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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极光灰烬(2)

『等你有能力干掉我的时候再说这样的话吧……』克罗克戴尔有些恼火的将雪茄在多福朗明哥精致的床头柜上捻熄,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被留在房里的人看了眼烟头烫出的痕迹,再回头,盯着电视屏幕上那些惶恐的面容,突然就低低的笑出声来,看不出悲喜。

而此时,身在战场的乌索普,几乎完全不知道战场上在发生什么。

卓洛带着自己的刀在前方和莫比迪克的人一起战斗,乌索普跟着第十队队长库里埃尔一起,在战线一拉开就埋伏在了后方的雪地里。

这是狙击小队,他们的任务,是掩护,以及用狙击干扰敌方,辅助战斗。

但是那不是乌索普的想法,乌索普对自己极其没有信心,他不相信他能给战斗带来什么改变,既然这样,那就只做一件事情吧,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别人来做,他只做一件几乎算是没有必要的小事情吧。

他给自己的任务,是盯死艾斯,盯死艾斯周围五米内的空间,不管任何人靠近,立刻格杀。这是他唯一的任务,他趴在雪地里,四周的枪声很吵,他努力让自己去忽略这些事情,忽略雪水在身下融化的冰冷潮湿那种感觉,忽略周围又倒下了几个人,忽略对方的策略,忽略所有人的行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五米之内,只要这里不要出问题,只要没有人能接近艾斯,这就是胜利,属于乌索普的胜利。

他眯着眼睛,眼中只有一片雪白,第一波想要登上处刑台的两维行刑者已经被他狙杀,现在,站在处刑台上的,只剩下卡普,暂时看起来没有威胁的卡普。

战国踩着厚厚的雪走了上来,他站到了另一边,与卡普不同的另一边,但是他并没有踏入乌索普在虚空中划下的战圈内,乌索普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再次握紧了枪。

他很紧张,紧张到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趴不住跳起来端着枪一通乱扫,紧张到有点透不过气的急躁,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盯着那一个点,一分一秒的坚持着。

这是一场让人感到急躁不安的战斗,双方都强自按捺这不耐烦的情绪,每个人都希望尽快结束,但是任何一方,都无法轻易的取得胜利。

艾斯在雪地里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这冰冷的空气中,他似乎看到了母亲的笑容,暖暖的,像是阳光,单单照在他一个人身上,让他觉得,生死都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

这一刻他希望赶快来个人,什么人都好,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不管是莫比迪克还是路飞,都不用再拼命了。

5不是交易的交易

罗宾最后一次检查了一遍程序,这也只能是最后一次了,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没有准备好还停滞。

她敲下回车键,屏幕上幽蓝色的光照亮了她的脸,还有脸上疲惫的申请。

进度条一格一格爬满,时间跟着计算机背后的运算,一点一点,从眼前滑走。

正在发送请求

等待回应中

接受信息

信息破译中

破译失败,程序运行失败,请重新检查破解程序,修复可能的漏洞之后选择重试……

罗宾恼火的摔了键盘,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特拉法尔加·罗被惊了一跳,从床上跳了起来,站在罗宾背后,沉默的看着屏幕。

『我们,还是失败了吗?』他有点不确信的问罗宾。

『是的,而且没有时间再去试了,我试过了所有我能找出来的漏洞,可是,最后一次,还是失败了。』罗宾烦躁的抓乱自己的头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两点,距离处刑只剩下一个小时。

战场上横尸遍野,克比刚刚被一枚炮弹带起的烈风掀翻,细碎的冰渣划破了他的脸,带着冰冷的疼痛,他努力爬起来,看着路飞的方向,那个孩子,还是一样的拼命,克比有点想哭,在这样的战场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能做什么呢?作为一个军人,去保护路飞?保护卡普?还是去杀死与他素未蒙面只是为了救出自己的同伴而聚集在这里的犯罪者们?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知道,也没有用,眼前的硝烟夹杂着战火,一层层挡着他的视线,让他觉得,仿佛已经是末日一般,穿不出这绝境。

只剩杀戮,在这里,人命如草芥般卑贱。

克比伏在地面,擦干了不知不觉间溢出眼角的泪水,他仰起头,在风雪中,握紧了手上的枪,既然身为男人,那么,就战斗吧,无论是为了什么,都竭尽全力去变强吧,既然这世界,对于自己,对于那个人,都是一样的残酷。

血色洇入了洁白的的大地,少年的清隽的五官被污浊的血腥沾染,隐隐狰狞,杀吧,都杀吧,找不到救赎的话,就只能去杀,走上强者之路,是最终,迫不得已的选择。

处刑台上的卡普干脆坐下了,他盘着腿,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孙子,一个身体伤痕累累,另一个,内心为激烈的痛苦与愧疚而折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身处不同世界,就算血肉至亲,至此,也无路可走。

新世界吗?要为你,付出多少代价?要用多少人的血,才能浸入时间流转的齿轮,让这从来都不可控的力量,在血与泪的哀求中,减缓转动?

