师见谅。”跟在童梦成身后的边铁山和方驰天也朝头陀点了点头。

头陀也一抱拳,冷冷说道:“三爷在里面恭候三位大驾光临,请!”

然后童梦成走在前面,边铁山、方驰天两人紧跟在他的身后,随头陀走进营地。

营地的围墙有两人多高,里面很宽敞,有一排一排的平房,平房前的场地上摆放着很多兵器架子,架子上摆有刀、枪、斧、锤、弓弩等各式兵器。几十个年经人正在场地上在舞枪弄棒、格斗演练,几个武师模样的人正站在旁边观看指点,这一切俨如步兵营房。

营地正中间有一座三层大阁楼,修建的富丽堂皇,一楼大厅门口一动不动的站着八个手持钢刀的守卫。

头陀将三人引到大厅门前,说了声“请”,然后退到一边。

童梦成三人刚准备抬脚进入大厅,这时候只见一人从大厅里面疾步走出来,人未到声先到,“贵客光临,蓬壁生辉,三位爷请”。

来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瘦小,面色蜡黄,颧骨突出,胡须疏松,正是人称“老丑怪”的楚孟南。

三人随楚孟南走进客厅,只见正面案台后坐着一位身材瘦长,神情冷漠,脸色阴沉,四十岁左右穿着考究的人,此人正是金利坊掌柜武崇文。他身后墙壁中堂上贴有一张猛虎下山的巨画,台下两侧分别有两个仆人垂手站立。

武崇文身后还站着两个四十上下的壮汉,身材伟岸、相貌威风,面无表情,对进来的三个人视而不见。老丑怪这时已站到武崇文的身旁,斜着眼瞅着童梦成三人。

边铁山仔细打量站在武崇文身后那两个壮汉,不禁暗暗吃惊:两人气宇轩扬、颧骨突出、目光凌厉,不怒自威。站在左首那人满腮短须,头戴黑色方巾,身穿深紫色罩衣,腰系黑色丝绦。右首那人未留胡须,腮帮返青,一袭深青色外罩,暗红宽带丝绦,两人丝纹不动,看似内力深厚,武功非凡。

童梦成很大方的对武崇文施一长辈礼,朗声说道:“京城锦绣镖局程通拜见武三爷,晚辈来江州数日,忙于庸事俗务,未能及时拜见前辈,还请前辈宽晚辈恕唐突不敬之罪。”

“哈哈!程兄弟不必如此客气,今日能屈驾移步光临敝处,武某深感荣幸。锦绣镖局靳老爷子威名远扬,武某对他老人家也是敬仰有加,不知程兄弟和靳前辈如何称呼?”武崇文说完客气的问道。

“靳老掌柜乃是晚辈的岳父大人,”童梦成恭恭敬敬的答道。

“如此说来程兄弟和武某乃同道同辈之人。”

“晚辈愧不敢当,”童梦成低头说道。

“前日夜里武某不问就里,惊吓程兄弟,在此赔礼,”武崇文说完抱了一下拳,他对昨夜派人挑衅直言不讳。

童梦成慌忙道:“前辈万不可这般说,折杀晚辈了。提起此事晚辈羞愧难当,罪该万死。晚辈来到江州,应当惶恐拜见前辈,聆听教诲,并恳求前辈指点迷津,帮扶提携才对。临行前岳父大人亦曾再三叮嘱晚辈早早拜访前辈,都怪晚辈一时疏忽,还望前辈原谅晚辈愚陋迟钝!”

“程兄弟实在太客气了,但不知程兄弟来江州所为何事?”武崇文见童梦成刚才对自己这般恭恭敬敬,又是前辈长、前辈短的叫着,不禁脸上堆笑,接着问道。

童梦成答道:“晚辈才疏志远,不自量力,前日曾缠着岳父大人想在江州开设锦绣镖局分号,内子也曾为此苦求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无奈,就出资让晚辈来江州张罗。还望武前辈不吝赐教,玉成晚辈心愿。”

武崇文听童梦成这般说,心里的戒备好像稍稍有所放松,连忙谦虚道:“既然是同道之人,程兄弟就不必如此客气,在江州但凡有用得上我武某的地方,只管说一声,武某定当效劳!”

“那晚辈先行谢过前辈,”童梦成又躬身施一礼。

“好说,好说,”武崇文连连朝童梦成摇手,接着喊了声“来人,给贵客看座,敬茶!”

站在武崇文旁边的老丑怪连忙跑过来给童梦成看座。

童梦成稍作谦让,就大方的坐在武崇文案台左前方一张茶几后,边铁山和方驰天站在童梦成身后,一动不动。

这时从内间里轻轻走出两位妙龄美貌丫环,分别走到武崇文和童梦成座前奉茶,然后悄悄退去。

用过一杯茶后,武崇文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武某听说程兄弟和手下个个功夫了得,不知能否让武某身后这两位兄弟开开眼界?”然后抬头望了望身后那两个威武壮汉。

童梦成连忙抱拳道:“晚辈岂敢在前辈面前放肆,还望前辈收回成命。”

这时站在武崇文身后穿青色长袍的壮汉说道:“程少掌柜不必过谦,在下听说你昨夜顷刻间连伤敝号两人,功夫了得,请不吝赐教,”说着一抱拳。他只说童梦成出手连伤两人,没提起童梦成使暗器的事,算是给了童梦成的面子。

武崇文也眯着眼朝童梦成看了看,明显有挑战的意思。

童梦成心想今天来的主要是想结识武崇文然后再跟他周旋,但现在对方有意试探他们的武功,如果比试万一失控真的打起来,在人家的地盘里别说有没有胜算,恐怕能不能跑出去都很难说,再说武崇文身后这两人还有此时站在门外的那位法名德真的头陀,光这三人都很难对付,还不知金利坊有没有更厉害的人,所以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禁抬头望了望身后的边铁山。

边铁山见童梦成有所犹豫,心想今天的比试断不可竭尽全力,最好是能让双方的面子都过得去,无论如何不能真的大打出手。他见向童梦成挑战的青衣壮汉说话声音深沉,相貌威武,看得出他一定内力深厚,怕童梦成吃亏,于是就抱拳说道:“既然这位兄台有此雅兴,那在下就冒昧代我家少掌柜领教一下兄台的高招,还兄台望手下留情,”说完站了出来。

那青衣壮汉也走上前,朝边铁山一抱拳,说了声“请”。

两人马上拉开架势,马上要动手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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