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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爱憎

垂帘动,珠玉簌簌有声,他的脚步声转入内室,身影清晰映上床帷。

我的心里怦怦急跳。

他沉默伫立在床前,隔着一道素帷仿佛在看我。

五月间的天气已换上了轻软的烟罗素帷,隔在其间如烟雾氤氲。

我看他,隐约只见形影;他看我,也只怕不辨面目。

侍女悄然退了出去,一室静谧,药香弥漫。

他抬手,迟疑地抚上罗帷,却不掀起。

我不知所措,心中怦然,一时屏住呼吸。

“王妃,我知你已醒来……”他语声沉缓,“我有负于你,不能妄求宽恕,你若肯给我机会弥补,便请开口;若不能,萧某也不再惊扰,待你伤好,便送你回京休养。”

我静静听着,心底却已风急云卷,如暴雨将至前的窒迫。

未等我质问责备,他已自称“有负”,一开口便将姿态放到了低处。我还未想好怎样面对往日恩怨,他却已为我定好了选择——我只需要选择开口,或是沉默,选择原谅,或是离去。

我隔了罗帷,定定地看着他,分不清心中酸楚滋味,到底是不是恨。

他立在床前,负手沉默等待。

一室寂静,光影斑驳,只有沉香缭绕。

这是何其决绝,何其霸道的一个人,要么原谅,要么离开,不容我有含糊的余地。

我该对此愤怒的,可是偏偏,他给的选择和我想到了一处,或者原谅,或者恨,没有第三条路可走——竟有默契至此。

他已伫立良久,等待我的选择,等待我开口唤他,或是继续沉默。

望着这陌生又亲近的身影,我心中万千慨然,无从启齿。

他却叹了一声,不掩落寞,僵立片刻,转身一言不发而去。

“萧綦。”我轻声唤他的名字。

嗓音低哑,力气微弱,连自己都听不分明。

他没有听见,大步走向外间,眼看便要转出屏风。

我恼了,尽力提起声气,“你……站住!”

他身影一顿,驻了足,怔怔回头,“你,叫我站住?”

这一声耗尽气力,牵动胸口伤处,我一时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大步赶过来,亲手掀开床帷。

眼前光亮一盛,我抬眸,直落入一双灼人深邃的眼里——就是这双眼,悬崖之上惊彻我心魄,昏迷中予我无穷尽的力量与安稳。

这双眼愈发幽黑,深不见底,令我失神。

此刻我的样子一定狼狈得难看,不由转头向内,羞于被他看见。

“别动。”他蹙眉,俯身按住我的肩头,急忙传唤大夫。

大夫匆匆进来,满屋子的人忙着端药倒水,诊脉问安。

侍女端了药上来,欲将我扶起进药。

他亲手接过药盏,侧坐榻边,极小心地扶起我,让我靠在他胸前。

陌生而强烈的男子气息将我包围,即使隔了衣襟,我也隐隐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这样舒服吗?”他扶住我的肩头,低头凝望着我,目光温和专注。

我脸上发烫,低眸不敢看他。

他笑了,“你我早已成婚,不必羞怯拘礼。”

为何一场伤病竟将我变得这样胆小了,一时暗恼,倨傲心起,抬头看向他……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浓眉飞扬,深目薄唇,不怒自威,竟也是个轩昂不凡的伟男子。

“看清了吗?”他看着我,不掩揶揄。

我连耳后也发烫起来,只怕脸上已是红透,索性大大方方地将他从头看到脚。

“如何?”他含笑看我。

我淡淡转头道:“并没有三头六臂。”

他朗声笑,将药碗递到我唇边,一面看着我喝,一面轻拍我后背,落手极轻,也笨拙之极。

我低头喝药,背后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心里不知为何,软软的,似塌下去一个地方。

药味辛涩,我皱眉喝完,转过头,“蜜酪呢?”

“什么?”他愕然,我也一呆……往日在家,母亲知道我怕苦,每次喝过药,总是立即递上雪莲蜂浆调制的蜜酪。可此间哪里去寻,想起母亲、父亲和哥哥,想起家中种种,我低头,泪水不争气地涌上。

泪水滑下脸颊,溅在他手背。

一路凶险,命悬顷刻的关头,都不曾落泪……而此时,在他面前,我竟傻乎乎地落了泪。

他放下药碗,伸手替我拭泪。

我低头躲避,眼尾仍被他手指抚过,隐隐感到指头硬茧的摩挲。

他柔声道:“良药苦口,睡一觉醒来伤势好转,便不疼了。”

