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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凤皇

L10800年的这一天,凤皇的心情很恶劣,只因一个自寻死路的爬虫竟敢出言不逊。

大概一分钟前,焚烬荒圣·凤皇心血来潮经过大西洲上空时,分化荒圣·苍穹的圣裔椒图拦住了凤皇。

“焚烬圣神,前方为吾族领空,还请圣神殿下绕道而行。”

“荒谬,我们的世界什么时候有了你这爬虫的领空,不想死就让开。”椒图自觉语气还算客气,但凤皇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挥翅膀,直接不耐烦地下了通牒。

“圣神殿下,大西洲乃吾族神圣不可侵犯的啊……”

“聒噪,不让就死。”见椒图不让,也不等他啰嗦完,凤皇直接将椒图烧成了灰烬。

眼神一凝,凤皇看向了海底,她察觉到这只爬虫死前向其父亲发送了求救的讯息。

很快,苍穹挟着万丈波涛破海飞空,怒问凤皇:“何杀吾儿!”

“以下犯上,不知尊卑,当诛!”凤皇本就心情恶劣,见苍穹来势汹汹,也不愿输了气势,周身火焰飘飞,尖声答道。

两人声音响彻天地,又是这番海天相接水火相争的异象,顿时令大西洲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纵吾儿有错,也轮不到汝出手,汝需赔罪于吾之族裔!”

“荒谬,冒犯本尊,没诛其九族便是无上恩德了。”

“九族?就汝?汝若再不道歉就休怪本神无礼了。”

“哈哈,来啊,本尊岂会惧你。”

几句话的功夫,两位荒圣便动了气,大打出手。

很快,因为拥化圣裔耗费力量过多的苍穹便落了下风,心情恶劣的凤皇立马用行动证明了诛灭椒图九族的可操作性。

只见无边天火降下,大西洲顿时一片狼藉,陆上生灵无不惊恐,但凤皇仍不满意。

原来大西洲陆上水气旺盛,又多运河,天火之下虽是一片惨淡,但真正对苍穹族裔造成的杀伤并不算太大。

不过荒圣手段又怎会拘泥一般,见苍穹分心,凤皇突出奇招抵消了苍穹对其驭下万丈波涛的控制权——顿时,在自然力以及凤皇的推动作用下,这万丈波涛劈头盖脸的朝大西洲涌去。

“贼子,吾誓杀汝!”苍穹目眦尽裂,怒火攻心,却是发了狠一心要斩杀凤皇了。

“你竟为了这群爬虫欲伤我性命?!好啊,既然你罔顾兄弟情谊,也别想本尊手下留情了!”未曾想过苍穹会下杀手,凤皇一个不察接连中招,拼着自断一翅才缓过气来。

自鸿钧去后,荒圣间理念渐异,日生间隙,陆续断开了精神链接不说,近来更是多有冲突,但都只是较量技艺,尚未有过今天这般欲分生死的冲突。

不过,凡事总有个第一次的,苍穹、凤皇既然动了真火,那就真成了不死不休的战斗了。

虽也有过不少荒圣试图化解纷争,但两位荒圣战况之激烈,竟没人能插进去,更遑论化解纷争了。

这场战斗辗转持续了近两百年,期间还打爆了一颗经过地球的彗星引发了“新仙女木事件”。最终,凤皇成功击杀苍穹,灭了椒图九族——凤皇锁住苍穹,从大气层外急速落下撞上了姆大陆北部——分化荒圣·苍穹陨落,龙凤之战结束。

然而苍穹虽然陨落,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大西洲沉没、南极洲冰封、彗星爆炸都没让事态恶化,但是与姆大陆沉没同时发生的荒圣陨落则彻底激怒了星球意志——荒圣的母亲、荒圣的创造者。

五亿三千万年前,星球意志创造了荒圣一族,令其管理地球秩序,赐予莫大的权限与豁免,凌驾于所有生物种族——哪怕苍穹与凤皇的战斗使得大陆沉没生灵死绝,星球意志都可以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死去的生物可以化作新生物进化所需的养料或资源),但是苍穹的陨落彻底激怒了星球意志,使事态愈加恶化。

星球意志发动了大洪水,灭世的大洪水,自寒武纪创世以来最强的大洪水。

肆虐的洪水席卷了整个北半球,海拔600米之下尽数汪洋,千米之下波涛肆虐!万族生灵俱为水没!

