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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人

男孩在林间飞速奔跑,可是由于失血和高强度运动,他的异化特征已经消失,而且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倒在一个被茂密灌木半掩的山洞旁,他模模糊糊的看到的是一头白色的巨狼。“就这么死了?”这是他昏倒前最后一个念头。

“唔……好痛”男孩慢慢睁开了双眼,打量周围环境,好像是在山洞里,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硕大的白色狼头,这是一头极为神骏的巨狼,它额头上有三点朱砂色的印记,通体雪白体型也颇为巨大足有一头熊大小,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异常。“才脱虎口又入狼窝,这真是……呵呵”,男孩心中苦笑闭目等死,却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拱自己,男孩睁眼,原来是巨狼在用头轻轻触碰自己,似乎是要男孩起身。男孩挣扎着扶住墙壁慢慢起身,巨狼见男孩起来了,就向山洞深处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男孩,似乎示意让他跟上。

男孩扶住墙壁,蹒跚的往里走。不多久便停下了,男孩借着微光看见地上躺着一只小狼在痛苦的低吟。男孩慢慢蹲下,发现小狼的右后腿被巨大的兽夹夹住呈扭曲状,大概是骨折了。在自然界中无论猫科还是犬科动物断了前腿或许还不太要紧,但如果断的是后腿,那么基本可以宣判死刑了,因为后腿在运动系统中既是支撑腿更是发力腿,在无法奔跑也就无法捕食的情况下,很快会被残酷的大自然所淘汰。

“真可怜,帮你一把吧”男孩低声道。只见他双手握住兽夹两端用力向两边一分,兽夹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被分开了。嗷——,小狼哀嚎一声似乎是触到了伤口。“哼,疼的在后面呢”男孩嗤笑,转身向外走去。到了洞外男孩伸手挡住了由于长时间不见光线而显得刺眼的阳光,眯缝着眼睛在林间逡寻。“就是你了”男孩露出了笑容,他折了几根相对较直的树枝,又扯了条长树藤就转身走回山洞。

“好了,以后是不是瘸腿狼就看你造化了,尽人事安天命吧”男孩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小狼的后腿被几根树枝夹住,又用树藤固定绑好。小狼吐出粉色的舌头舔舔男孩的掌心,似乎在感谢他。“唉,你的伤倒是有的治了,我的怎么办”男孩轻轻触了触伤口,立即疼的呲牙咧嘴。这时从男孩开始给小狼治伤时就消失不见的巨狼叼着几棵不知名的草叶出现了。“哈,采药去了?挺有良心嘛”男孩笑道。他把巨狼采来的草药一股脑的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用唾液拌匀,然后吐出来一半敷在自己伤口上,一半敷在小狼的伤口上。

数月后。

草地上卧着一只银白的巨狼,风吹过毛皮形成层层波浪,它惬意的闭着双眼。不远处男孩与一只微微有些瘸的小狼追逐嬉闹。良久一人一狼同时躺在草地上。“小狼啊小狼,你真好。还有你妈妈陪你,而我都不知道我妈妈在哪儿,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男孩悲伤的叹了口气,小狼似乎听懂了,从喉中发出呜呜的低咽声。“不说这些了,不如我给你起个威风的名字,以后你就当我的兄弟吧”,男孩一扫刚才的阴霾兴致勃勃的说,小狼也嗷嗷的叫了几声,好像表示赞同。“唔——,叫什么好呢?闪电——,太俗了,追风——,就你这小瘸子也追不上……有了!就叫你獠吧,既威风又霸气。”男孩显然对自己起的名字很得意。小狼起身一个前扑跳到男孩身上,轻舔着男孩的脸颊,似乎也很满意。

“呜…嗷——”小狼忽然发出了‘狼’生中还略显稚嫩的第一次嚎叫。原本闭目养神的巨狼也立起了身子,穿过枝杈的劲风把它脖颈上的鬃毛吹得如燃烧的烈焰一般不住飘动,“呜嗷——”,巨狼引颈向天,凄厉的声音迅速在林间穿梭回荡。“呜嗷——”,“呜嗷——”……如回声一般,棲栖在林间别处的野狼也开始响应首领的呼唤,狼嚎声此起彼伏,此刻恐怕连老虎狮子这样的猛兽也只有暂避锋芒了。“嗷…嗷一——”一声不伦不类的嚎叫夹杂其中略显滑稽,原来男孩听见狼嚎声热血沸腾,也兴奋的“引吭高歌”。周围的狼嚎声断了那么几秒,紧接着又开始一浪高过一浪,看来狼群已经接受了这只小小的“人形狼”。

