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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巧妙推脱

她总算明白宋家会上门找她的原因。

这是打算送进宫的女儿,怎可让宫里的御医来看脸疾?别说是御医,就是汴京名声稍大的大夫他们也是不敢请进门的。

若是坏了五小姐的名声,哪里还进得了宫?这大概就跟先前秦沐雨的病一样,心中有鬼自是不敢过分张扬。

“你――你……”

宋小姐受到这挑衅的眼神,气得半天坑不了声,想要怒骂又想着宋褶的警告,这会儿憋屈的满脸通红连脸颊上部分发展为脓包的丘疹都油光闪亮,更恶心人。许是她真的信了,所以怕了,一见宋夫人的身影就立即哭喊:“娘!娘……我不要活了……”

“环儿,休得胡说!怎么这是?”宋夫人快步进屋,来不及看一眼屋里的秦沐斐夫妻就走到床前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慰,“不哭不哭,娘这不是给你请大夫了吗?过几日便好了,再等几日……”

杜凌挑了挑眉与秦沐斐来个对视,自是没有一分歉意。

她当孩子的时候从不任性撒娇和撒泼,所以较为讨厌有失礼教的孩子,这会儿见宋家把女儿宠成了这样更是没有一点好感。

“杜大夫就别唬舍妹了,这孩子不经吓,会当真的。”宋褶似笑非笑地望着杜凌,语气不冷不热。

“宋大人别当月娘开玩笑,秦家不过是商户,哪里敢在侍郎府上放肆?若宋大人不信月娘的诊断便请个御医来看看,痤疮本不算病,但长起来却是要人命,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宋小姐的脸已不是普通丘疹,已有化脓症状,若不仔细,即便他日痊愈也会落下一脸无法去除的痘痕。月娘曾在鸿雁楼有幸目睹过宋大人,想必宋大人也该是清楚月娘只擅长医治何种病例,宋小姐的脸……请恕月娘才学疏浅,对此真是无能为力,劳宋夫人白白辛苦一趟了。”杜凌的态度不亢不卑,没有惧意,不加掩饰,就是骨子里透着一股强势气息。

她这么一撒手,自是打算不管了。

半个时辰之后,上门看诊的事总算告一段落。

坐在回家的马车中,秦沐斐打量着昏昏欲睡的妻子心中暗自感慨,他整日里会不经意地想起一个人,被她的一颦一笑牵动思绪,不由自主地因她而笑,危险时刻只顾到她的安危……若此举称之为动心,那么,他该是真的动心了。

回想起方才在宋府中的那一幕,他便搂紧了怀中之人,此刻能感觉到她真真切切存在,心中那二十多年的缺口仿佛被瞬间填满,温暖松软,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宋褶都没把我怎么样,你倒是想勒死我?”

杜凌原本已经合上眼皮进入半睡眠状态,被腰上这力道一勒又清醒过来。见自己身处晃悠的车厢中,身旁又是这个熟悉的男人,警惕之心这才放下。

“若是可以,倒真想这么做,把你勒到我的身体,不让外人觊觎,只供自己温暖。”秦沐斐怅然叹息,俯首贴进她的脸,轻柔摩挲,神色缠绵。这么多年,他所有的苦也只一个秦大得知,若说分担,却是没有一人。

今日,他却有个强烈欲望想让她分担他的一切,不只是喜乐,更是包含苦痛。

“我刚帮你教训了宋家你就这么对我?”

杜凌不满地哼了一声,避开脸部的摩擦抬眼扫了秦沐斐一眼,放柔了态度问道:“脸怎么这么冷?有哪儿不舒服吗?”

这么热的天他居然浑身冰冷,这也太诡异了些。

早在宋小姐房中她便发现这人的手掌满是冷汗,手指冰冰凉凉略显僵硬,除了那张清俊的脸看不出问题,他似乎很不正常。

虽是山贼匪首进了刑部侍郎的家,但凭他的心理素质不该是这种表现。

“没有,我很好。”

秦沐斐淡笑着摇头,抚了抚杜凌的发顶故作无意地问道:“进宋府时不是怕了吗?怎么还敢这么张狂地对待宋家人?宋家没一个好东西,惹了他们就不怕麻烦吗?”

他知道,她那句维护他的话已深入他心。

这么多年以来,真正能站在他身前为他做些什么的,也只一个秦大。而她,如此娇弱瘦小的女子,竟有这个胆量和勇气帮他教训宋家人。

“谁让他们一大早扰人清梦?而且有你在我怕什么?若宋褶敢从明面上找麻烦,大不了我去找赵桓,那小子还欠我人情没还。至于宋夫人,这种只会溺爱孩子的无知妇女我一见就心烦,亲自上门请又怎么样?谁让她不入你的眼?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她。”杜凌也不害臊,说起这番话没有一丝羞涩之意。

今早原本就心情微妙得想告白,她难得对一个人用了心,好好气氛被破坏了不说,那该死的宋褶还敢威胁她!不就是一个青春痘吗?既然不得不治,为什么不狠狠敲上一笔?而既然已经敲诈惹了对方,何不再吓唬吓唬宋家?

想把女儿送进宫?没那么容易!

