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正流看着山下的烽烟,呼吸着愉悦的空气。
莫宇和穆尔木正往烽火台过来,正流远远见到他们,跑上去和二人抱了个满怀。
“大哥!我们赢了!”穆尔木不禁喜极而泣。
“是啊。我们赢了。”正流环手架在二人肩膀上说:“二弟,你没有受伤吧?”
“切!区区那几个乌合之众,要不是大哥你要我撤退,我都要把他们杀光了!”
“是,是,最厉害是你了。”正流笑道:“辛苦你们了。”
正流牵着二人的手往营地里行了去。
山上的老弱妇孺正忙着准备庆功宴,此役一战功成,浪人们可谓一雪前耻,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欢快。
“大哥,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住了吗?”穆尔木看着浪人们问道。
“莫宇,你想留在这里吗?”正流转看莫宇问。
“大哥和三弟去哪里,我莫宇就去哪里!”
“我是问你自己想去哪里。”
“这个,我倒真没想过,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家看看。”
“武哲部落?”
“嗯。”莫宇看着远方,少有地沉默起来。
看着他一脸的乡愁,正流微微笑道:“二弟,你会如愿的。”
“大哥别说安慰我的话,我知道我回不去了。不过不回也罢了,老娘生我时死了,老爹又被那蛮兽啃了,我只身一人,在哪里都一样。”
“二哥,你不是还有我们嘛。”穆尔木忍不住插话。
正流拍了拍莫宇的肩膀说:“相信我,别说武哲部落,终有一天,我们兄弟三人的足迹将会踏遍三国。”
“正流!”忽地身后传来清脆干净的叫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转头望去,只见一黑衣女子站在那儿。
“雅慈?”正流走了上去。“你怎么在这?”
“乱军都撤了,你要我呆在后山不回来了吗?”
“当然不是,我意思是你怎么不去帮忙。”
“干活的人多着呢,我想你陪我散散步。”雅慈和蔼说道。
正流转头看了看,只见莫宇和小木正不停挥手,笑道“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嗯。”
二人悠然往山后方向行了去,莫宇和小木也去忙庆功宴的事了。
走在恬静的路上,微风扑面,好不恰意。
“心情平复点了吗?”正流找话题似地问。
雅慈一下怔住,站在原地半响没回过神来。
正流自个儿走着,浑然不觉已将雅慈抛在身后,见雅慈没答话才转头望了望,见她正低头站在五步外,忙跑过去道歉说:“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
雅慈回过神来看了看他道:“呵呵,没事。我想提个要求。”
“嗯。说吧。”
“你可以答应我,以后多点找我吗,就像今天出来散散步也好。”
“我很乐意。”
“真的?”雅慈眼里露出了灵气。
“嗯。”断正流微笑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你有记挂过我吗啊?”
“这个,有的。”
雅慈微微一笑道:“那就好。”
“为什么问这个呢。”
“因为我一直都有记挂着你。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像着你会长成什么样子,在河边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因为你跟我想象的样子差不多。”
“这么神奇?”正流呵呵一笑:“如果不是别人说,我倒认不出你来。”
“什么?”雅慈故作恼怒状。
“因为你变成个大美人儿了呀。”
“哼。还算你识相。”
“这些年来,你过得怎样。”
“······”雅慈顿了一会道:“能怎样。像我这种平凡的人,只能无力地活着,你离开的第四年,乱军开始四处掠劫,父亲在一次抵抗战中牺牲了。大长老将我留在身边像亲女儿一样,顺理成章地,我便做了他的儿媳”
“他的儿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嗯,我们也很惊讶,谁都没听大长老提起过。他叫成荣,比我大八岁,以前一直隐姓埋名生活在风帝国,后来帝国乱了,要清剿所谓的乱党,成荣是个黑户,不得不逃离风帝国。”
“原来是这样。”
“军领大人!”走着走着,一个浪人从后面跑了上来。
正流回过头来,只见那小伙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
“军领大人,大长老,大长老快不行了。”那小伙子急急道。
“什么?!”雅慈一声惊呼。
“走,赶快回去看看。”正流牵着雅慈的手往营地走去。
长老的帐篷外挤得水泄不通,莫宇和穆尔木见大哥回来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正流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正忙着晚宴的事呢。有人说大长老出事了,就跟着过来了。”穆尔木担忧地说。
“军领大人!”门卫走了过来:“大长老说要单独见你。”
那捣弄着草药的医师见正流进来便退了下去。帐篷内悠悠晃着的油灯,宛如大长老将要枯萎的生命,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头发蓬乱,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精神气儿。
“你来啦。”大长老勉强地挪动着身子。
“大长老好好休息,我就在这呢。”正流坐到床前握着他的手。
“我听说,我们打赢了。”
“是的,我们大胜了乱军。”
“呵呵,好啊。咳咳······”
“大长老,你的药在哪里?”正流像个无头苍蝇似地左右摆弄着桌上的草药。
“不用了,不用了。”长老气若游丝说:“我的大限已到了,你过来坐下。”
正流听罢,伤心地坐会原处,静静听着长老说话。
“我找你来,有两件事。”
“嗯,我听着。”
“是雅慈的事。”
正流颇感意外地抬了抬低下的头。
“这个孩子命苦,父亲走后嫁入我家,想不到我的儿子也······唉,如今我身边只有她一个亲人,自然待她如女儿般,我看得出她对你的情义,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得出来?”
