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看着冷若浅,上官楚微微的皱了皱眉,现在她真的很为难的好不好。她不想要穿脏衣服,可是她也不愿意穿这个颜色的,她只想要白色的。
“有没有素净一点的?”苦着脸,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了,退而求其次就好。
一撇嘴,冷若浅问道:“这些都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
摊了摊手,冷若浅也没有再为难上官楚,走进了房间,然后蹲下身子从床底翻出一个箱子,当着上官楚的面将箱子打开。里面竟然全部都是一副,每一件都是很素净的,大部分的都是以淡色为主。
有些诧异的看着冷若浅,上官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像是感应到了上官楚的心情似的,冷如浅径直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将这些衣服给收起来,而且还放在床脚?你是不是想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丢掉?”
点点头,既然冷若浅主动说起这个事情,她就耐心的听着就好了。
“这些衣服都是我想要穿的,其实,在很多年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穿红色的衣服,我一直觉得这个颜色太过于热烈,从来都是不适合我的,可是,命运就是这么的笑人,你以为最不可能发生的,往往是最容易发生的。”
“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爱上了红色的衣服,不,不是爱上,只是习惯了而已,自那以后,我的衣服就再也没有换过颜色,而这些,我依然会每年都准备着,却被我好好的放在了这里。”
冷若浅的脸上带着迷茫,痛苦,不安,挣扎。
看着冷若浅,上官楚幽幽的问道:“是因为那个人吗?外面挂着的那幅画上的男人。”
“真聪明。”转过头,一脸赞扬的看着上官楚:“真不愧是上官小姐。”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丈夫。”
“你丈夫!”上官楚想过很多的可能,她爱的人,她的亲人,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她的丈夫!
不,应该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冷若浅竟然已经成亲了。
那么,她为什么还会一个人待在这里,为什么她在说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会是一脸痛苦的模样,她的丈夫又在哪里?
这些,上官楚都是不知道但是又想要知道的。
“不相信?”看着上官楚,冷若浅说道:“是不相信我已经成亲了,还是不相信我竟然成亲了?”
“不!”为着冷若浅这一句中强硬的态度,上官楚连忙否认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低低的笑了,在上官楚看不到的地方,一滴泪水从冷若浅的眼角流出。轻轻的抹去,冷若浅淡淡的说道:“好了,就这样吧。”
说完,冷若浅就转身离开了。
“找到人了吗?”君莫袭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的人。
听着君莫袭阴冷的声音,跪在他面前的侍卫也不由得抖了抖。大家都知道,这位战场上的战神,对付人的功夫可是很高的。
镇定了一下心神,侍卫低声说道:“已经找到了,主子。”
“将人给我带进来。”
“是,主子。”
过了没多久,一女子颤抖着身子跪在了君莫袭的面前,瘫软着身子倒在地上,在看到君莫袭的眼神的时候,全身发抖的说道:“奴婢,奴婢参见二皇子。”
“小翠?”
“是……是……是奴婢。”
“会妃那件事情,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双眼直直的看着跪着的小翠,君莫袭的眼神中散发出危险的意味:“记住,你没得选择,是服从我,还是你的那个所谓的主子。”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用力的磕着头,没过多久小翠的额头上已经全是血了。
“够了!”看着小翠的动作,君莫袭烦心的吼着:“给我一件一件的说清楚。”
“是。”
最后,当君莫袭知道了所有的事实之后,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是他,都是他的错,如果那个时候他愿意听从百里会的解释,如果那个时候他愿意相信百里会,那么现在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
原来,那个所谓的和百里会私奔的人都是柳飘飘的人,她为了除掉百里会而做了这么的一出戏。
这一场戏,本来是漏洞百出,可是由于君莫袭的不信任,一切都显得可行了。
摇摇手,君莫袭用力的揉着太阳穴,然后无力的说道:“都下去吧。”
“是,主子。”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之后,小乾子还待在君莫袭的书房里,睁开眼睛看着小乾子,君莫袭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想了想,小乾子还是选择说出来:“启禀主子,上官小姐已经离开了。”
君莫袭的手猛地一停,说道:“出去。”
“主子?”
“出去!”
