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迟到了半个小时!喂,你在路上碰到了哪个熟人?把我的约会都抛到了脑后,是不是太过份了!”一见面,黄诗雯就不停的数落。
“好,好,大小姐。我说抱歉,行了吧。”
“这么急,找我来什么事?”
“给你报料啊,你不是搞传媒的吗?”
“报料?说说看,你有什么新闻?”他看着她说话语速飞快,手脚比划着,觉得有些好笑。
“我跟你认真的。”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似乎对方觉得自己在开玩笑。
他的笑停在了脸上,恢复了平时工作的神情:“说吧,我洗耳恭听!”
“这条新闻超有价值啊,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第一个通知你了。”她边说边端起咖啡浅喝一口,“是关于乔哲楠的,他有私生子了,这还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跟一个已经有四个女儿的有夫之妇生的。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孩子应该在他手里。你们到住处等,一定会有发现。”
“什么?”他嘴里含着的咖啡差点没喷出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是吃惊。
“不相信?还是不会做这个新闻?”
“谢谢你告诉我,但我得做个了解再决定。”他边喝咖啡边观察着她,看起来和以前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从刚才的话可以看出,她和乔哲楠应该是毫无关系了。不然,她很难做出这个举动来的。
她迎着他的视线回望上,虽然没有说,很显然,一大堆问号。
“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不如,自己顺着我给的这个新闻查吧。”她说得很淡然,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虽说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以乔哲楠的本事,他很快就会查出新闻的来源。你不怕,他报复?”
“怕什么?”她禀然一笑,纤纤玉指紧紧握着搅咖啡的勺子。“我已做好两败俱伤的准备!”
“有必要吗?”他反问。
她咬着牙答:“当然。”
他望着她不语,气氛一度沉默下来,直到咖啡喝完。
“这条新闻确实有价值,为什么你会想到我而不是别人?该,不会有什么目的吧。”他半开玩笑的问。
“我能对你有什么目的。谁都知道,在A市,你是传媒老大…”
他总算听出这弦外之音了,是的,他和她是同学。即便如此,关于乔家的此类新闻,有几家媒体敢做。
“哎,你和哲楠都是我的同学…”
“那不一样,他和你的关系没有我和你的关系那么稳定。”
……
他承认。但如果没有黄诗雯,他和他的关系还是像曾经那样,亲如手足。或者,他不该放弃她,不然,她的怨气也没那么重。
他以为,时间会让乔哲楠爱上她。还是他做错了?太放任她了,居然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爱一个人,不是像她这样子的。想到这里,不免心中一凉。
晚上十点,独自在公寓喝闷酒的乔哲楠接到了彩怡打来的电话。
选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他,是有理由的。平时工作再怎么繁忙的人,这个时候都会闲下来。脑袋也比较清醒放松,谈孩子的问题再适合不过了。
几杯酒下肚子,脑袋显得晕晕沉沉的。听到电话响,他随手拿起放到耳边。
电话是通了,却没有任何声音。彩怡只好硬着头皮问:“请问是乔先生吗?”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几分胆怯。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袭上他的心头,只觉得全身暖烘烘的,连晕沉的脑袋都清醒了几分。
“你是怎么找到我电话的?”他压低声音问。
“是李书林给的,我在街上碰到他…诗雯…”她吞吞吐吐的回答,似乎又后悔了说这些。身后,是一条公路。车流的呼啸声,喇叭声异常的吵。
她说的话,他只听到前面三个和后面两个字。中间那段喇叭声实在太刺耳了。
“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做什么?”他不想问的,但嘴巴就像不受控制一样。
“呃,我在和你讲电话啊。”她话题一转,语气放松了不少。
“说吧,什么事?”
“致…远,你可以还给我了吗?”
“你的事情解决好没有?听这话筒里传来的杂音,该不会是无家可归吧?自己都成这样了,孩子跟着你会好过吗?”
