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善于运用图书馆。他把图书馆视为书的海洋。
毛泽东和图书馆也是一本天地大书。他在建国前的各个历史阶段,如在长沙、在北京、在延安,从不放弃以图书馆为载体,读书、学习;在建国后,图书馆更成为读书生活不可缺的一个组合部分。
中南海的小图书室和北京的大图书馆
建国以后,毛泽东有了一个比较完备的藏书室,那就是位在北京中南海的菊香书屋。它拥有36个两米高的书架,分别置放10万册图书。在毛泽东会客室,紧靠三面墙壁的还有置放部分线装书的书架。在他住处,堪称是书的海洋,书的世界。
毛泽东曾要求为他的图书室配备20世纪前半个世纪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出版的全部图书。因为旧中国这两家出版社的书相当有文化含金量,是中华文化积累和延续。20世纪二三十年代,商务推出的《万有文库》、《学生文库》,中华推出的《中华文库》,等等,均分别从中小学校需要而作总体规划的,如果拥有其中一套,俨然就是一个完整的小图书馆了。
十几年里,毛泽东充分应用自己的藏书室。他很爱护自己的书籍,现存的很多书籍,夹有作为签记的白条纸。有人说,毛泽东没有折书页的习惯,这可能与他年轻时在北大图书馆当过管理员有关。他的书有专人管理,但并未如图书分类法分门别类,而只编序号。他能记出很多书的序号。凡是他看过的书,放在哪个书架上,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也常有这样的事情,他开列出几页可调阅的书单,让身潮的工作人员去取,等书时间长了,还未取及时,自己便步入书库,从书架上寻取。不需用多少时间,就能按照所开书目找齐所有的图书。
书海无边,他还常向所在地的图书馆借书
在北京,毛泽东借书最多的是北京图书馆和北京大学图书馆。
1958年,北京图书馆发借书证。毛泽东要秘书办理一张。秘书说:“你要借书,写张条子,叫人送来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办借书证啊!”毛泽东说:“正因为我的身份不同,所以更要按规定办事,不能搞特殊。”
从这时开始,北京图书馆建立了由专业人员组成的特别小组,为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领导人提供服务。据不完全统计,从1949年到1966年9月,毛泽东先后自北京图书馆等图书馆借阅各种图书两千多种,计5千余册,仅1974年,自上述图书馆借书达600多种,计1100多册。这是多么巨大的数字呵!
毛泽东向图书馆借书,并非消闲。60年代初,面对世界风云,白衣苍狗,他提倡读一些哲学,要秘书林克找几册冯契《怎样认识世界》,又托人设法找美国史,“向北京图书馆、北大图书馆找一些美国历史给我。不要大部头的,如《美国全史》之类,只要几万字的,十几万字的,至多到三十万字为止,其中要有马克思主义者写的,也要有资产阶级学者写的。”
他也向藏书丰富的章士钊和郭沫若借书看。说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行万里路,整个中国就是一个大图书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建国后的毛泽东经常离北京赴各地,但无论是短程或长途,他都忘不了必须携带的书籍图册。
1949年12月,毛泽东赴苏联访问,跟着他上列车的就有十几个书箱,到了莫斯科,书仍不够使用,还要驻苏大使馆图书室送上一批未带来的书籍,如《封神演义》。
以后每次外出视察,都要带上很多图书。这已是习惯了。有如1959年10日,毛泽东南下前夕,他口述了一份书目,罗列了36条,计100余种上千册图书,它像一个流通图书馆,伴随着毛泽东旅途中的日日夜夜。
在毛泽东居住过的城市,都让工作人员向所在地的图书馆借书。他颇有兴味是记述本地的风土人情、民俗物产以及人文景观的旧地方志。毛泽东曾对周围工作人员讲过一个读志书的故事。他说,宋朝学者在南康郡(江西星子县)走马上任,当地属官们轿前迎接,他下轿就问:《南康志》带来没有?搞得大家措手不及,面面相觑。这就是“下轿伊始,问志书”的传说,至今广为流传。朱熹这个典故流传后,“治天下者以史为鉴,治郡国者以志为鉴”和“以志呈阅”就成了后人的惯例。
1952年,毛泽东视察中州黄河,在当时的平原省新乡要来了《中州志》,接着又在河南开封,读了《河南通志》、《汴京志》和《龙门二十品碑帖》。
1956年,毛泽东在广东汕头,索读《汕头县志》、《潮州府志》,他曾问有汕头,是否还有汕尾?
