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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最终不相认

如果说一个人不经历感情创伤无法真正成熟,那么小夕宁愿自己永远都不会成熟,但这只是理想状态,是小夕一厢情愿。并不是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也并不是所有事物的发展都如你想象般那么美好,所以人类才会有恐惧、焦虑、担忧、疑惑以及所有的负面情绪。当一个人的能力不足以面对自己所承受的一切的时候,他就会觉得悲哀。

毕业是一种形式,也是一种状态。小夕她们各奔东西。路哥在小夕走之前去了G省,他在临走前告诉小夕要等自己回来送她,但是小夕没有,小夕觉得人生总要留下些遗憾,以供以后回忆嗟叹,所有的事情做得太过圆满,都不是件好事。所以最终,小夕走得时候,路哥刚从G省回来,然后两列火车擦肩而过,或许小夕看到了路哥,也或许没看到。

但是小夕看到了他们之间深深的情谊,这种情谊不会随毕业的分别而变淡,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相反,这种情谊会在岁月的积淀中变得愈发深沉。

小雅终于在参加了七八场各种考试之后,考上了她家乡所在城市的副科级干部,小夕她们亲切的叫她“妇科”。

楚楚依然因为毕业的事情碰到各种状况,开始的时候论文机检出了问题,差点延迟毕业,到后来论文的文稿出了问题,到最后工作又出了问题,反正各种波折在她身上循回的上演着,这都源于楚楚做事的粗心。但是她终究是幸运的,在最后关键时刻,一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师帮了她的忙,将她介绍给了自己院所合作的单位,也算是众人羡慕的铁饭碗了吧。

对于从研一开始送的百合和玫瑰,楚楚自己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是谁了,自己的同班同学涛,但是楚楚没有感动,最后,算是一种道别,楚楚离校的时候订了七朵玫瑰让花店的人送给了涛哥,没有留姓名,寓意是喜相逢,楚楚是想通过这种花语告诉涛感谢他的关注,但是他们之间只因相逢而喜悦,再无其他。

果果也参加了公务员考试,但是最终没有被选中。所以毅然去了G省,那里有足够让她施展的平台,在那里可以让她的能力得到更好的体现。小夕,理所当然的,回到了堇力所在的城市,两人终于可以双宿双栖了。在小夕觉得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件让她难以接受的事。

小夕到达M市的时候是上午十点,这次火车奇迹般的没有晚点,小夕有堇力房子的钥匙,所以没有跟堇力提前打招呼,这一走便是一个多月,估计家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小夕一直是一个贤惠的女子,在同学们的眼里。小夕到家之后,以为家里遭了贼,被子混乱的搅成一团,堇力总不爱叠被子,给自己的理由是,被子叠了晚上还要睡,又会弄乱,还不如不叠。

小夕跟他争辩过,说你吃饭还会饿,那还不如不吃,但是堇力说这压根不是一回事。小夕也不知道自己的比方打的对不对,但是还是这么说了。

厨房里,电饭锅里还剩下稀饭,早上吃饭的碗还在那里没有洗。地上已经开始累积灰尘,小夕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这个木地板的房间睡觉,怎么还忍心让地上积攒灰尘,就算工作再忙,小夕觉得自己也不会生活的这么邋遢。

这也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小夕笑笑,可以看出一个只有男人生活的家该有多么糟糕。

小夕顾不得休息,昨晚在火车上也睡了一夜,所以此时的小夕并不觉得疲惫。赶紧投入到紧张的房间打扫阶段。中午,小夕去菜市场买了菜,给堇力发了信息:“我从学校回来了,中午你回家吃饭。”堇力说知道了,显得那样自然。没有因为小夕离开一个多月而觉得小夕的到来多么的亲密,小夕总觉得跟堇力之间缺少了点什么,但是是什么,小夕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夕的出现与到来都不会激起任何的激情,也许是堇力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小夕于是想。

但是小夕和堇力之间还是出了问题,不是小夕回来的当天,而是一个礼拜之后,或许她跟堇力之间的问题早就存在,只是他们一直在逃避。堇力之前跟小夕说有个女生喜欢他,小夕说哦,心里并没有在意,小夕觉得堇力经历过姗的事情之后已经没有再让自己操心的了,小夕相信堇力能处理好。但是那晚,小夕在看到堇力挂断了电话之后,问了一句:“谁呀?又是刚才的同事吗?”

