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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王参将征剿黑衣帮 丁护法兵败走灵州

几天后,江州州知府钟因其接到到朝廷圣谕,命他协同湖广都司指挥佥事王永仁参将剿灭黑衣帮贼匪,他马上准备迎接王参将被并安排属下筹办军需粮草。王参将随后率领近一万精兵携带火器、弓弩、火箭和鸟铳等重器浩浩荡荡的开到江州城外。

而黑衣帮左护法陆甲此时不知去向,帮主白皮和右护法丁三却忙着从各地召集人马准备洗劫武崇文的金利坊,他们全然没料到朝廷官兵出动如此之快。左护法陆甲离开时时带了不少人,黑衣帮总部此时总人数不过两百之众。当丁三打探到官兵已到达江州的消息时,他派出召集各路人马的使者才刚刚由黑龙堡出发,而各分部的人马聚集到此少说也得两天时间,所以白皮心急如焚,忙令坚守黑龙堡,同时等到援兵。

再说统领官兵的参将王永仁,他虽然世代军籍,而他本人自小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他父亲原是都司一千户。王永仁在他父亲去世后继承了军籍,后来被升迁为指挥佥事。他平时很会拍马巴结都指挥使袁大人,因此很得袁大人的欢心和宠信。这次朝廷要发兵剿灭黑衣帮,王永仁经袁大人举荐当上了这次剿匪的主将,他心高气傲,想趁此机会大显身手得到晋升。而指挥使袁大人一直看好王永仁,所以就非常放心地让王永仁带兵。

跟随王永仁一起带兵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叫卢尚,一个叫张纯风,两人都是都司府千户,这次出兵归王永仁节制。两人官阶品序不高,但都有作战经历且老诚持重,平日里对王永仁的做派和为人很不满。但既然受命归王永仁节制,所以他们俩就私下商量着先把个人的恩怨放在一边。

在江州城外扎好营后,王永仁和路尚、张纯风立即商议如何剿匪。路尚主张先派小股兵力探明贼寇的动向和附近的河川地貌,然后再商议出主力围剿。张纯风也赞同路尚的主张,可王永仁心里却想这两人是在抢占他的风头,他原本也是这么想,但被路尚和张纯风两人先说出来就很不高兴,因此训斥两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藐视圣威。路尚和张纯风两人经王永仁这么一训,立即哑口无言,但心里却愤愤不平。王参将不管他俩的主张,立即命路尚和张纯风两人征集船只,准备第二天清早渡江出发。路尚还想争辩,但被张纯风悄悄拦住,两人随后忧心忡忡地离开王永仁的营帐。

黑衣帮总部此时还没有从各地召集到人马,黑龙堡的人也不多,所以王参将这种急功冒进的想法无意间非常奏效,可以说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第二天,近万名官兵乘多条大船很快顺利过江,下船集结后沿江南岸东行三十里,旁晚时分在一片空旷地带安营扎寨,此地距黑龙堡已十里不到。

官兵的一举一动早被武崇文的眼线发现,很快就传到了武崇文的耳朵,武崇文听到后先是吃惊,然后心里又乐起来,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二天拂晓,王永仁命将士拔营,士兵列队、拉着火炮辎重,直接向黑衣帮的老巢黑龙堡进发。一路行军非常顺利,可快要到黑龙堡时却来了场暴雨,似乎在考验官兵。

路尚、张纯风不敢大意,连忙劝说王永仁命士兵警戒、暂停行进,原地待命,王永仁一看这天气只好命暂停行进。

这场大雨一直下到傍晚时才慢慢停下来,王永仁此时好像有点怯意,没了主张。路尚见状忙命令士兵检查兵器、火炮、辎重等物,发现一切完好,然后让所有士兵继续警戒待命,轮班休息。又安排张纯风率领两百多名精壮士兵先行去黑龙堡打探虚实。

这时武崇文带着头陀和二十几个人赶到兵营求见王永仁,请求和张纯风一起前行打先锋。王永仁到江州第一天就经钟因其介绍认识了武崇文,现在见武崇文请命,王永仁立即答应,并对武崇文此举大加赞赏。

张纯风带着二百两名士兵和武崇文、头陀一伙很快来到黑龙堡山下。

山虽不高,但山坡草木密密麻麻,看不到一个人,官兵们手持兵刃悄悄围过去,然后顺这上山小路缓缓而行。

突然从路旁的坡上“嗖嗖搜”射来密密麻麻的箭头,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官兵应身倒地,张纯风大喊一声“向路边隐蔽!”急忙挥刀拨挡射来的箭头,同时向坡上望去,却看不到一个人。