卡普叹息着,喝下了一口烈酒,他望着远处的虚空,目光沉寂。

而此时,另一个老人,坐在幽暗的酒吧里,拿着同样的酒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很久没有动。

电视机荧荧的光在他的眼镜片上反射出一片清冷的蓝色,身后的黑发女子微笑着从酒柜中又拿出一瓶酒,扔进了冰桶里。冰块相互之间敲击出突兀的声音,正在看电视的老人微微皱了皱眉。

『我还以为您不喜欢那个孩子呢。』黑发的女子站在他身后,微笑着说出这句话。

『是不喜欢呢,』雷利仰头喝下一大口酒,『不过,也不希望他死在这里。』

电话铃声突然突兀的响起,夏琪拿起听筒,什么都没有说,就递给了雷利。

雷利接了电话,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笑了,他说:

『年轻人你错了,从一开始,就不是我可以给你什么的,是你,要决定你自己要什么,你要去考虑,你能不能背负力量之后的责任。』

『那就给我吧,我早就有觉悟了,既然想要站在世界的巅峰,那么,又怎么能不成为这个世界针对的焦点呢?』

『很好,那我祝福你,不要为你的决定而后悔,能问一句吗?为什么死亡外科医生要在这个时候露出自己的锋芒?是因为大事件,是你选择的舞台,还是因为,你确实在意那个人的生命?如果是的话,我不能不说,和我曾经追随的那个人相比,你太软弱了。』

『那个人的生命当然很重要,但是那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而已,很遗憾我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愚蠢,但是我肯定会救出他的,另外,冥王阁下,用这种语气来谈论你兄弟的儿子,真的合适吗?』

『哈哈哈哈哈,真是你锐气的年轻人啊,有些事,不是你能过问的。』雷利说着挂了电话,回头看向夏琪。

『将我之前准备的那部分资料发给那个叫做特拉法尔加的小子吧,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夏琪靠在吧台上,微微的笑,『其实我也在好奇呢,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些人在,老爷子你,会不会去救教父的儿子?』

『谁知道呢?』雷利摇头,『反正,艾斯,是没有这么容易死的,知道这一点,不是就足够了吗?』

电话线的另一端,罗的手指飞快的敲打着键盘,one piece的冰山一角,一点一点,在他眼前展现,他飞快的浏览着,终于看到了有用的信息,复制,黏贴,整理,当一切都暂告一段落的时候,罗靠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到最后我们还是赢了。』他这么对罗宾说。

马林弗多外围,距离处刑广场还很远的一条商业街旁,sanji戴着红色墨镜,穿着一件彩色的条纹上衣,红色背心,搭配着浅蓝色的细长的牛仔裤,脚上一双褐色鹿皮短靴,懒懒的靠着自己的车站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等人的花花公子一样,足够显眼,也显眼到让人没办法感觉到任何危险。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开始震动,他拿出电话,看了一眼信息,将嘴巴上叼着的烟拿了下来,捻灭,然后坐进了黑色的越野车里,拿出一个GPS,开始研究路线。

信息是罗宾发的,只有五个字。

『东西到手了。』

已经足够了,sanji很清楚他该做什么,他摇下车窗,再次看了眼外面,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他发动了引擎,沿着不断被传送到他手上的路线图穿过马林弗多繁复的街道。

罗宾飞快的打开之前早已建好的卫星通道,侵入了军方的通信系统,程序在稳定的运行着,一行一行的数据跑过,严密的系统,就这样,被他们放出的小虫子噬咬出了一道小小的缺口,罗宾终于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着,一边继续盯着屏幕。

罗站在窗户边,却没有拉开窗帘,他半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被阴影分离,暧昧不明。

程序运行完成,顺利侵入系统

寻找通讯对象

搜寻成功,开始建立通道

通道已建立,可以开始通话

滴-------------

提示音突然响起,窗边的罗回过头来的时候,罗宾站了起来,为他让出了位置。

他没有犹豫,很随意的走了过去,拿起耳麦,懒洋洋的说了一句话。

『下午好,战国元帅』

6逃离

『行刑,立刻行刑!!!!!』萨卡斯基突然对着军方联络用的对讲机大吼,路飞玩命似的往前冲,卡普震惊的看向战国的方向,战国拿着电话沉默,表情意味不明,黄猿无谓的笑了笑,踢开冲到他面前的一个犯罪者。

青稚皱了下眉,看着萨卡斯基,『你应该冷静点,处刑时间还没到。』

他懒洋洋的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挥挥手阻挡了正要走上前的处刑人。

『没看到元帅还在上面吗?还不到你们出场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还有不容反抗的震慑力。

行刑人迟疑了下,沉默的握紧了枪,在原地待命。

乌索普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四周越来越紧张。

战场的进度,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突然变得有点滞缓了。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有这种感觉,明明没有人下达命令,可是,突然之间,大家似乎都有点懒了,动作开始变得缓慢,下手,也已经没有那么狠辣,这就是现在,海军一方的感受。