堇力嗯了一声。小夕也就没有在意,但是小夕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看到堇力眼神的变化,然后堇力发了一条信息,又迅速的收到一条信息。小夕出于女人的第六感,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于是站起来对堇力说:“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女人?你为什么挂她的电话,还给她发信息。”小夕有些恼怒,但是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是”堇力有些心虚。

“给她的号码给我。”小夕知道堇力在撒谎,六年的断断续续的相处,小夕已经能够看出堇力是怎样一个人,他撒谎是怎样,说实话是怎样,小夕都能够迅速的判断。

“凭什么给你。”堇力说。

“我让你给我。”小夕大声的叫着。

“不关你的事。”堇力说。

“你是在保护她吗?害怕我去伤害她吗?”小夕有些颤抖着继续说。

“没有那个意思。”堇力好像一直都很平静。

堇力说的这个女孩,是堇力在H市今年一月开年会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在这个女孩的学校开年会,堇力说当时这个女孩问自己要手机拨了她室友的电话,小夕现在也无法判断堇力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三月的时候,女孩跟堇力说自己喜欢堇力。堇力说自己有女友,但是直到六月女孩还在和堇力联系。小夕不知道堇力是出于什么意图,如果真的说明白了,有怎样的女孩会持续不断的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联系,小夕没办法让自己相信,并且堇力已经有过一次前科。

小夕想想都无法说服自己,但是堇力没有任何安慰自己的意思。于是小夕就穿好的衣服,拿着包悄然出门。

小夕临走的时候说:“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会后悔的。”也许是这句话吓到了堇力,小夕是这么认为的。堇力还是追了出来,小夕站住了,然后从堇力的身上抢了手机,再去翻看电话和短信的时候已经被堇力删完了。小夕看着堇力:“为什么要删电话?”

“不想你去打扰别人的生活。”堇力冷淡的说。

“把号码给我,不然我将你的手机摔了。”小夕有些威胁的说。

“今天看你敢不敢摔。”堇力有些刺激小夕。

然后小夕就将手中的手机使劲摔到了地上。堇力看着小夕,彻底恼怒了:“你这个疯女人。”

“我就是疯子,怎么了?”小夕说。

“分手。”从堇力的嘴里蹦出这样的两个字。

小夕听着有些颤抖,小夕还是害怕了,小夕立刻跟堇力道歉,说摔手机是自己的错,对不起,请求堇力的原谅。

“你今天的行为,已经动摇了我对你感情的根基。”堇力恶狠狠的说。

那晚,小夕没有真的离开,小夕还是回到了堇力的房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小夕只有堇力,没有自己的任何朋友,小夕不知道自己这么晚可以走到哪里。小夕后来想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做得太过了,就是很正常的一个电话,但是小夕受不了身边这么亲近的人欺骗自己。

小夕对堇力说过,你可以玩暧昧,你可以出轨,但是请千万别让我知道。但是小夕还是知道了,知道了一切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突然之间,小夕觉得一切都变了,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所有的东西都带着面罩,小夕生活在骗局里。

第二天,甚至是第三天、第四天,小夕都没有离开,小夕一如既往的去菜场买菜、做饭,等堇力回来,堇力回到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夕觉得跟堇力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话可以多说了,有时候两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吃饭,一顿饭下来,都不会说上一句话。吃晚饭,小夕还是依旧洗碗。还是堇力跟小夕摊牌了。堇力说:“小夕,跟你在一起太累了。”

“为什么?”小夕说。

“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当时在一起是不是正确的。我觉得我们真的不适合。”堇力继续说着。

小夕心里已经哭了无数遍,但是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突然变得冷静了。多么可笑的一个男人,如果真的不合适何不开始就断了,如果不合适为什么还要苦苦异地恋爱六年半,只是因为习惯才坚持这么久吗?小夕不信。

“你想怎么办?”小夕冷静的说。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堇力说。

“是分手吗?”小夕追问。

“跟你在一起太累了,你知道我们两个人性格都太倔强。你知道我一直在追赶着你,当时你读本科,我是专科,我努力考上本科,以为这样可以跟你学历更近一点,但是你毫不犹豫的又考了研究生,可惜我没有再上。你英语过了四级,我也要逼自己过了四级超过你,但是你又考了六级。你去考计算机证书,我也逼迫自己考计算机证书。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后追赶着你的步伐,但是你总是走在我的前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堇力说的很平静。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包括英语过级和计算机?你不觉得这是作为一个大学生应该具有的素质吗?”小夕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也许没有你,我就不会走今天的路。”堇力说。

“我们之间?呵呵真的有些讽刺。”小夕笑了,小夕在笑自己,也在笑这么多年的感情。小夕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的事情,堇力竟然都只是为了离自己更近一点。也许是自己错了,自己走的太快,一个人奔的太久,已经忘记了身边的人。这段感情还能挽回吗?小夕不知道,小夕不想丢失的东西,突然之间变得美好起来,但是现实却是这样残酷。

“我的家人因为你要回N市工作,因而对你的意见很大。”堇力说。

小夕似乎知道跟堇力之间问题的根源是什么了,也许就是这次毕业,自己想要先考回自己家那边的单位,自己一直在往那边努力。但是小夕并不是不想留在M市,只是因为在这边小夕没有安全感,小夕觉得首先得稳定下来,然后再努力寻找更好的工作,而在自己的城市,小夕有熟悉的人脉,有自己的圈子,小夕不会觉得陌生。

