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就是折在他的美色之下,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此刻就横在她面前。
他为何大早的站在这里,是的忏悔的吗?是来道歉的吗?貌似不可能。
“我要住这里,你搬到西院。”林泽宇冷冷地开口,像是在吩咐旁人似的毫无感情。
原来是来赶她走的,安雅苦笑,扬起嘴角回答,“好!”
他惊讶她答应的如此爽快,他来之前担心,以她的性子不会轻易的答应。他没想到四年了,她还在林府,他以为,以她那般傲娇的性子,早已离去。本朝立法,若夫两年外逃不归,妻可解除婚书,另配。
她早上穿斗篷是怎么回事,要外出吗?
他昨天回到林府后,才得知父亲的病情。一直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
母亲的意思先安排琪儿住西院,那么他也得住西院。墨香居是他的房间,他必须要回。琪儿太柔弱,他得保护好她娘俩。这是他对琪儿的承诺,也是他的责任。所以,一早来到墨香居。
安雅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对环儿说:“环儿,把我的东西都搬到西院。”
环儿疑惑地看着安雅,又看了眼林泽宇。猜到几分,怪不得这般早过来堵小姐,故语气十分不善,“是,小姐。”抱着怀里的换洗衣物怒气冲冲的从林泽宇身边走过。
林泽宇脸色沉了下来,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他还可笑的以为她变了呢?“晚上我要住进来,东西一次拿走,没我吩咐不得靠近墨香居。”冷声说完转身走了。
先不说四年前,他无交无待的离去,如今回来也不作任何解释。作为一个饱读诗书还有点有血性的女子,听到这般伤人的话,不说点什么就显得太软弱了。她发狠的对着走远他喝道:“林泽宇,你不要做的太过份!否则......”
林泽宇最是听不得别人威胁,何况是她。转过身,冷声喝道:“否则什么?”
安雅被他喝斥得气急攻心,口不择言。“否则我把你最喜爱的毁掉!”
他看她嚣张跋扈的样子就厌烦,快步走过来,勒住她的衣领,狠戻道:“你敢,你若敢动她一下,我决不放过你。”说完狠绝的把她用力往后一推,转身愤怒地离去。
安雅被他推倒在地,动她......他以为她说要毁掉的是李琪儿吗?呵呵!他把她想成多恶毒,她是被他激怒。其实她也是气极,逞一时口舌之快,她遇到他便失去理智。她想他是她的克星吧!
她苦笑着站起身来,后面的路她要怎样走下去!如若没有不凡和笑语,她便成全了他们,也放过了自己。可是没有如若,她只能继续......
.......
林府正房慈安居,黄静之揉着林绍辉不能动的半边身体。“绍辉,你说我昨天把那个...那个琪儿安排在西院合适吗?”
林绍辉没作声。
黄静之叹气道:“我知你不喜我提她,但现在她孩子都那么大了。总不能让他们母子分开吧!再说,你也看到泽儿护她们娘俩的劲,只能让泽儿收了她做妾室。”
“我拿何.....颜面去见安兄,当初...是我们求.......着安雅......做儿媳妇的。”林绍辉说起往事,悔恨不已。
黄静之怕他动怒,“你别激动,我们心平气和地说。”
林绍辉没作声。
黄静之继续道:“事情已经这样了,终归是儿子重要。雅儿那边我去劝劝,毕竟有不凡和笑语,做母亲的哪里舍得离开孩子。就怕,雅儿不愿低头,她是那样傲气的孩子。”叹了口气,“泽儿也不是个会享齐人之福的孩子。”
在旁边收拾的李妈妈叹息道:“夫人,老奴也去劝劝少夫人,少夫人的心,其实很软。”
张妈妈也道:“是啊!少夫人吃软不吃硬。好好说说。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黄静之叹道:“泽儿也是吃软不吃硬,能说通一个就好办了!”