这时只见头陀身子跃起,手里舞着大刀腾空向坡上飞去,紧接着传来“噼噼啪啪”几声,几个黑衣人从坡上滚下来。原来坡上埋伏着二十几个黑衣帮的弓箭手,他们刚一出手就被飞上坡来的头陀砍瓜切菜般地杀掉几个,其余人连忙抱头逃窜。

头陀站在坡上,见山路另一边的坡上还有十几个黑衣帮的人准备向坡下小路上推滚木礌石,他连忙朝坡下喊了声“小心滚木!”,接着身子再次弹起疾飞到对面坡上,一手挥动大刀,一手出掌将这十几个黑衣帮的人全部杀死。但还是有几块滚木被黑衣帮的人推下坡去,砸死、砸伤十几个官兵。

张纯风见状,忙令士兵朝路边坡上进攻。士兵们紧接着爬上坡。这时山坡上的树林里杀出来百十号黑衣帮的人,双方接着就是一片混战。头陀抡起大刀瞬间砍倒好几个黑衣帮的人。武崇文也不甘落后挥刀直杀,不一会儿也斩杀两三人。而张纯风带来的士兵也很快战死了五六十人,他急忙命人回去请大队人马上山增援。

武崇文和头陀两人带来的二十几个人也很快只剩下七八个,而武崇文身上也受了两处刀伤。头陀见状,一手挥舞大刀,一手搀扶武崇文,大声说:“三爷,我们先撤吧!”武崇文点了点头,两人接着朝山下撤退。张纯风见两人想撤退,正要喝止,见头陀朝他怒目圆睁,马上被吓得哑口无言,就任他俩而去。

头陀扶着武崇文快走到山下时,看到周三福带领五十多人朝山上赶来。

“周大哥,西江口那边没事吧?“武崇文一见周三福就连忙问道。

“掌柜的,那边有孟贤弟和冯兄弟看着,你放心吧,”周三福回答。

武崇文接着对头陀说:“你赶快和周大哥带人杀回去,留两个兄弟照看我就行,快去!”

头陀看了看武崇文,摇摇头,“你已受伤,咱们都撤吧。”

武崇文有点感动的拍了拍头陀的肩膀,然后马上严厉地说:“我死不了,快去!”说完停了一下,然后对头陀说道:“等下趁机杀掉那姓张的,”他说的姓张的指的是张纯风,因为他和头陀两人刚才向山下逃跑时被张纯风看到,怕日后传出去对己不利,因此让头陀杀掉张纯风灭口。

头陀对武崇文点了点头,然后对周三福说:“周大哥,咱们一起杀上去。”

头陀和周三福带着近六十个人再次向山上杀去。

山坡上的拼杀还在进行,官兵这时已伤亡过半,张纯风也血染战袍,但还带领士兵拼力厮杀。他这时已看到山上一大片房屋,心想那应该是黑衣帮的老巢,于是朝官兵大喊“兄弟们,前面就是贼寇的老巢,我们建功的时候来了,大家杀过去!”士兵们听张纯风这么一喊杀得更起劲。

这时从山上又赶来一伙黑衣帮的人,为首两人身材清瘦、高大,分别穿白色、黑色衣服,正是黑衣帮的首领白皮和右护法丁三,身后跟着五十多个手持长枪大刀的兵卒。

丁三看到眼前的官兵,朝后面的兵卒大喝一声“保护帮主,大家跟我杀!”

丁三这一喊无意中暴露了白皮的首领身份,张纯风于是也朝官兵喊“谁要是活捉到那穿白色衣服的,赏黄金一百,杀死赏黄金五十!”士兵们听后潮水般的杀向白皮。

丁三立即挡到白皮身前,双掌齐发,跑上前的士兵哗啦倒成一片。

这时头陀挥掌袭向白皮的侧面,白皮连忙转身挥双掌一挡。两人一对掌,头陀后退了四五步,白皮踉跄几步一躬腰,手抚胸口嘴里吐红,接着站立不稳眼看就要倒地。丁三见状,急忙挥剑向头陀刺去。白皮身后两个兵卒连忙上前把白皮扶住。

头陀刚站稳,见丁三挥剑砍来,急忙拔刀迎战,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五六个回合。头陀刚才与白皮对过一掌之后手臂还有些发麻,所以略处下风。丁三在出剑的同时,突然向头陀背上猛推一掌,头陀身子禁不住向前一倾。丁三不给头陀喘息机会,紧接着又一刀砍向头陀,这时周三福向丁三甩出一团火,丁三忙撤剑躲避,同时一掌打向周三福。丁三刚才挥掌打头陀后背时用足了劲,所以紧接着打向周三福这一掌的力道就大打折扣,饶是如此,周三福也被打得差一点吐血,站着不停地大口喘气。而头陀刚被丁三重重一掌打到后背,此刻站在原地忙着运气。