但是就因为小夕这一点使得堇力的家人对小夕产生了误解,他们觉得小夕一直以来都没有考虑跟堇力的未来,一直都是小夕一个人在拼搏,堇力是被排除在外的。小夕觉得自己很冤枉,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跟堇力之间以后有更富足的生活,并且在小夕心里已经把堇力当成了最重要的人,再说分离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有时候我们要想到达彼岸,必须要绕行,小夕现在就是在绕行,但是堇力的家人不理解,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才让堇力产生了莫大的压力。

“那我,留在M市行吗?”小夕窃窃的问,现在小夕在面对堇力的时候已经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为什么,你做事总是半途而废,你要是留在M市,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吗?你就不能更坚定一点?”堇力说。

小夕不明白自己到底又错在什么地方了,茫然无助。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夕将手轻轻搭在堇力的身上,堇力拂过小夕的手:“你压着我的心脏了。”

小夕默默的翻转了身体,以前的堇力不是这样,小夕知道,是他真的不爱了。

“知道吗?也许我不选择你,我的路会更好走。”堇力轻轻的说。

“什么意思?”小夕不明所以。

“有人给我介绍女友了,家庭条件很好,开宝马。”堇力说。

“那你答应了吗?”小夕问。

“现在还没有。”堇力轻轻的说。

“我跟你分手,你会跟她吗?”小夕很小声。

“不知道,也许会吧,但我跟她之间没有爱情。”堇力说。

小夕到此时已经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年校园里那个青涩的男生。小夕第一次感觉到恐惧,不知道这种恐惧来自哪里。

小夕又继续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这些天中午堇力直接跟小夕说自己不回来吃饭了。也许到此时跟堇力之间已经走到尽头了,小夕觉得是你的东西怎样都是你的,但是不是你的所有的强求只会让别人更加反感。小夕决定放手了,不想再为这份感情苦苦挣扎,因为小夕从堇力的眼中看出了嫌弃。

“我明天搬走。”小夕吃晚饭的时候对堇力说。

“你搬去哪里?你可以等到你的面试结束再回家,这样我也心安。”堇力说。小夕过几天在M市有个面试,小夕明知道自己是进不了的,但是只是走到这一步,去见见面试的场景也为下次积累点经验。

“不用了,你不必为我担心,大家都是成年人。”小夕有些愤恨。

“那随便你吧。”堇力说。一夜,再也无话。小夕接连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眼睛有了黑黑的眼圈。但是小夕睡不着,小夕不明白自己六年半的感情怎么说没就没了,可以变得这样陌生。

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将所有的一切变得面目全非。小夕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堇力早起上班了。

小夕也没有了睡意。然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只带走了几件常用的衣服和物品。小夕到超市买了很多的早餐奶黄包,小夕知道堇力喜欢吃这个;小夕还买了牛奶,因为堇力的睡眠一直不好;小夕还给堇力买了家居服,因为小夕昨晚叫堇力出去散步的时候,堇力说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小夕在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给堇力发了一条信息:“冰箱里,我买了一些早点,以后早上你可以热着吃。床上的家居服如果号码小了,你自己拿去店里调换。我走了,还有东西留在这里,等我定下来的时候再搬走。”

“你总是不听我的。”堇力说了这样一句话。堇力从谈恋爱开始的时候就说小夕太有主见了,每次两人的意见都会不和,开始的时候还能妥协,到最后都各执一词了。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意见,互相瞧不起,互相不认输。

“呵呵”小夕笑了。

“你知道吗?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互相不欣赏,你看不上我,同时我也不认同你。其实在别人眼里都是优点,甚至如果是彼此作为旁观者都能够看到,但是我们处在这里却只有指责与挑剔。”堇力在小夕决定离去的时候这么分析的。

“我曾经就说过这个问题。”小夕很早的时候跟堇力争吵的时候就说过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互相不欣赏,但是堇力说自己很欣赏小夕。而此时堇力又说已经不欣赏小夕的才华,小夕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也许就只是不爱了吧,如果不爱了,那么所有的问题都暴露出来了。

小夕一直以为自己会和堇力走到最后,两个人会和和美美的结婚,甚至只是毕业了就办的事情,但是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小夕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真的开始不明白,是自己错了吗?是自己作为女友太强势了吗?是自己一直没有鼓励过堇力吗?是自己一直是一个人在奋斗吗?所有的答案在小夕的脑海里都是空白,小夕找不到答案。

小夕觉得,在感情的世界里分不出对错。如果相爱的两个人,无论别人怎么说也不会动摇他们的情感,所有的优点与缺点都会成为在一起的支柱;而如果不爱了,当初所有爱的所有要在一起的理由都会变成托词。所以,中国的语言真的博大精深又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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