李妈妈说:“女人的心始终是软的,少夫人那边多下下工夫。少爷回来了,少夫人也会闲下来,有的是时间。再说,老奴看少爷跟少夫人更般配。只是了解的太少,相处多了感情就有了。”
张妈妈说:“少夫人那模样真好看,老奴就没见过比少夫人更美的女子。”
黄静之点头:“雅儿确实生得漂亮,可是泽儿.....”她是过来人,男人心里没有你,再美也是没用。
想起这些年,安雅全心全意为林家付出,为林氏商行付出。有些为难。
安雅坐在马车里,忆起四年中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
他和她新婚第二天,安雅独自回雅居打点好一切。
打点好雅居的事情,安雅带着环儿上了马车。
安雅回到林府时,时间尚早。去了父母的慈安居请安报平安。
后来月余的日子,安雅似回到少女未嫁时,早晚去给父母亲请安。然后回墨香居读书,练字,作画。或者安坐湖边余音亭焚香抚琴。
再者叫来府中会下棋的对弈,可惜她棋艺太高超,不几日,再叫皆不敢应战。以前在安家唯独下不过娘亲,在林家居然让她有种孤独求败之感。
良叔也在几个回合落败后,推荐安雅去会会林老爷。还说目前林家棋艺最高的就数林老爷了!
目前,那以前呢?是不是林泽宇?她淡笑,自从他离开以后,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过他。似乎他和她毫无关系,或者成了林家所有人在她面前的禁忌!他们不提她也没问,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着。
又一日棋瘾发作,搬着棋盘就跑到林绍辉房里和他对弈。一场下来,林绍辉悔棋三次居然还是败了。此后,每日黄静之房里的丫头就会准时前来相请。
林绍辉在发病后清醒,病情正如张大夫所说,有半身不遂和口齿不清的后遗之症。但却没有口眼歪斜。黄静之甚是欢喜,林绍辉也没有如黄静之担心的事情发生。反而整天离不开她,时常逗得黄静之展颜欢笑。
这一日,安雅又在正房里和林绍辉对弈,他靠在厚厚的被辱上,由于是左半身瘫痪,所以右手拿着诫尺(看样子是以前打林泽宇用的)。诫尺点哪,坐在边上的黄静之就把棋子放哪,两人配合的很是默契。
安雅狡黠地一笑,望了眼有点有犹豫的林绍辉。
”确定?落棋不悔!父亲!”迅速放下棋子。
“赢了!”
“我.....我不下那......那里,静之。”林绍辉又开始耍赖悔棋,黄静之连忙笑着拿起。
“父亲,今天三次了。老规主,事不过三,后面您得小心喏!”安雅笑眯眯的说。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安雅已经和林府的众人熟悉,更是和父亲母亲相处融洽,他们对她是真心的疼爱。也许是没有女儿的原因,也许是对泽宇不在的怜惜。但对于安雅,他们的疼爱就如爹和娘亲的疼爱。正好弥补安雅心中亲人的空缺,让她对林家有家的安全感,归属感,甚至依赖感。
林绍辉皱眉看着棋盘思索,黄静之爱怜地看着安雅。不愧是安家的女儿,教育得真好!礼数周全,待人良善,聪颖乖巧。这下棋的本领更是得了她的真传,有时他们夫妻两人联手都下不过她,即使泽儿在也不定是她的对手。
想起泽儿,眼神一暗。这都一个多月了,竟然没有半点消息。他这是铁了心地躲着他们,他可知道父亲这次是真的生病了。再不回来,偌大的家业谁来管理。又恨恨地想起那个女子,若不是她。她的泽儿哪会舍父母弃雅儿而不顾,与之私奔!私奔!又想起自己当初也是-------私奔!与京城的亲朋好友再无相聚之日,害怕她的泽儿这辈子都不回,那可如何是好。黄静之心中百转千回,思绪翻转。
“赢了,父亲!”安雅放下棋子,这次让父亲没有半点退路!伸出手毫不客气。
“父亲,拿银子来!”
“你....不知道....我是病人,一点不.....不谦让。”
林绍辉还想争取一下。努力为自己又输一场扳点面子回来。
“父亲,我娘亲教我下棋时就说过。无论对手是强是弱都要认真对待,才是对对方的尊重。父亲,雅儿很尊重您的,下次依然会认真对待。”安雅故意眨着大眼睛认真地说。再说张大夫复查时说要父亲多动动脑,有利于血气循环,对病症有莫大的帮助。以父亲越挫越勇的性格,能赢就绝对不会故意输给他。
这时,良叔在外屋示意张妈妈,要她出来。
出去一会又进来的张妈妈,在黄静之边耳语一阵。安雅和林绍辉都装没看见,黃静之拍了拍林绍辉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站起走到外间。
安雅知晓良叔一般早晚两次,向黄静之禀报,林氏商行或者林府一天之中发生的大小事情。今日来的这么早,必定发生了紧急又拿不定主意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