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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黑衣帮袭扰金利坊 边铁山暗探旧冤案

丁三对童梦成提出的想法考虑再三,后来又与各堂主反复商量。终于同意了童梦成的想法,大伙急忙各就各位安排起事。

没过几天,江月堂堂主狄永杰和副堂主杜昊两人与童梦成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三人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在宫啸北、童梦成和杜昊三人的建议下,丁三决定把黑衣帮总部暂设在江州城东一个下属的空闲宅院里。童梦成、凌冲霄、白若霜几人和五个副堂主把宅院收拾一番,大伙儿然后就住了下来。从各堂调集的五十个兵卒也住在宅院里,负责守护和随时听命派遣。

丁三派人把白璧山老人也接到黑衣帮总部,白璧山老人一来就闲不住,又是挑水、又是打扫院落,丁三等人劝也劝不下来,没办法只得由着老人。白若霜又能和爷爷天天见面自然高兴地不得了。

宫啸北和丁三这对好兄弟久别重逢,相互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免不了提起他们的另一位好兄弟“金刚铁臂”祁元洪。宫啸北已从凌冲霄那里得知祁元洪如今在苍鹰山一带,于是两人商量好等过段时间去找这位好兄弟欢聚欢聚。

为了早做准备,童梦成与丁三及黑衣帮的其他人商议后,安排凌冲霄去TY县请边铁山几人前来助战,他自己则与杜昊两人去西江口探查金利坊和官兵的情况。

江北城北五十里TY县绿竹庄。

自从宫啸北、童梦成、凌冲霄和白若霜四人离开绿竹庄后,心边铁山里一直挂念着他们,闲暇无事便教他的两个徒弟庄长龙、庄长虎二人练武功。庄氏二兄弟原本非常喜欢练武,加上两人都有练武的天赋且非常刻苦用功,所以越来越有长进。边铁山看在眼里喜在心中,除了教两个徒弟习武之外,他还向俩徒弟灌输为人处世的道理,让他俩扶贫济弱、匡扶正义、做有用之才。青童和庄氏二兄弟对边铁山的起居饮食照顾有加,边铁山很快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范婆婆和他的两个儿子在绿竹庄管家的帮助下在TY县城里立开了家豆腐坊,开张后很是红火。

这一日,凌冲霄来到绿竹庄先把黑衣帮的事情给二师兄和其他几人详细地讲了一遍,然后请大家回江州与黑衣帮的兄弟共同起事,并把童梦成的想法告诉给了边铁山。边铁山听说这次回江州还可以继续追查武崇文和钟因其的罪恶证据,心里非常高兴。几个人收拾一番,先到TY县城与范婆婆一家三口告别,然后启程上路,最终来到江州城东那家宅院与宫啸北和黑衣帮总部的人汇合。

边铁山几人到黑衣帮总部时,童梦成和杜昊两人也从西江口打探归来,大家寒暄过后,就坐在一起继续商议起事细节。

杜昊先开口说道:“我和童大哥在西江口打探了两天时间,发现官兵数量大约有七八千不到一万的样子,集中驻扎在西江口镇外,兵营紧挨着金利坊营地,士兵们天天训练。统领王参将已被湖广都司封授为江州剿匪署指挥,整天与武崇文花天酒地。西江口官兵每日由千户陆尚直接带领操练,列兵布阵还很有模有样。我和童大哥还探查到官兵府库中有火炮、火器、鸟铳、强弩火箭等兵器,而且数量不少,所以我们不可轻视。”

童梦成接着说:“官兵在西江口的情况正如杜兄弟说的那样,对付他们我们应格外小心。面对官兵的时候我们应选在阴雨天并想办法把他们引入丘陵区域,这样使他们的火器不好发挥作用,辎重运输不便,也发挥不了列兵布阵攻击的优势。”

丁三听完连连点头,然后问道:“童贤弟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我们如何把官兵引导我们预设的地方,还有如何使官兵从西江口倾巢而出?”