1958年3月,毛泽东在四川成都,就让人从省图书馆借来《四川省志》、《华阳国志》、《蜀中名胜记》和《灌县志》、《都江堰水利述要》等大批有关四川人文地理的书。
同年9月,在安徽合肥,阅读《安徽通志》。
1959年6月,在庐山,向图书馆借来了吴宗慈主编的民国《庐山志》和《续志》。
1962年,在江苏无锡,向图书馆借阅《无锡县志》和《金匮县志》。
1965年,在上井冈山途中经湖南茶陵,只住了一夜,就借读了《茶陵县志》,直看到翌日凌晨三时。
毛泽东从1952年初次到浙江杭州,就索阅有关地方志,以后他每年赴杭州,都要找地方志,直到1975年2月最后一次到杭州。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毛泽东走遍中华大地,整个中国就好像是他的大图书馆。在毛泽东居住较久的城市,诸如上海、广州、武汉、成都、庐山和杭州等地的图书馆,都留下毛泽东借书、用书的记录。
运用图书馆的目录学、版本学,深化读书力度
毛泽东很注意目录的功效。开目录的基本功就要熟悉书,熟悉本行业的书。毛泽东外出必先提出所携带的图书,开出书目,按图索骥。这份书目,其实也是干部读书的基本目录。他也囿于携带图书有限,在所在地再会开一批书目向当地图书馆借书。凡属借书之事,他是那么得心应手,事必躬亲,他人是难以越俎代庖的。
毛泽东也与干部编制书目。1959年庐山会议前夕,他研读《楚辞》,并让秘书林克编出一份列有几十种评介、研究《楚辞》的有关书刊目录,编后,经他亲自审改,印发给参加庐山会议的代表。后来林克回忆说:“据我考察,当时他正在集中精力思考怎样纠正在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中出现的‘左’的错误。或许,正是屈原那种爱国爱民、体恤百姓的精神与毛泽东当时的心境产生了共鸣,他才向全会推荐了这个目录。”1963年,毛泽东又提出学习三十本马列著作的意见。他说:“原来提出的目录,哲学书开得少了,书目中还应有普列汉诺夫的著作。”
至于与推荐目录有关的推荐图书,那就更多了,诸如在延安向干部推荐读马列的四本书,1949年七届二中全会提出“干部必读”的十二部马列书籍,成都会议时,向与会者印发唐宋明三朝诗人咏四川诗的汇编,以及1958年时根据不同的阅读对象,分别推荐读《三国志》的四篇传记,即《张鲁传》、《吕蒙传》、《郭嘉传》和《贾诩传》。
毛泽东读古籍,有时也注意到版本。1958年3月他在成都,借了杜甫草堂各种版本的杜甫诗十二种108册,加以比较研究。据记载,毛泽东晚年在中南海游泳池的书房里,《三国演义》有多种平装版本,还有两种线装木刻的大字本,其中之一是上海商务涵芬楼版,宣纸本。在他晚年,还常在书房里翻阅这两部不同版本的《三国演义》。
毛泽东对《水浒》版本也很注意。通常流行的几种版本他都读过,并作过比较。他说:“金圣叹把《水浒》砍掉二十多回。砍掉了不真实。”“《水浒传》百回本、百二十回本和七十一回本三种本都要出,把鲁迅那段评语印在前面。”
毛泽东读《红楼梦》遍数最多,也尤喜搜罗《红楼梦》的各种版本。见存中南海的《红楼梦》版本就有20种。有石印本、线装影印本,其中有两种还分别用铅笔圈画过,一种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一函八册,影印本);一种是《增评补图石头记》(四函32册,木刻本)。值得注意的还有一部手抄本《红楼梦》,共四册,线装本。这部抄本乃出自一个犯罪的旧文人之手。在狱中,此人以己之长,端端正正用小楷把《红楼梦》全书抄写了一遍,要求献给毛泽东。这部手抄本每一个字都像刻出来似的,工工整整,大小一样,粗略望去,有如铅字排印。这部《红楼梦》是通过公安部送呈给毛泽东的。毛泽东看后,爱不释手,放在书房里,经常取出阅读,不知翻了多少遍。
毛泽东很重视《红楼梦》的版本价值,晚年还时常将身边放置的十多种不同版本的《红楼梦》对照着读。70年代初期,让有关部门组织学者核校和注释《红楼梦》,以期有一部最合作者原意的《红楼梦》定本问世。
(上海社会科学院盛巽昌)
链接毛泽东写《论人民民主专政》,开始静坐了一天,专心构思,然后又用一天时间饭也没吃,一气呵成,完成近万字的名篇。
余思1.请列出毛泽东在著作和谈话中引用《庄子》文句5处。
2.毛泽东对《红楼梦》情有独钟,曾对这部小说发表过著名的论述。请你就这些论述谈变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