凤皇变了脸色,在星球意志的怒火下,她的概念开始反噬,焚烬荒圣即将从内而外被自己对应的概念焚烬。

凤皇仓惶地到了青藏高原,这里已经云集了地球一大半的荒圣,因为除去海水被抽走的南半球,整个北半球只有这里完全不用考虑会不会被水淹的问题。

加上她自己,这里共214位荒圣,有的孤身一人,有的带着自己的圣裔,有的甚至护持着自己不少族裔到了这里——除少数荒圣没有在意她外,剩下的生灵都看向了她,目光复杂,有仇恨、有愤怒、有无奈、有漠然、有惋惜、有快意……

凤皇降下时特意转身正对着南方,圣徒、死徒歇息的方位,他们的目光有些让凤皇招架不住,但凤皇不敢转身,因为她知道,那些孤身一人的荒圣有很多只是因为其族裔被这场突然爆发的灭世大洪水吞没才不得不孤身而来的,这几位的目光她心知自己可能更招架不住。

只是看着这群圣徒、死徒,许是因为死期将至,一直对拥化圣裔或族裔不感兴趣的凤皇突然起了心思。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凤皇自嘲着,抬头望天:“母亲大人,我罪无可恕,情愿以死谢罪,唯求母亲大人恩许,允我留下后嗣。”

全场哗然,但凤皇不为所动,望着天,默默等待着母亲大人的回应。

在大洪水前,月球是地球的同步卫星,其对应的经度正好是青藏高原,因此永远可以在青藏高原的星空南部看到月亮——只是现在,月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远离地球,事实上,星球意志也正是以月球的位移来发动灭世大洪水。

凤皇凄然望天,她的对面是一片死徒,背后是一些在她来之前就在观月的荒圣,此时此刻,场面陷入了诡秘的静寂之中。

良久,空中传来一股幽幽的意念,准允了凤皇的请求。

凤皇默然谢之,环视四下,并无普通智慧生灵。“或者说就算有也不一定会接受我的拥化吧。”时间有限,凤皇也不打算去洪水之中找愿意接受她这个罪魁祸首拥化的智慧生灵,一边自嘲一边选择了她的圣裔:一只鹏鸟和一只孔雀——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地竟然跟着大部队逃到了这个不适宜它们生存的青藏高原。

选定了圣裔,但凤皇还不急着进行拥化,她还得给自己的圣裔找一个监护者。她本打算找孕育荒圣·华胥,但是华胥的族裔聚居在姆大陆,几乎被牵连殆尽,不找她麻烦便不错了,怎么可能替她照顾圣裔。

正犹豫间,凤皇突然泣血而鸣,却是概念反噬已经到了她压不下伤势的地步了。不得已下,凤皇只得开口恳求:“我死不足惜,只是此二禽灵智未开,前途坎坷,恳请诸位念手足之情,替我照拂一二。”

“也罢,贫道愿抚之。”那道惋惜目光的主人,接引荒圣·接引开口道。

“本座也有此意,凤皇妹妹托孤本座与接引即可。”接引话音未落,战斗荒圣·通天也发言道。

“如此正好,鹏鸟托接引,孔雀托通天,罪人先谢过两位兄长了。”凤皇喟然谢道。

既已托付成功,凤皇便开始了拥化,不惜焚烬残躯地催发概念,又顶着概念的反噬强行约束概念化程度形成平衡体系,将鹏鸟、孔雀转化为半概念化强平衡生命体——拥化的后期,凤皇已然是浑身血溅不止,她不愿浪费,勉力控制溅出的原血将鹏鸟的翅膀、孔雀的眼睛侵蚀成了金色。

拥化完成后不足十息,凤皇便化作了灰烬,原地只剩下懵懵懂懂的两位新圣徒疑惑地啼鸣。

只是就在焚烬荒圣·凤皇陨落的那一刻,在场荒圣都是心里一动,冥冥中,他们似乎拥有了一丝焚烬的概念……

……

就在凤皇陨落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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