众人听丁三这样问,一起望着童梦成,想听他讲出高招。

童梦成这时不紧不慢的说道:“此事不难,大家到时只需按我的吩咐行事即可。”

夜色深沉,西江口江岸上灯火星星点点。

江面上有三艘船趁夜色从远处慢慢向金利坊码头方向开进,船上的人一律着黑色短衣,共约六十人。三艘船行至离西江口码头约两里时悄悄靠向北岸,快到岸边时黑衣人全部下船悄悄涉水上岸。这伙人很快到了金利坊货场围墙外面,然后俯身蹲在围墙外的草丛中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两个金利坊码头的巡逻兵走了过来,藏在草丛里的黑衣人个个忙把头俯下。

“兄弟,现在有朝廷官兵就在西江口守着,我不信劫匪还敢来捣乱?可三爷还是让我们跟过去一样白天黑地不断巡逻,你说累不累?”一个巡逻兵说道。

另一个巡逻兵接着说道:“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三爷让巡逻咱就巡逻,只要他给咱发钱就行,改天如不让咱们巡逻的话,那咱们都得回家,到哪里挣钱去?”

“三哥,你还真地说对了,我看今晚应和往常一样没半点事,我俩赶快转一转然后回吧,”刚才先说话巡逻兵继续说道。

“好吧,”另一个巡逻兵应道,他刚说完话,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紧接着倒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捂住嘴,然后拿一把尖刀顶在他的脖子上,接着有人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声“别吭声!要不宰了你!”,紧接着被拖到二三十步远的地方然后被人一击昏了过去。刚才先说话的巡逻兵卒同样被击昏放倒在地。

不一会儿,有七八个巡逻兵卒接二连三地被潜伏在围墙外草丛里的这伙黑衣人悄然无息的拖到远处,然后被击昏、放到草丛里。

黑衣人的领头人然后一挥手,只见六个黑衣人同时跃身起翻过围墙,其他人则悄悄地往金利坊的营地赶去。

这伙黑衣人正是从江对面赶过来的黑衣帮江风堂的人。

西江口金利坊大厅二楼。

武崇文正在宴请王参将及其几个手下,场面很是热闹,大伙儿此时无拘无束、兴高采烈地喝着美酒,身边还有美人频频敬酒,各个喝得面红耳赤、不停地大声喧哗。

冯中军此时也坐在旁边独自一人慢慢地饮酒,没有与其他人谈话。

头陀这时走到冯中军跟前,“冯兄弟,来,咱哥俩喝一杯!”

冯中军忙举起杯,“谢谢德真大师,来!”

两人喝完一杯,头陀还想与冯中军继续喝下去,冯中军推辞道:“德真大师,你能喝就尽兴喝吧,但咱哥俩总得有人随时保护三爷,今晚就让小弟照顾三爷,你老哥就放开喝吧!”

“还是冯兄弟想得周到,那我们哥俩改日再喝尽兴,”头陀对冯中军赞许道。

这时有一个门外的守卫急急忙忙地向武崇文跑来,一边跑一边喊,“三爷,大事不好!码头那边着火了!”

武崇文和身边的王参将两人闻言都大吃一惊。

“真的?”武崇文不敢相信地问那守卫。

“真的,码头那边兄弟回报说有三处货栈起火,十个巡逻守卫不见踪影,”那守卫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头陀大师,冯兄弟,赶快集结人手赶往码头!”武崇文听后立即命令道。

冯中军和头陀二人应了声“是”,接着一起离开。

“孟大哥,周大哥,烦请二位护送王将军回兵营,不得有半点差池!”武崇文接着又命令道。

周三福、孟云飞二人连忙领命,然后和王参将及几个官兵头目一起离开大厅。

头陀和冯中军两人马上集结好金利坊营地里的人手,准备向码头出发。

可当头陀和冯中军两人带着金利坊的人刚一出大门,突然从大门外正对面二三十步远的地方射来密密麻麻的火箭,刚跑出大门的十几个人立即中箭倒地,身上的衣服马上燃了起来,倒在地上不停滚动、哭爹喊娘地惨叫。头陀急忙挥刀拨挡射来的火箭,可他刚才饮酒太多,有点站立不稳,关键时刻冯中军挥刀在他身旁替他挡着,然后把他拉回大门里。这时还有人往外冲,刚冲出大门口又倒下几人。孟云飞这时在后面喊道,“大伙不要从大门向外冲,快搭梯子越墙而出!快!”

