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让你来找我。”晓晓撇开目光。
“我多管闲事了？”林子皓怒极反笑，一丝凄然。
“林先生不必动怒，我与晓晓不过是闲话家常而已。”姜少恒突然插话。
“你闭嘴！”林子皓瞪他一眼，回头看着晓晓问，“闲话家常需要拥抱吗？”
“我们好久没见了，难免忘情……”姜少恒笑。
“闭嘴啊，我说了叫你闭嘴！还是你想单挑？”林子皓冲上前。
晓晓脸色白了白，一把揪住他，斥道：“林子皓，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我疯了！我那么担心某个女人，担心她出事，担心她遭遇不测，那么满世界的找她，却换来她的一句我没让你来找我！”林子皓揪着她，眼睛血红，“小姐，我林子皓的心理承受力没你想像的那么好！”
“子皓，我们回去说……”晓晓拉近他，小声道，回头对姜少恒抱歉地笑笑，“姜先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要先回去了。”
“好，路上当心！希望下次你过生日，我们还能再见！”
晓晓面容僵硬了一下，说一声：“再见！”
“带着我的礼物来见我。”姜少恒摸了摸颈项，向晓晓眨眨眼，“别丢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晓晓面色苍白。
她知道姜少恒是什么意思……
那是给她的期限。
一个礼拜。
“他什么意思？”林子皓锐利的眼睛瞪向晓晓。
“没事，走吧。”晓晓拖着他。
“怎么可能没事？你们还敢再见面？”怒吼声渐去渐低。
姜少恒面上的笑容渐渐收住，诡异的灰眸一丝阴狠。
罗晓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孟于美，我不相信你会赢。
朱小毅又拎着大包的水果来了。
穿过寂寞的小巷，深深的胡同，绵绵无尽头。
尽管那个女人从不给他好脸色，他还是会坚持每个礼拜来看她一次。
“咚咚！”轻叩门板三下。
里面传来微喘的声音，他轻叹了口气。
“谁呀？”过了一会儿，一道凶狠的声音。
“是我。”他回道。
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吵闹声，过了一会儿，里头喊道：“等一下！”
“我没关系，不急。”朱小毅很有耐性，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退到偏角处。
过会儿，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匆匆的，嘴里还劈劈叨叨地骂着。
看到朱小毅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朱小毅回他一记笑容。
那人一愣，嘀咕一句：神经病！
走了。
门再次开了……
那女人倚在门口，身着一件陈旧的睡衣，领口微微错开，隐约露出迷人的沟，那双细长白皙的腿随意交叉，仿佛纠结的藤，令人遐想连篇。
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却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当年是怎样一番妩媚之姿。
不再年轻的女人总是会想方设法挽回青春，或许紧揪着青春的尾巴不放。
张小凤就是这样的女人。
所以，她将头发染黄，是那种恶俗的黄。
画漆黑、浓重的眼线，想让眼睛显得更抚媚动人些，可是与她深深的眼袋相对应后，更似一个硕大的熊猫眼。
“你怎么又来了？你这个人烦不烦？我又不是五保户！”她不屑地瞥视了朱小毅一眼，“不需要同情！”
“我只是……”小毅刚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来来回回不就是那几句台词吗？麻烦你偶尔又创意点好吗？”张小凤拢了拢像枯草一样的头发。
“刚才的事……不好意思，又打扰了你的生意……”
“哼哼……”张小凤皮笑肉不笑，“果然有创意多了。”
“这个给你。”小毅把手中水果袋递给她，“女人要多吃水果，有助于美容。”他轻笑，温文尔雅。
“谢了。”张小凤不客气地接过。
“我……”
“你可以走了。”
“我想问，罗晓晓……”他想问……罗晓晓多久没有来看你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想找罗晓晓，这儿不是正确的地儿。”张小凤冷撇他一眼，“她现在正忙着满世界骗人呢。”
“她去了哪里？她好久没来上课了。”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又不会跟我打报告。”张小凤看着一脸落魄的朱小毅，眼色微软，“小子，你怎么就这么执拗呢？她跟你，不可能。”
“为什么？”尽管知道不可能，朱小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张小凤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许久，牙缝里才迸出几个字：“你没钱。”
朱小毅的脸上瞬间白了白，又红了红。
“走吧。”张小凤轻忽其微地叹了口气，“不要再留恋了，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小姐，你说什么呢？”朱小毅急了。哪有母亲这么说女儿的？
“我说，不要被她表面迷惑了，她压根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做为母亲的身份，不能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什么，任她在外面漂泊，过着毫无保障的生活，而不闻不问，反倒是在她背后一味地诋毁她！”小毅怒道，“张小姐，请你学会如何去理解别人和尊重别人！”说罢，愤然离去。
张小凤看着朱小毅离去的背影，微微冷笑：“理解别人？尊重别人？”良久，又自语道：“谁来理解我？来尊重我？”
书房打开，林玉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首先看向门后，那片轻如雪花，又近乎透明的纸片果然掉了下来。
林玉晟走了进去，眼睛轻轻一瞥……
三层浅白的灰屑。
林玉晟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