“不是不喜欢……是恨不得要她的命。”秦沐斐勾着唇角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似呢喃,又似感叹。

杜凌冷不丁地一颤,呆愣地望着身旁的男人。

这眼神明明还是柔情似水,那嗓音也是低沉迷人,怎么就有一种莫名的阴冷气息?不知为何,此刻她竟觉得自家这山贼与宋褶有那么几分相似。

翌日清晨,杜凌在吃过早饭后单枪匹马杀进宋府了。

倒不是因为要替秦沐斐做些什么,只是与宋褶谈好了条件,在得到丰厚诊金后她得主动上门替宋小姐医治。

与昨日不同,杜凌一进大门就被久候的管家“请”去了宋夫人的院子。

“月娘,虽说我与你婆婆交情不深,但也是打过几个照面的,我知你是个懂事孩子这才寻了机会叫你来。”宋夫人端着茶盏说得语重心长,只不过那落在桌面的眸光并不如语气这般柔和。

杜凌眯了眯眸子回想起秦沐斐那句话,下意识地窜起一股子浓郁的戒备心。

“不知宋夫人此话何意?”她狐疑地直接问出口,听这话怎么觉得这女人上门请她来给宋小姐看病的事另有猫腻?

宋夫人的手指柔柔一挥,屋里伺候的下人一贯退下,包括管家在内。

“秦家老二前阵子身子不好,连家门都迈不出去,听说这阵子已经康复了。月娘,我知你是个顾大局的孩子,有些事只怕未曾和公婆提起,秦家有你这媳妇也算是前世积德。”她这略带沙哑的嗓音透着一丝苍老味,语调极轻,语速缓慢,听了却令人莫名心慌。

至少此时的杜凌已背脊发凉。

她不蠢,对方的话意很清楚,秦沐雨的病情以及秦家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即便秦家二老还未发现,但她这没有交情的侍郎夫人是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这妇人必定也清楚宋褶与秦沐雨的关系。

杜凌在心中冷笑,面色却不动声色。

若不是为秦沐斐争取更多的时间安排诈死,她才不愿面对这对假仁假义的母子,到底是血脉相连,连说话行事方式都如出一辙。

“宋夫人有话不妨直说,月娘虽是一介妇孺,却也是一名大夫,有责任配合病患意愿不私自公开病情,哪怕面对的是病患亲属。”替病患保守秘密其实不用什么原则,出得起封口费她就会照办。

当然,秦沐雨不能相提并论。

“你是个明理孩子,我已让管家去叫褶儿了,你先给他看看再去环儿那吧。”宋夫人轻声叹息,嗓音慵懒得像是提不起劲,语气里尽是无奈。

杜凌听着这些夸赞,懂事、顾大局又明理,给她戴上这高帽又挑明了事情真相,倒也算是软硬兼施,只要她能保留余地用以自保,这母子俩总不会对她下什么狠手。

秦沐斐的担忧不无道理,她势必得打起精神来应付。

不过,这宋夫人让她给宋褶看看,也不知道秦沐斐得知她“看”的东西后会不会发飙。

一刻钟后,宋褶被请到了宋夫人房中。

宋夫人看上去像是耗尽了力气,三言两语把事说明了就只留他们孤男寡女,砰地一声,房门关上了。

宋褶面色铁青,双手负在背后立在一旁,挺直背脊没打算配合,只拿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打量着神色平静的杜凌。

“宋大人可真闲,我还以为这个时候你们当官的总是要上朝的。”

杜凌低垂着脸做检查前的准备工作,许是跟敌人共处一室有危机感,她戴手套时觉得有点发颤,所以只能找点话题释放压力。

面对杜凌的嘲讽,宋褶并没接话。

他保持沉默打量着忙碌的杜凌,眸光已不同于昨日那般柔和,似乎连懒得做戏的烦躁都赤裸裸地展现。

那半年里,他果然是轻视这个女人了。

“宋大人,您看我干嘛?又不是我乐意给您看诊,看在您母亲为您担忧的份上,配合一点把裤子脱了,今日我若不给宋夫人一个准确的回话她是不会放我出府的。”杜凌直起身子对着杵在前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宋夫人的床上躺下。

虽然杜凌觉得自己的嗓音有点发颤,但她仍没错过对方眼中的慌乱与尴尬,甚至,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绯色。

这家伙连男人都勾搭,居然也会害羞?

“秋月娘,或者,我该称你一声杜大夫,收起你的东西,我……不需要看诊。”宋褶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见杜凌的视线落在他的腰腹以下部位,更是紧张得侧过身子,神色慌张地说道:“我娘那里自是有我回复,不会寻你的不是。”

他曾在李三绝口中多番听过有关此女的趣事,昨日也亲眼所见她的胆识与成熟心性,可此时此刻亲耳听闻她镇定自若地让他脱裤子……委实受惊不小。

“咱把话说开了吧。”

杜凌见他一副誓死不肯脱的防备模样,不由得失笑,就算这家伙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个跟她丈夫有过节的男人,她还能借着看诊的机会把他怎么着吗?

何况,宋夫人这是因为他跟秦沐雨有染而怀疑他也沾上了梅毒,她至于非礼一个得性病的男人吗?

“你想说什么?”

宋褶见杜凌似乎打消看诊念头坐进了木椅中,心里也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回身在她身旁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装出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若不是捧着杯盏的指关节略显僵硬泛白,或许他的紧张被掩饰得不错。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杜凌这半年都秉持这个规则得以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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