看着正流默不作声,大长老接着说道:“其实长老也是个开明的人,以后的路那么长,雅慈也需要人照顾的。”
“请大长老放心,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她一生的。”
“呵呵,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长老指着帐篷外道:“现在,你去把帐篷拆开,叫大家过来,我有话要说。”
浪人们看到大长老的倦容,个个伤心得掩面而泣。雅慈更是伤心,扑到卧榻前,泣不成声。
“别哭,孩子。人总有一死的。”
莫宇站了出来双手合十大声说:“大长老说什么话!您老长命百岁!时日多着呢!”
“呵呵,莫宇兄弟似乎不现实。”大长老说完这句话后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大长老保重身体。”穆尔木道。
“嗯,老夫现在说话也艰难了,就长话短说吧。”
室内个个静了下来,大长老闭了闭无神的双眼道:“我大限到了,浪人岭总要有个头,不知道莫宇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莫宇咳嗽了两声说道:“我们在外人看来只是丧家之犬,承蒙大长老肯接收我族的子民而不至于灭族,如今要定人选继任大长老的位置,我莫族内并无合适的人选,请大长老恰当安排就是,我莫族定誓死追随。”
“嗯,好,既然莫宇兄弟这样说,那小木更赞同这个人选了。”
穆尔木听罢转头看了看断正流微微笑了笑,可断正流只静静看着大长老。
“断正流以后会继任我的位置,带领大家。”大长老说道。
断正流听罢心中一实,正想说点什么,忽然一个浪人跳了出来指着正流大叫道:“他?!他算老几?!”
这个人名叫那阁,跟随大长老多年,在正流来前,浪人岭的军务一直都由他负责。原本想着能成为千夫长的,谁知被正流搅乱了自己的如意算盘,难怪不服气了。此时浪人岭本土的浪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断兄弟虽然足智多谋,骁勇善战,但毕竟年龄小,资历浅,在岭上的日子也少,只怕难当大任吧?”一个老者插话道。
“你一身老骨头就有资格了,赖在浪人岭有那么久!”莫宇奔出一句来,顿时哄堂大笑。
那说话的人顿时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那阁趁势站了出来。
莫宇气得直跺脚,一时间帐篷内个个争得耳红面白,没人发现大长老正咳嗽得厉害,脸色惨白。
“大长老!大长老!”伏在床边的雅慈哭叫着。大家收神回来,发觉大长老已经不行了。
“正流,你···你过来。”大长老握着正流和雅慈的放在一起,用尽微弱的力气道:“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但我相信我的决定是对的,以后你要好好带领大家。”
正流泛着泪花点了点头。大长老微微一笑,撒手去了。
雅慈眼泪不断留下面额,捂着嘴巴强忍着哭声与难过。
“大长老!大长老!”众人惊呼道。可任由别人怎样推搡,大长老也无动于衷了。
“不行!浪人岭不能交到他的手上!”似乎只有那阁没有沉浸在悲痛之中。
正流默默捂上大长老的眼睛,站起来走到那阁跟前,那阁一阵窘迫,见正流怒视着自己,大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正流右手往腰间一收,反手提着匕首迅速从那阁头上划过。那阁没反应过来,只见几根头发飘于空中,他收好匕首,左手搭着那阁的肩膀道:“记着,我已经是浪人岭的首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