看了君莫袭一眼,小乾子低声的答道:“是的,主子。”
上官楚,这个名字君莫袭已经尽力的想要将它从自己的脑海里剔除了,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上官楚对他说容她放纵一下,然后上官楚点了他的昏穴。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被点穴的两个时辰后,他就已经醒了,他躺在上官楚的双腿上,感受着上官楚摸他头发时候的温柔,聆听着上官楚的心声。
后来,她离开,她对着杨榭蕴所说的话,这些他做得很隐蔽,没有让任何的人发现,就连杨榭蕴也是不知道的。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上官楚到底有多爱他。可是那些都是枉然不是吗?他的心里有着天下,他的心里有着百里会,他的心里唯独没有上官楚。
也许,有的时候他会对上官楚感到心软,也许,有的时候他会在不自觉的时候想起上官楚,也许,有的时候他会做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的一些行为。
但是,这些什么都不是。
他还是他,那个心怀天下,想要和百里会过一生的君莫袭。
上官楚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来到冷若浅的房间,上官楚轻轻的敲了一下房门。
“若浅,我想,我也是时候该走了。”看着坐在书桌前作画的红衣女子,上官楚轻声的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那幅画上的人,依然是那一个红衣的魅惑男子。
听了上官楚的话,冷若浅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暴风雪要来了。”
“再多留几天吧,楚儿。”
偏过头,看着上官楚的脸,笑笑:“反正你也没有地方可去,不是吗?”
是啊,反正她也没有地方可去,既然冷若浅都不嫌她打扰了,她又何必矫情。
“楚儿,半个月之后,羽国国君与百里会的大婚,据说,君莫袭也会去。”站在悬崖边,一身红衣被风吹起,不断的飘摇。
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官楚,冷若浅的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楚儿,不打算出手?”
在听到冷若浅说这话的时候,不可否认,上官楚那一瞬间是感到很心痛的。
耸耸肩,靠在崖边的一棵梅树上,眼睛直直的望着正准备缓缓升起的太阳,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似乎与我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顾翊娶谁,君莫袭要抢谁,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关。”
“呵呵。”一双眼睛看着上官楚,冷若浅捂着嘴笑着说道:“也对,与你何关。就是君莫袭杀了顾翊抢了百里会,就是蓝绮云杀了君莫袭为顾翊报仇,这些都与你无关。”
上官楚的眼神猛的犀利起来,直直的看着冷若浅,将环于胸前的双手放在两边,慢慢的向着冷若浅走去。
“冷若浅,你到底是谁?”
“逸桦谷。”
无奈的闭上双眼,一丝苦笑清晰的出现在上官楚的嘴角。她已经尽力的在逃避了,她离开了,她放弃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要那么的残忍,非得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她承认,她上官楚是一个胆小鬼,她没有面对,但是上天总是在和她开玩笑。她上官楚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有人说过,上官楚将会是日月王朝最尊贵的女子,可是事实是怎样的呢?她已经不想要再去追究了,但是,老天始终不放过她。
转过身,上官楚低着头苦笑着说道:“我等会儿收拾收拾就离开,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了。”
抬头看着天空,一团团的乌云正在朝着这边而来,冷若浅轻轻的笑了:“暴风雪,又要来了。”
“上官楚!”冷若浅和上官楚两人背靠背的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若浅突然冲着上官楚大声的吼道。
没有转过头,上官楚站在原地,等着,等着冷若浅想要说的话。
“既然你爱他,那就好好的抓住他。上官楚,你是上官楚,这个世上,只有别人配不配得上你,没有你配不配得上别人。”
“你比任何人都优秀,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爱他,就紧紧的将他抓在手里。上官楚,我祝福你。”
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白雪,上官楚轻轻的笑了,最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声。
“冷若浅,谢谢你!”
听着身后细细的脚步声,到最后,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洁白以及寂寥的时候,像是终于忍受不了,冷若浅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了坚硬的石块之上,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呵呵呵,爱他就抓住他,冷若浅,你这样告诉别人,为什么你就做不到,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漫天的大雪纷纷而下,一点一点的浸湿着冷若浅的衣服,可是她却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一样,跪在原地,静静的,笑着,哭着,大叫着。
最后,当所有的所有都发泄完了之后,瘫倒在雪地上,一抹红轻轻的掩盖在这样的银白的世界里。
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这里,曾经有个女人大哭过,伤心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的岁月都被掩埋。当她再一次的清醒,她不再是那个在玉雪山逃避一切的人,她重新做回了她,逸桦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