不一会儿,门口外再无火箭射来,那帮人似乎已经撤退。但金利坊的人不敢马上去追,等了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结果发现营地外连个人影都没有。王参将和他的几个手下这时才敢离开金利坊营地回官兵兵营。

王参将和几个手下刚一进兵营,就有人禀报说兵营马厩里有二十多匹战马被毒死,三个马夫也被人打昏。王参将忙问有没有抓到嫌疑人,禀报者低头不语。在王参将一再追问下,禀报那人才慌慌张张地说没有抓到嫌疑人,然后把一张纸条交给王参将。

王参将回营房后一看那纸条,禁不住火冒三丈,气得浑身发抖。然后命身边士兵立即请千户陆尚和金利坊武崇文马上来军营议事。

王参将见到武崇文和陆尚两人后,把刚才那张纸条给两人看。武崇文和陆尚两人接过纸条打开一看,见上面写道:

王参将:

为雪黑龙堡之耻,敝帮遣人夤夜造访以示愤恨,如尔等胆敢自以为是,假天威劳民伤财、多行不义,必当受戮。吾等体恤士兵苦难且不忍戕杀无辜,然尔等不思悔改,与奸恶勾结以公饱私囊,此罪万不可赦。我等必替天行道铲恶锄奸,慰藉天下苍生。

尽管这纸条是写给王参将的,但武崇文看到上面写有“与奸恶勾结”字样,不禁怒从心中起,对王参将说:“实在是无法无天!这等顽匪眼下不除,更待何日?”

王参将脸都被气得发青,骂道:“不知死活的贼寇,我看他们是活得不难烦了,那就成全他们!”然后对陆尚说道:“陆千户,决不能让这伙贼寇随意而为,我等当尽快将他们一网打尽!”

陆尚这时反而表现的异常冷静,“王参将,三爷,再次出兵未必不可,可是不是等上报都司或朝廷得到首肯以后再说?上次我们虽然平了黑衣帮的总部并收缴不少财物,但论战果实在不怎么样。这次要是再找不到贼兵的主力,那么我们就无法上报战果,不知在下说的在不在理?”

王参将和武崇文听陆尚这么一说都犹豫起来,陷入沉思。

这时一个士兵进来向王参将禀报:“将军,金利坊的冯中军在营外求见。”

王参将心想一个金利坊的小头目不请自到,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所以他想让士兵告诉冯中军明天再来。

可冯中军此时已走了进来,身后有两个士兵跟着进来,原来这两个士兵想拦住冯中军却拦不住,所以就跟着进来。

“王将军,在下实有急事相告,所以才敢斗胆闯营,还望赎罪,”冯中军一进来就跪下请罪。

王参将本想怒斥冯中军,但人常说‘打狗得看主人’,所以他看在武崇文的面子上就没发作,于是冷冷地对冯中军说道:“有什么话快说!”

“小人先谢过王将军,”冯中军说完一低头,接着说道:“大军兵营和金利坊今晚被贼人袭扰,尽管损失不大,但以在下的观察今晚贼人的数目寥寥无几,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有恃无恐,很可能他们的大队人马已集结起来为他们壮胆,更使他们进退自如。在下如果没有猜错,今晚这一小撮贼人肯定在归回他们大队人马的途中,我们可马上在沿江两岸打探其踪迹,按图索骥,进而探知贼兵主力,再围而歼之。当然,也可将本次出兵上报,但若是再等下去恐错失良机。再者,敌在暗我在明,拖延下去的话损失会更大,”说到这,他故意停了一下,然后看着武崇文说道:“贼人对王将军的天威肯定有所畏惧,但我金利坊就需王将军罩着。”

武崇文这时对王参将说道:“人常说‘兵贵神速’,我看冯兄弟说的有道理。”

王参将听完看了看陆尚,想征询他的意见。

冯中军没等陆尚开口,接着说道:“三爷,我刚才已安排二十个兄弟不露声色地悄悄跟在那伙贼人身后,发现他们准备过江,所以就回来禀报,等下我再带兄弟们过江继续仔细打探一番,若发现贼人大队踪迹就立即回报。”

王参将马上说道:“那就麻烦冯兄弟走一趟,只是你等万不可暴露行迹,一有结果马上通报,我即刻出兵剿杀。”