口中药味仍觉辛涩,我心头却不那么酸楚,渐觉温暖安稳。

“睡吧。”他将我放回枕上,握住我的手,浓浓暖意从他掌心透来。

我有些恍惚,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一时错觉,眼前模糊见到小小的子澹,如幼时一样伏在榻边,踮起足尖,伸手来摸我的额头,趴在我耳边细声说:“阿妩妹妹,快些好起来。”

我睁开眼,却见子澹的面容渐渐模糊,变成了萧綦的眉目。

此刻抚着我额头,握紧我手的人,是我已嫁了三年,却初相见的夫婿,再也不会是子澹了。

酸楚袭上心头,比伤痛更难挨。

之后数日,我总在药效下整日昏睡,内伤日渐好转。

偶尔清醒的片刻,我会期待从侍女口中听到萧綦的消息。

但是,他自那日离去就没有再来过。

只有那叫宋怀恩的将军,每日都奉命前来询问医侍,将我的情形回报萧綦,只说王爷军务繁忙,要我静心休养……我默然以对,分不清心中晦涩滋味,是不是失落。

或许原本就不该存有期许,或许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仍是他,我仍是我。

我只想知道,京中是否已经得到我脱险的消息,父母是否已安心。

再者,便是贺兰箴的下落。

那日贺兰箴断腕坠崖,惨烈景状历历如在眼前。

我随他一起跃下之际,满怀与之俱亡的恨意。

想来我是恨他的,一路上的屈辱折磨,均拜他所赐,至今伤痕累累,受他那一掌的内伤也还未愈。昏迷的噩梦里,时而见到那个白衣萧索的身影,见到他满身浴血,坠向无底深渊。那么高的悬崖,又被斩断手腕……想来此刻,他已是白骨一堆。

然而,他狂怒之下的一掌,并未下足狠手,到底手下留情。

每每想起那一掌,想起当日种种,恨意不觉淡去,徒留怜悯。

那一天,死了那么多人。

先是校场之上血腥杀戮,继而山中栈道,夺路追杀,萧綦接连斩杀三人,洞穿咽喉的箭矢、身首分离的头颅、断臂、热血……有生以来,我从未见过,想也不曾想过这般景象。

从前在御苑猎鹿,第一只鹿被哥哥射到,献于御前。太子妃谢宛如看到死鹿,只一眼便昏厥过去。皇上感叹,称太子妃仁厚,姑姑却不以为然。

想来,我一定是不仁厚的,目睹这样的血腥也没昏厥过去。

钦差使串通贺兰余孽劫持王妃,行刺豫章王,事败身亡——出了这样的大事,朝廷震动,京中只怕早已掀起万丈风浪。萧綦会如何上奏,父亲会如何应对,姑姑又会如何处置?

我虽神志昏沉,心中却清醒明白,前后种种事端,翻来覆去地思量,隐隐觉出叵测,似有极重大的关系隐藏其中。我却什么也不知道,被他们里里外外一起蒙在鼓里。

萧綦不来,我只能向身边医侍婢女询问。

可这些人通通只会回答翻来覆去的几句话,要么“奴婢遵命”,要么“奴婢不知,奴婢该死”。

只有一个圆脸大眼的小丫头,年少活泼些,偶尔能陪我说说闲话,也不过是有问便答。

烦闷之下,我越发思念锦儿。

晖州遇劫之后,就此与她失散,也不知道她是留在晖州,还是已被送回京中。

夜里,我靠在床头看书,不觉乏了,刚恹恹阖眼,便听见外面一片跪拜声。

橐橐靴声直入内室,萧綦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王妃可曾睡了?”

“回禀王爷,王妃还在看书。”

他突然到来,一时令我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匆忙间放下书,闭目假寐。

“这是要做什么?”萧綦的脚步停在外面。

“禀王爷,奴婢正要替王妃换药。”

“药给我。”萧綦顿了一顿,又道,“都退下。”

侍女退出内室,静谧的房中更是静得连每一声呼吸都清晰可闻。

床幔被掀起,他坐到床边,与我近在咫尺。

我闭着眼,仍感觉到他迫人的目光。

肩头一凉,被衾竟被掀开,他掀开我贴身中衣的领口,手指触到肩颈伤处。

他的手指与我肌肤相触,激得我一颤,全身血液似一瞬间冲上脑中,双颊火辣辣地烫。耳中听得他低声笑谑,“原来有人睡着了也会脸红?”

我张开眼睛,被他的目光灼烫,从脸颊到全身都有如火烧。

羞恼之下,我躲开他的手,拉起被衾挡在胸前。

他肆无忌惮地笑着看我,突然目光一凛,伸手捉住我手腕。

我痛得蹙眉,腕上青紫淤伤处被他握得生疼。

萧綦脸上笑容敛去,寒声问:“他们对你用刑?”