丁三想就势挥剑刺向周三福,却见几个官兵朝白皮围去,情急之中他挥剑冲向那几个官兵。刚才扶着白皮的两个黑衣帮兵卒已被官兵杀死,有个官兵正用长枪刺向白皮,丁三手起剑落,那官兵马上被劈成两段。丁三然后冲过去把白皮扶起,紧接着一手把白皮抱在怀里,另只手挥剑顷刻间斩杀了身边三个官兵。

头陀这时已缓过气来,又挥刀杀向丁三。丁三一边抱着白皮,一边单手挥剑与头陀游走缠斗,还要应对杀向他的官兵。

“丁贤弟,我恐怕不行了,你接帮中大任,替我照顾好帮里兄弟,快闯出去,别管我,”白皮这时大口喘气,对扶着他的丁三大声说道。

原来白皮刚才与头陀对掌之后,内伤复发,此刻心脉已损。

“白大哥,小弟早就料到有今日,小弟愿与大哥共存亡,不过也不想便宜了官兵!”丁三一边与头陀打斗一边对白皮说道。

“兄弟,快从后面的小路逃跑,等官兵大军杀到我们插翅难逃,”白皮奄奄一息的说道,“小心陆甲这小人,我已他被下药挟持多年,我对不起帮众兄弟,”然后从怀里摸出黑衣帮帮主令牌交给丁三,接着闭目身亡。

这时周三福喘过气来,与头陀两人一起战丁三。此时的丁三除了要单手与两位高手厮杀,还要护着白皮的尸体,所以攻击力大打折扣。

眼看双方的士兵都拼得所剩无几,这时从远处山下又涌来一大批官兵,同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火炮声,原来官兵的大队人马杀上来了。此时山上几间房子冒出浓烟和火焰,原来已被官兵的火炮击中。

丁三见白皮已死,顿感万念俱灭,于是向夹攻他的头陀、周三福二人虚晃一招,顺势抱着白皮后跳一大步,接着把白皮的尸体平平的放在地上,然后大义凛然的对头陀和周三福说道:“再斗无益,但求留我兄弟二人全尸,”说完举剑朝脖子抹去。

“哐”一声,丁三手中的剑被打落,只见头陀把手中的刀插到背后,缓缓说道:“阁下乃真英雄,趁官兵大部人马未到,带上你剩下的兄弟伙快走吧。”原来头陀见丁三想自杀,连忙用刀磕掉他手中的剑。

头陀接着对周三福说,“周大哥,让他们去吧,小弟求你别说出去,”然后双目圆睁,对周围其他人说道:“谁要是不小心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犹如此树!”说完一拳砸向身旁一棵成人胳膊粗的松树,那树立刻从腰折断!

“你竟敢私放贼首,罪不可赦!”张纯风这时对头陀厉声喝道。

头陀伸出一只手想抓小孩般地把张纯风拉倒身边,“你就省省吧,一条不知名的狗而已,”说完举起另只手一掌拍在张纯风的头顶上,可伶的张纯风马上脑袋开花倒地而亡。

又听“咔嚓”一声,只见头陀转身一脚踹向身后另一棵树碗口粗的松树,树干马上齐擦擦的断掉,“还有这棵树,你们这些吃皇粮当兵的给我记住了,听到没有?识相的话,爷爷晚上有酒有银子等你们,你们哪个不想来?”头陀怒目圆睁、恶狠狠地说道。

旁边的官兵此时已剩下不到十个,个个被头陀吓得噤若寒蝉,不停地点头。

丁三看看头陀,对他一抱拳,然后抱着白皮的尸体和剩下的兄弟们离开,沿另一条路逃下山去。

官兵很快占领了黑衣帮的老巢黑龙堡,王参将马上下令打扫战场,清点敌我双方伤亡人数,对黑龙堡的每个房间挨个搜查,收缴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名画古董,还找到了江州府钟因其的那枚官印。一切安排妥当后就在黑龙堡大厅里大摆酒宴庆功。

在庆功酒宴上,武崇文对参将王永仁和千户陆尚两人连连吹捧,称他们俩足智多谋、用兵如神,又说孙吴用兵也不过如此等等等等,同时对千户张纯风以身殉职深表无限悲痛,并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照顾好张千户的家人。王永仁被武崇文吹捧得有点飘飘然,又闻听今天是他的手下打头阵第一个杀敌,这才开辟了进攻通道,所以对武崇文大加赞赏,并许诺将上报朝廷给武崇文请赏。就连千户陆尚对武崇文立的头功也大加赞赏,他知道张纯风战亡后如果没有武崇文一伙人顶着拼力厮杀,光凭那二百多人的先锋官兵根本无法打开进攻通道。事实的确如此,但陆尚绝想不到他的好兄弟张纯风是被武崇文的手下杀死的。