陆尚见王参将主意已定,也只好默许。

武崇文、冯中军两人然后告别王参将和陆尚,紧接着离开兵营。

在从兵营出来的路上,冯中军对武崇文说:“三爷,我此去带领兄弟探明贼寇的动向应该没有多大风险,因为我事先已吩咐兄弟们扮成逃荒难民模样,黑衣帮贼人定不会发觉。等王将军大兵围剿贼寇时我就带领兄弟们返回金利坊。只是三爷您你千万不能像上次那样再冒险亲自上阵杀贼,你的贵体比什么都重要,金利坊比什么都重要,你须带领兄弟们坐镇金利坊,直到官兵凯旋而归时才可稍有放松。如在下说辞冒失,请三爷恕罪。”

武崇文听完冯中军这一番话,觉得冯中军为他的安危考虑,心里不禁一高兴,然后说道:“冯兄弟肺腑之言,我岂能怪罪?”

“那谢过三爷,小人这就告辞,去和兄弟们过江探查,”说完朝武崇文一拜,消失在夜色中。此时已夜过子时。

冯中军刚才对王参将和武崇文所讲的一切都是童梦成暗中策划的。

原来童梦成和江月堂副堂主杜昊前日来西江口镇打探官兵和金利坊的情况时,在凌冲霄、方驰天两人上次与冯中军会面的那家酒馆里再次约见了冯中军,让冯中军找机会鼓动王参将出动全部或大部兵力渡江追剿黑衣帮,而黑衣帮如何与官兵周旋童梦成已胸有成竹。

童梦成回到黑衣帮总部后先安排凌冲霄和杜昊带领江月堂六十多名兄弟黑夜袭扰金利坊营地和官兵军营,同时故意留下一封信,就是想让武崇文和王参将发怒、发狂。此时再由冯中军出面说服王参将尽快出兵,然后再劝说武崇文在官兵出动期间留在金利坊。

边铁山此时也没有闲着,趁武崇文疲于应对黑衣帮袭扰之际,通过庄氏二兄弟将捕头惠福林和副捕头雷彪二人约到江州城的一家酒馆。

惠捕头和雷彪二人应约来到这家酒馆的一个雅间,边铁山、童梦成和庄氏二兄弟庄氏已在房间里等候他俩。

边铁山见二人进了房间急忙招呼他们坐下。经过城北镖局那场杀戮,惠捕头和雷彪两人已尽释前嫌,终于和边铁山、童梦成站在一起。

惠捕头坐下后,问边铁山、童梦成两人:“不知张爷和程老板有何吩咐?”

雷彪在旁边哈哈一笑:“福林兄,都什么时候啦,还那么客气?”

边铁山接着说道:“惠捕头,雷大哥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也不必隐瞒什么啦,我就是‘霹雳追风侠’边铁山,而我身旁这位就是‘雪地飞鹰’童梦成,你年长于我和童老弟,我俩当称你为兄。”

惠捕头听完后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边铁山、童梦成两人,“你们,你们,可不是一般人呀,在下佩服,请受在下一拜,”说完就要拜礼。

“惠大哥不要客气,”童梦成连忙起身拦住惠捕头。

“那张爷,啊不,边兄弟和童兄弟有什么话就问吧,我和雷老弟俩是知无不言,”惠捕头激动地说道。

童梦成说道:“那小弟先谢过两位哥哥,今天要提的还是陈年老事。我们俩想知道武崇文在西江口金利坊逼死范老头儿媳妇、打伤范老头儿子的事,后来我从范家大儿子那里得知他当日被金利坊的人打伤后被两个捕快拉到牢房关了起来,不知两位哥哥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惠捕头忙回答:“说起来惭愧,那两个捕快是钟大人让我安排的,武崇文很瞧不起我,需要我做什么事都是让当官的来安排我,他从来不亲自对我说。”

童梦成听完点点头,然后笑着对惠捕头说道:“这样对你好一点,因为你职责所在、为人差使,属实无奈,”接着问:“那两个捕快可愿作证?”

惠捕头忙说:“事到如今我也无所谓,这事我来安排。”

边铁山连忙安慰惠福林道:“惠兄不必惊慌,我和童贤弟定尽力为你开脱。”

童梦成也在旁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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