某日。

咔嚓,树枝被踩碎的微小声音惊起几只飞鸟。一个浑身罩在灰色斗篷里的影子停在一株两人合抱的大树下,很显然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应该不远了……”影子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仿佛蛇类的嘶嘶声,他摘下了斗篷的帽子。多么恐怖的一张人脸!不,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整个头上布满了翠色的鳞片,两颗猩红色的带有爬行动物特征的眼珠嵌在眼眶内,已经退化成孔洞的鼻子,完全没有嘴唇的嘴巴露出上下四颗尖牙,再加上不时吐露的信子,这个人恐怕称为蜥蜴人更为妥当。蜥蜴人正低头摆弄一个黑色的盒子,似乎在寻找什么。忽然盒子发出滴滴声,蜥蜴人露出吃人般恐怖的笑容重新扶上帽子,顺着盒子指示方向走去……

男孩正与被叫作獠的小狼赛跑,原本按照伤愈后的体质恐怕巨狼也不是他对手,只是他却不愿动用那非人的力量,所以此刻堪堪超越獠。獠见被超越,就耍赖从男孩身后猛得跃起将其扑倒,一人一狼扭作一团。“你这癞皮狼输了就耍赖,以后改名叫赖皮好了”男孩佯怒道“呜……呜……”獠显然不满意男孩所言,喉间发出呜噜声,大嘴一张咬住了男孩的胳膊却也不用力,只是脑袋一左一右的晃着,仿佛要男孩把话收回。

巨狼从山洞里走出,喉间发出沉闷的低吼,似乎在训诉两个孩子的顽劣。獠一见巨狼连忙冲了过去,讨好的舔着巨狼腿部的毛,男孩也跑了过去蹲坐在巨狼身前,巨狼低下头舔了舔男孩脏兮兮的小脸,目光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

忽然,巨狼耳朵一动,抬头看向对面灌木丛。獠和男孩也停止动作一齐看向灌木丛,只见那里安安静静,甚至连点风声都没有。一人一狼迷惑的看向巨狼,巨狼不理会二者目光,死死盯住灌木丛,浑身白毛也竖了起来。一会儿,悉悉索索…灌木丛传来声音,獠和男孩也转头看向灌木丛,咔嚓咔嚓,声音渐渐变大,同时有脚步声传来。一道灰影分开灌木丛出现在二狼一人面前。摘下帽子,赫然是前面林中出现的蜥蜴人。他打量着二狼一人,特别是在巨狼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运气比你老爸好多了,竟然能躲到狼王窝里。难怪那群废物明明从你脖子后面的信号发生器知道了你的大体位置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男孩伸手摸了摸脑后,那儿果然有一个金属圆环。

“你认识我?”男孩虽然害怕蜥蜴人的外表,却发现他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时间也顾不上许多,急切问道。

“哈哈,何止认识,我是这世上你唯一的亲人。”蜥蜴人特意的在“唯一”上加重了语气。獠低吼一声似乎在“唯一的亲人”上颇有微词。

“唯一?我父母都死了?"男孩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忽闻噩耗却依然如晴天霹雳,一屁月殳坐在地上。“那……他们是怎么……去世的?”男孩涩声道,“去世”二字仿佛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去世?不,不,他们都是被我杀死的啊。你看,你老爸死在我的右手上……”这蜥蜴人竟是南幽!只见他闭上眼睛伸出长长的信子在右手上舔着,仿佛在回味记忆里血的甜香,“而你的老妈是被我用这支手下令开枪打死的,是这支手哦”他仿佛得奖的小孩子一样高高举起左手炫耀着“哦,对了对了,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妹妹哦。她是咱俩一起用左手开枪打死的,和你妈妈是一支手哦。没错没错,我记得很清楚。这是我人生少有的辉煌时刻,怎么能忘记?!”南幽疯狂大吼。小羽闻言青筋暴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变得通红正待上前却发现獠已经狂吼一声冲向南幽。

“滚开!”南幽甚至没动手,只是声音所发出的气浪就已经将獠震开,獠哀嚎一声撞上大树,没了动静。而巨狼却没有着急动手,只是浑身紧绷死死盯住南幽,喉间骤然发出长嚎,巨狼本能感觉南幽不好对付,开始召集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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