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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六月下旬,晚稻比往年提前了差不多一个月播种,菜地该收该种的收拾一番,农活交给了后勤营和稚子营。后勤营有近两千中老年人,稚子营则统统是身体健康的未来战士,计有2587名,估计病孩弱孩在三次丧尸潮中全完了,弱者除了自行丧尸化,被咬被抓也会丧尸化,导致蓝星一个残疾人都没有。

六月底蓝星公布幸存人口准数:不计一号农庄幸存者,总共26977人,女性18634人,三十以下十三以上的战士21856人。

此数据跟一号农庄不能相提并论,那七百多幸存者只有十来个女的。不是蓝星把女性都捞走了,恰恰相反,选出的百余人中女性仅两人!而蓝星招工向来男女比例对半开。

从一号农庄的情况,桑秀基本能预见外面活下来的人中女性比例低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去年招的三万青工挑出了多少,反正光是他们自己走人就去了大半,剔除这些人,蓝星的幸存比例还是挺高的。

进入七月战鹰三团集中上课,文武课对半。文课依然是双语教学,但推翻人类历漫长岁月精研的复杂功课,简单实用,围绕提升本体力量展开,有点像魔法学校。然而桑秀学来学去也没学到有类似她那样的空间,这令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暴露。

战犬也上文化课,除了跟着主人嗷呜,每天它们还自行凑堆两小时,“汪汪,嗷呜”起伏如歌,加上动弹的耳朵尾巴爪子,犬类语言丰富许多。人类发音器官能模拟犬吠,没有能动弹的耳朵尾巴有眉毛和手脚,带犬的主人们不足一个月学会一门跨种族“外语”。

武课跟桑秀预料的有区别,多为在安全环境中练功,每周出蓝星高墙一次,带回外面加油站的油给一号农庄的外来车用,或者抢收没人收割的田地。蓝星外围有段无人区,近的村庄在二十公里外,都是些十几户的小村,没遇到厉害的F级丧尸,也没遇到活人。不可能所有人都自行丧尸化了,应该是亲友丧尸化后被咬被抓被吃,最后都完了。

收割过的外围田地没人去播种,田也罢菜地也好,不是种了就行,还得照料,蓝星没有这么多人手,本身田地又自给有余。

八月二号,蓝星推进到直线距离七十公里外,这里接上了竹料县修的山区公路。

昔时蓝星使坏,借口要让游客沿途观赏风景,把必须修的路段修的弯弯绕绕,周边地势之恶劣无法建村,此举有效地隔离了蓝星与外部世界,却也给自己添麻烦,如今去那些小村扫清丧尸,只能走坑坑洼洼的山道,没法开车前往。战鹰三团在一号农庄战斗时,一团二团就开始往外出击,用了快两个月才清空周边七十公里的范围。

出了这个区域,都是车能抵达的村镇,丧尸的密度陡然增大:入蓝星修建的公路口有一道收费关闸,虽然由公路局控制无法关起来,但空荡荡的盘山公路没有吸引丧尸的食物,加上翻了几辆车在闸口,形成经纬分明的两道线。

暂时公路上不见丧尸,掀走车辆时的响声都没能把它们吸引过来。

这当然是掀车动作快——拖出来往左侧万丈深渊一扔了之。

县级公路是二通道,蓝星这边六通道。路只有这么宽,人多了没用,今天的开路先锋只有三团一营,反正这道关闸失守了也不怕,里面新筑了两道关闸。

一营的任务是再筑一道闸,将几辆翻倾的车子扔罢,一人一车狂奔出闸,统统是外来车(可见弄汽油天然气给一号农庄的幸存者用只是顺带),开到遇上第一个丧尸立停,打横拦在公路上。后面的一辆接一辆跟上,横挡出百余米车墙。后方二连、三连在收费站玩命施工,有的钻地孔装钢栅,有的竖钢筋准备倒混凝土筑高墙。

一连担任警戒,三辆钢蟑螂头朝里尾朝外排开(与蓝星六通道相连的五百米公路是蓝星帮忙修的,可在关闸外并停三辆大钢巴)。

竹料县修的公路避开了悬崖,从收费站望过去,居高临下能清楚地看到县级公路盘旋向下。收费站外面的这段五百米公路则同样一面临悬崖、一面是陡峭的山壁,一排战车紧靠峭壁而停,三排靠悬崖那边,二排居中。

桑秀和持枪的吕圣慧第三批登上车顶:只有尾部两个位子能起到警戒作用,和二排三排合起来六个人。因为精力要高度集中,每轮一小时。

但闻轰鸣的施工声中,密密麻麻的丧尸往这边摇,前头早到了,在疯狂拍车。

桑秀站的高看的远,望着那些丧尸眼角直抽:有的肚子或胸口开了大洞,内脏外露拖在身侧和地上,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半截身子,应该是正被吃时丧尸化了。

据车上导航仪显示,离收费站最近的石塘村在一公里外的山谷地带。这个村五百多户人家,山民是违反计划生育的典范,全村七千多人,MD不会所有丧尸都来了吧?

丧尸们疯狂击车,排在最外面的是装满大石头的货车,它们不懂合力把车往一边的悬崖掀翻,连钻轮子下面爬过来的都没有。当然要爬过来有难度,这些汽车加了护轮的厚钢板,快挨到地了。

车墙挺立在山区公路上,三辆警戒的钢蟑螂并例在收费站前,一旦丧尸突破了车墙,两个施工连便撤退,一连要顶到他们撒退完毕才逃。

腐臭味阵阵飘来,嘶吼声震耳欲聋,桑秀禁不住闭上双眼,外头有十多亿、不,华国陆地和外国接壤,沤娅大陆近四十亿人口,这TM怎么杀得完?蓝星加上外围,占地差不多了吧?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吧?