“只是皮肉伤,也没怎样。”我抽回手,抬眸却见他目光如霜,杀气慑人。

我话到嘴边再说不出口,仿佛被寒气冻住。

“我看看。”萧綦突然揽过我,一把拂开我的衣襟。

我惊得呆住,在他凛冽目光下,竟忘了反抗。

灯影摇曳,我的肌肤骤然裸露在他眼前,仅着小小一件贴身亵衣,浑若无物。

见我身上并无更多伤痕,他眉心的纠结这才松开,将我衣襟掩上,淡淡道:“没事就好,他若对你用刑,那十七个贺兰人也不用留全尸了。”

他说得漫不经心,我听得心神俱慑,怔了一刻,才低声问他,“那些贺兰死士,你都追获了?”

我记得当日,他是允诺过贺兰箴,三军概不追击的。

“区区流寇,何需劳动三军?”他淡然道,“突厥的人马早已挡在疆界,岂会放他们过去?”

“贺兰箴不是突厥王的儿子吗?”我愕然。

萧綦一笑,“不错,可惜突厥还有一个能征善战的忽兰王子——贺兰箴的从兄,突厥王的侄子。”

“你同突厥人……”我惊得呆住,掩口不敢说后半句。

怎能相信与突厥多年恶战的豫章王萧綦,竟会与敌方王子合作?

可那灰衣大汉一路跟随,照理说只能探得行踪,未必能获知贺兰箴的计划。原来真正的内应是他们自己人,出卖贺兰箴的正是他的兄弟,与他有着王位之争的忽兰王子。

一时间,我不寒而栗。

贺兰箴自以为有钦差使为内应,想不到萧綦会与忽兰王子联手。

一环环都是算计,一处处都是杀机,谁若算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他们都活在怎样可怕的圈套中?

我凝望萧綦,只觉他的眼睛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清。

他亦凝视我,“你怕我?”

方才还寒意凛冽的一双眼睛,仿如深雪渐融。

当年遥遥望见他率领五百铁骑踏入朝阳门,那一刻,我是怕过的。

如今却与他共历生死,见过他在我眼前杀人。

我扬眉看他,往事历历浮上心头,百般滋味俱全。

“我恨你。”我抿紧唇角,耳后却发热。

他目光一凝,随即笑了,“我确实可恨。”

连一句辩解开脱的话都没有,就这么承认了,我倒一时语塞。

“你可有话对我说?”我咬了咬唇,心下有些颓软,事已至此,便给彼此一个台阶吧。

“你想知道什么?”他竟然这样反问我。

胸中一口怒气涌上,我气极,转眸见他笑容朗朗,整个人身上有灼人的光芒。

当年洞房之夜,不辞而别,他一直欠我一个解释。

我不在乎他能弥补什么,但这个解释,攸关我的尊严,和我家族的尊严。

耿耿三年,最令我不能释怀的,就是这一口意气。

我看着他的笑容,怒极反笑,缓缓道:“我欠了你一件东西,现在还给你。”

萧綦略微一怔,笑容不减,“是什么?”

我靠近他,扬眉浅笑,挥手一掌掴去。

这脆生生的一掌,用尽了我的全力,不偏不倚掴在他左颊。

他受了这一巴掌,没有闪避,灼人目光迫住我,脸上渐渐显出泛红指印。

“这本是大婚之夜,就该送给你的,不料欠了这么久。”我直视他,手掌火辣辣的,心中畅快,积压许久的郁愤,终于宣泄而出。

“多谢王妃,如今我们两清了。”他唇角微牵,握住我火辣作痛的手掌,翻过来看了一眼,见掌心红肿一片,似笑非笑道,“旧伤未去,又添新伤。”

我挣脱不得,却见他的目光从我面孔滑下,移向胸前——陡然察觉,我衣襟半敞,胸口大片雪白肌肤都被他看在眼中。

“你,你转过头去!”我羞窘,偏偏双手被他控住,半分挣脱不得。

他一手将我圈住,一手拿起药膏,“你再乱动,只好脱光了衣服上药。”

我相信他说得出,自然做得到,狠狠咬了唇,不敢乱动。

他用手指蘸取药膏,仔细涂在我肩颈手腕的外伤处。伤处已经愈合,不觉怎么疼痛,他的手指停留在我肌肤上,缓缓按揉药膏,带起一片酥痒……偏偏,他还含笑看着我。

侍女上药从来没有这许多麻烦,他是故意捉弄我。

我瞪着他,气结无语。

他颇有深意地看我一眼,“如此凶悍……很好,命中注定嫁入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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