平时高傲粗犷的头陀也在武崇文的熏陶下也变得越来越有心机,他在酒宴上向官兵将士频频敬酒,又把看见他放走丁三、杀死张纯风的那十几个士兵叫到一起套近乎,并悄悄给每人送了十两银子,并暗示他们给朝廷当兵不如跟武三爷走,跟了武三爷保证比现在好很多,那十几官兵个经头陀这么一说都或多或少的有点动心。

王永仁第二天早上集结官兵,然后向附近村寨发出安民告示,接着率军而归。

归途中,路尚面带忧色的对王永仁说:“王参将,我军虽然攻破贼人的老巢,但未抓获贼首,恐难交差,再说这次虽然破了贼匪的老巢,但所杀贼匪不过两百,这是不是很蹊跷?”

“那你的意思是贼匪越多越好?”王永仁不解地问道。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想很可能黑衣帮贼寇分布甚广,我们未能发现,属下唯恐有更多余匪未除,而我等率近万兵卒,杀敌不过两百,且未抓获贼首,怕朝廷怪罪,”陆尚解释说。

“那你想怎么做?”王永仁接着问。

“应把今日之战况禀明朝廷,由朝廷定夺,然后等朝廷下诏,现在先按兵不动,”陆尚答道。

武崇文这时也插话道:“王参将,我觉得陆千户说的有道理,我们这次虽然大获全胜,但也只是小胜,虽值得庆贺,但贼匪终归未全部灭除,且没抓获贼首,这恐怕与朝廷的期望差太多了不是?不如我们先渡过江,然后把兵营扎在西江口,这样一来你可以慢慢等待朝廷下诏,二来可趁机会操练士兵,当然我也好照顾众兄弟,你以为如何?”

王永仁思索良久,终于答应。陆尚也点头同意。

接着全部兵马到江边后乘船直接去了西江口镇,并在那扎营。西江口镇上的店铺老板、当地乡约总管和普通百姓看到武崇文和这么多官兵一起回来,而且和带兵的将军有说有笑、亲密的样子,都对武崇文另眼相看。这恰恰是武崇文想要的效果,他更加得意了。

武崇文后来找到王永仁,问他准备将缴获的金银财宝如何处置,王永仁说要清点造册直接上交朝廷。武崇文听完这话连连摇头,“王将军应多思量思量。”

“那崇文兄你说该如何做?”王永仁忙问,此时他已亲切的称武崇文为兄。

武崇文说道:“我知道王将军是个一身廉洁奉公、效忠朝廷的人,对这些身外之物不会放在心上,但你应该为自己的将来多考虑考虑。”

“崇文兄请说仔细点,”王永仁说道。

“财物无所取,战功无所求,王将军应把一切归功于都指挥使袁大人,所缴获的一切全交由袁大人处置,上报战况的奏折该怎么写也应该请教一下袁大人,你嘛,就等袁大人高兴起来以后再说,”武崇文说得言真意切。

“好,就按你说的办,那今后我还该怎么办?”王参将接着问。

“等这一切办好了,你可恳请袁大人上奏朝廷在江州设剿匪暑衙,然后你就可以独领一方,岂不更好?还有,你缴获那么多财物上交给袁大人和朝廷,要是袁大人肯帮忙,这事应该不难,”武崇文侃侃答道。

“好,一切就依崇文兄所言,”王参将对武崇文说道。

“但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王参将应和将州府钟因其大人密切交往,起码的礼尚往来总须做到,再说了江州的钱粮百业总归钟大人统管,所以与他交好有百益而无已害,”武崇文接着说道。

王参将听完连连点头。

钟因其终于找回了他那枚官印,这件让他提心吊胆的事总算圆满解决了,他和王参将、武崇文三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了。

再说丁三带着剩下的二十几个兄弟由另一条小山路逃离黑龙堡后,怕被官兵发现就抬着白皮的尸体到山后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一直躲到天黑。然后趁着夜色把白皮匆匆葬埋。众兄弟们在白皮坟前跪地叩拜、悲声痛哭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地离去。

此时他们一伙人身上除了兵器再无别物。

午夜时分,丁三一行来到白璧山老人家的门前,丁三越墙进了院子,在窗前把白璧山老人轻轻叫醒,老人开门后把他们一伙人请到后院。大伙儿用老人家的米面动手做了些炊饼和饭团充饥,吃完后马上与白璧山老人告辞,然后趁着夜色匆匆上路向东而去。

第二天清早,丁三带二十多人来到了黑龙堡以东五十多里的江岸边,已出了江州的地界到了灵州。此处江面特别宽阔,江对岸望起来青烟缥缈。近处芦苇丛随浪晃动,不时有小渔船出没其中。

他们一伙人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一个渔港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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