一种消极的情绪开始蔓延,没有人尝试去表达自己的厌倦与疲累,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负面的气场在空气中传播,而这种情绪,却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要塞,一层一层的防卫线,压住了莫比迪克的进攻,撕开马林福多,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当马尔科再度挥手,想要加上重型装备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改装车突然闯了进来,车上的金发男子戴着红色的墨镜,无数子弹射在他的车上,他理也不理,以极快的速度闯过了莫比迪克的阵营,马尔科压下了了小奥兹端起火箭筒的右臂。

他看见了车牌下小小的圆型笑脸标志,那是死亡外科医生,特拉法尔加·罗的标志,但是很显然,车上的那个人不是罗。

无论是做事风格,还是露出的五官轮廓,都完全不像,红色的墨镜下,是湛蓝色的眼睛,海一样看不到底。

萨卡斯基突然发难,他调出四辆坦克试图在处刑台下拦住那辆车,然而山治的车技华丽的让人目眩,仅仅是一个瞬间,他闪过了四辆坦克,而广场上的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

战国依然站在处刑台上,表情高深莫测,卡普隔着风雪,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黄猿很轻松的在前方和莫比迪克的人交战,一点也不在意广场中心的事情,青稚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眯着眼,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场小规模的战役已经经过了几个小时,双方都有一些不耐烦了,而谁先放弃,谁就是失败的一方。

借着黑色越野车撕出的缺口,马尔科带着一个小队突破了进去,路飞动作稍慢,跟在他的身后,极快的向着处刑台迫近。

一串散弹略过路飞耳际,他就地滚过,避开这偷袭,抬头看见马尔科已经冲到了处刑台下,战国没有动,卡普叹一口气,拎起配枪走下了处刑台,他徒手击向马尔科,马尔科不得不停止脚步来招架,身后的队员们被海军缠着,一场突击,依然没有人能靠近这近在咫尺的处刑台。

路飞爬起来还要再冲,机械的轰鸣声在他身后响起,黑色的越野飞快的转弯,甩脱了萨卡斯基的围堵,车上的山治如同一道模糊的光,带着彩色的影子跃上了处刑台,艾斯的手铐似乎突然之间就变得不堪一击,被他徒手扯开,台上的战国没有动,只是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马尔科飞速的后退,挥手下了撤退的命令。

山治将艾斯拉上车,顺便带上了路飞,乌索普自隐藏的地方跳了起来,一串子弹挡住了气势汹汹的萨卡斯基,黄猿将自己的部队收拢,与萨卡斯基的部下会合,从后方逼杀,然而海军们都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原本预定的环形阵营,出现了缺口,有一部分的士兵,并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对于埋伏战来说,这几乎是致命的缺陷。

山治凭借华丽的车技率先突围,小奥兹带来的重型装备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为莫比迪克开出了一条血路,青稚眯着眼睛,不知从哪捧来一杯茶,彻底的成了围观者,而处刑台上的战国,震惊之后,竟然再也没有了动作。

海军的阵营在瓦解,撤退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进攻,莫比迪克的船只从外海进入了马林福多运河接应。

撤出计划顺利的超出想象,虽然早已清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在通过山治联络到幕后策划的特拉法尔加·罗时,马尔科还是为这只野猫的胆大妄为吃了一惊。

艾斯对于这次的事件很愤怒,但是当特拉法尔加带着促狭的笑容提醒他正是因为他的不谨慎才导致了这次莫比迪克的死伤惨重之后,他沉默了。

马尔科并没有多说,他不是一个喜欢追究过去或者在别人身上寻找责任的人,他很直接的问特拉法尔加想要什么,罗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

『看你说的,我就不能出于义气救一下我曾经合作很愉快的同伴吗?』

『很好,如果这就是你的想法的话,那就太好了,非常感谢你的协助,于是我们这就算是合作愉快了吧,需要请你吃顿饭作为谢礼然后我们各走各路吗?』马尔科说的很是随意。

『拜托,不要用一顿饭来衡量莫比迪克二队长的价值吧,我也付出很多了的,原本以为我可以得到更好的。』罗趴在桌上,懒洋洋的看着马尔科,罗宾站在他的身后偷笑。

『你的代价是什么?』艾斯突然好奇的发问了。

马尔科眼神复杂的看了艾斯一眼,凭直觉,他知道这是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能够让战国放水的方法,不管怎么想都是机密,他看向特拉法尔加·罗,后者不出意料的抿起嘴唇。

『这是一个秘密,而且不在我们交易的范围中。』

『很好,那我们可以开始谈交易了。』

『帮我夺得一个地方,一个比马林福多好打很多,但是却不会有人放水的地方。』

『哪里?』马尔科不动声色的问。

『极光灰烬,多福朗明哥在北极圈以北建立的一个地下基地,那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成交。』

『你都不问点别的什么?』罗宾有些惊讶的问马尔科。

『莫比迪克,不会欠下任何人的人情不还,我不能给老爹的声名带上污点,就算是在他离开之后也一样。』马尔科面无表情的起身走了,莫比迪克的其他队长们跟在他身后,罗坐着,将自己的胳膊架在椅背上,保持着那个懒洋洋的姿势,一直没有动。

7极光成灰

世间最持久的力量,唯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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