突然她脊背发寒,冲着贴在衣领的通迅仪大叫:“一个!从悬崖下爬过来了!F2,距越过车墙还有……十米!”——蓝星公路悬崖那边一路削出近百米高的赤劈,出了收费站的悬崖没削多远,堆的车墙出了赤劈范围,歪生的树和突出的石块都能攀爬。

F2跳跃能力强,桑秀话音落下才片刻它就窜出来了,听到警报下车准备近战的战士们还没下来几个。

三个排登车顶的警戒战士中都有枪手,长枪短枪立即朝着F2射击,却只有吕圣慧击中了F2。她依然是用她爸爸的那柄手枪,不知从哪儿又整了些子弹,这枪声音别提多响,F2狂吼扑过来,桑秀可不敢跟它客气,一击光球把它炸了个粉碎!

炸完桑秀发愣,这么容易?F2耶!

这时连长的声音响起:“干的好!三排精神系异能者上车顶,一排换班!二排精神系异能者准备接下一班!”

桑秀这才知道原来精神系异能者并不是多稀罕,每个排都有,大概还不止一个!MD在一号农庄排查如家酒店时,怎么就我一个出头?都是我逞能太过!

她有些恍惚地下到车内,阿加莎重重拍了下她肩以示贺奖,乐乐讨好地用两只前爪捧着水壶递给她,这家伙拟人化的举动越来越多了。

桑秀默然落座,一阵疲惫。很久没遇过F级丧尸,刚才她紧张得全身快爆炸。TMD果然尸多力量大,一个七千多人的普通山村就有F2,按这个比例外间F遍地!

一时她生出装病避战的念头:实在不行躲进空间,乐乐不知能不能入空间,该死的空间一进去就是“温泉池”,没试过带活物进去。

玛丽隔壁,今天回去就试!死乐乐喝空间水加到半杯犹嫌不足,泡澡没问题吧?

主意打定,时间显得难挨了。关卡每筑一层都得等水泥干透才能往上建,晚上是战鹰二团护关,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在其中。

她回首从后窗望去,百余米车墙巍然不动。嗯,要推倒车墙不大容易,除非像电视中的恐龙那样一爪子下去能拍烂一片车。

等候再等候,收工时间比她预计的早,完工却早着:要筑六层楼高与边上的山齐平!

收费站本是蓝星建好上贡给公路局的,装钢栅栏的地孔以前就有,只需打掉表层掩饰水泥块。筑墙也只要打掉房顶,然后往里插钢筋灌混凝土,再立起第二层的石柱,钢板一档继续灌。有了这两层,再往上施工不用警戒,除非飞行F出现,那外面有人也没用。

下午四点多轰鸣声停,随着一声令下,所有战士钻入钢蟑螂。这玩意隔绝声音气味,丧尸突然失去目标,拍打一阵后茫然乱转,渐渐往来路而去。

二团接班是六点钟,他们的钢蟑螂停在二十公里外。为免车轮声吸引丧尸,两边的车不动弹,是人员换防。斜阳下,二团一个营的战士如幽灵迅速无声地接近。桑秀感应了一下,没有大哥的气息,庆幸中又微微有点失落。

三团一营走时看出与二团的距离:跑得都扬起灰尘了!所幸丧尸比她们慢许多,等它们回过头也找不着人味。

这是桑秀惟一的一次参与筑关,后来是三团二营、三营来练手,最后两层由特训营和稚子营的孩子们建。据传丧尸云集关外,好些没亲眼见过丧尸的孩子吐得昏天黑地。

六月二号子夜,蓝星内城一间昏黑的九平方米房间中,一人悄然起身,拍拍一犬脑袋,弯身相拥,消失。

朦胧空间,一人一犬泡在池水中,人教导:“乐乐,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不许对任何人与犬说你来过这儿!”

“呜嗷汪汪呜嗷汪呜呜。”

桑秀哑然失笑:“好你个混蛋,是姐姐的!嗯,是我们的,如果被别的人和犬知道,就不再是我们的了,明白?”

“汪呜嗷汪汪”(对谁都不说!)

桑秀满意:“聪明,对女朋友,呃,对相好的母犬也不许说。”

“呜嗷”(我才不喜欢它们!)

桑秀愕了一下,依稀蓝星战犬都有个特点,从不发情!她曾经以为乐乐被阉了,可那玩意好好的长着。会不会是受古武术影响?这辈子自己也没怀过春,班上同学全都没有,发育得挺好,就是不怀春!言情小说言情电视剧在农中没市场。

想得入神她手松开,乐乐窜出去,立马被一道力弹出空间!

桑秀急出空间,看到乐乐很是不解地转着脑袋。

她再度将湿淋淋的爱犬搂住,旋即又泡在温泉池中。

乐乐沮丧,爪拍池水乱叫:“嗷汪汪嗷汪汪”(不认我!不认我!)

蓦地响起一个厌烦的声音:“犬妖张狂!”

桑秀惊悚:“您是谁?”

“护泉灵。主人,你没跟这只犬妖订契,不能带它进来。”

虽然护泉灵叫着“主人”,语气里的不耐烦聋子都能听出来。

桑秀咬了下唇,字斟句酌道:“你即叫我主人,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护泉灵不吱声。桑秀怕它就此沉寂,赶紧问最关心的问题:“我怎么跟乐乐,就是你口中的犬妖订立契约?”

“我又不是你的师傅!”

护泉灵的口气那个蔑视,不过空间倒是亮起几行字。

桑秀一瞧,好像是甲古文,这玩意她这辈子没研究过,上辈子大字不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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