“我不是无家可归,林一凡他…”
“啊…”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电话被挂断了。
“郭彩怡,你没事吧?”乔哲楠对着电话低吼一声,再拨过去已经关机了。
‘该不会那么巧遇上劫色谋财的吧?’他疑惑着站起来,披上外套给徐博文打了电话。才开车前往南岸工业园那个方向找去。
小青接到徐博文的电话已是晚上十点半。听到彩怡出事,她意外之余感到十分吃惊。
三人一直找到林一凡宿舍门口旁,一点踪迹都没发现。
此时,小青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她急急忙忙的冲上宿舍四楼,敲了很久的门。才被隔壁房间人告之,林一凡不在。
“他去哪里了?”她急促的问。
“不清楚。”
“有他的电话吗?麻烦写一个给我,找他有急事。”
打电话给林一凡前,小青可是一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他在哪里?套出大概的位置后,才说:“彩怡现在做什么呀,我找她有事呢。”
“我也不清楚,可能在外面吧。”林一凡说完迅速把电话挂掉了。
通过这个电话,小青可以准确分析出,彩怡肯定和林一凡在一起。因为他说话不仅闪烁其辞,而且避重就轻。
再看看时间,晚上已经十一点一刻,这个时候他不在宿舍在哪里?想起他有家暴的倾向,和话筒里极其安静的背景,彩怡该不会遭遇什么变故吧?
“要不要打电话通知警方?”想了一遍后,小青把自己的想法跟徐博文和乔哲楠讲,并分析了目前的形势和各种可能。
乔哲楠听完小青的话后,当场毫不犹豫的拿出电话报警。
安静的背景,除了郊外和酒店房间,其它地方一定会有些杂音的。再想想林一凡的经济,如果是旅馆,他肯定只找经济适用型的旅馆。否则,就是郊外了。
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半,旅馆到是容易找,沿着工业园周围查。可是郊外,三人都对周围环境不熟悉。看来只有通知警方重点排查了。
南岸工业园本来就位于A市的南郊区,附近除了有两条高速公路和几条园区路外,其它的均被绿化树木覆盖。东面一侧有一座矮小的山,面积算中等。
山上人迹稀少,树木枝繁叶茂,荆棘更是四处缠绕。早就听说,那里是治安的空白区。
徐博文和小青几乎把园区周围的旅馆酒店转完了,都没有打听到一点与彩怡有关的消息。
乔哲楠则和警方一同前往小山周围查看,另外还安排人电话联系林一凡。很奇怪的是,自从之前小青跟他通过电话后,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深冬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野外异常的安静。只有迎面吹来的冷风,嗖嗖的从耳边刮过。乔哲楠屏住了呼吸,拿着手电筒仔细寻找。
一个小时快过去了,一番搜寻下来根本就毫无发现。这时,众人都来到山脚下。听一位当地的人说,上山只有两条路,一条在东一条在西。
乔哲楠用手电筒照了眼前这条上山的路,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行走。两旁都被树枝和荆棘占满了。要上去吗,他犹豫着,察看了一下周围。除了长得和人一样高的树木之外,还是什么都没有。
风呼呼的吹,吹得树林里一阵沙沙的声响。他就那样站着疑视前面。
“没有发现,这里应该没人。撒吧。”一位队长模样的人上前来和他打招呼。
“我想走几步这条路看看,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就撒,你看如何?”
毕竟乔家在A市也算有头有脸的归国华侨,对方点头同意了。
乔哲楠和其中两位警察沿着小路走了上去。风还是很大,吹得一些小树遥拽不已,在黑暗中,就像一群会动的怪物。让一些胆小易惊的人心里充满着恐惧。
突然,乔哲楠感觉踩到了一个内乎乎的东西。心里一搁瞪,手电筒往下照,是一只人手。差点没把他吓到。捂着胸口深呼吸两下,才敢继续照上去。
一幅熟悉的景像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人该不会是彩怡吧?两位同行的警察连忙冲上去扶起她,解开还被绑着的双脚。拨去凌乱不堪的头发,一张瘦尖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郭彩怡!你没事吧?”他蹲下来,大声的呼唤着她。放在一旁的手电筒从坡上一直滚落下去,顾不上了。
她的眼睛紧闭的,脸色发白。一动不动的。
“警察,她该不会…”他哽咽着,忍住心中的悲痛用沙哑的声音问,感觉干涸的喉咙就像缺水的沙漠。
一位警察伸手探了她的气息,答:“还有气,快,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