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老七伤人了?”我问道,三个哥哥也是面面相觑,根本不相信。七郎虽然有些顽皮,但总归是有分寸的。而且他那个性子,也不是能欺负弱小的。比他武功高……又是怎么被他伤着的?
“刚刚属下陪七郎出去,遇到潘豹在强抢民女,七郎气不过,就上前阻止。潘豹不但不住手,还辱骂杨家和少东家。七郎还了几句嘴,潘豹就上来打人。我本来想挡住他的,但他的那些家丁把我拦住了。我一个没注意,七郎就把潘豹打伤了!现在还在杨将军那里跪着呢!”玄武说得很清楚,我确实有点担心,潘仁美那个老家伙无事还要踢三脚,这回老七在大街上明目张胆地打伤了他儿子,他……
“去大堂!”杨大郎冷着脸道,杨二郎三郎也跟了上去。
“你和我去一趟大堂,和杨业说一遍。你再好好想想,潘豹今天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他再不济也是禁军统领,怎么会被老七打伤呢?他才多大啊!”我疑惑道。
玄武一边走一边说道:“属下也觉得不对劲,属下曾经和潘豹交过手。今天他像是喝醉了,晃晃悠悠的。以七郎的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当时潘豹根本没力气和七郎抗衡。”
我脚下一顿,“白鸟你去查一下怎么回事,越快越好!”
白鸟领命而去。
来到大堂,杨业黑着脸坐在上边,七郎端端正正地跪着。
杨业一见我来,肃声道:“四郎,让你身边这位兄弟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让出玄武,让他把事情讲了一遍。
杨业听完,面色有所缓和,看着跪在地上的杨七郎,“你倒是不曾说谎。”
七郎依旧低头,“儿子不敢说谎。”
“你出手的原因是好的,但是你出手太重……
“爹,潘豹功夫不弱,按理说七弟根本打不过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杨二郎问他,“上一回潘豹在大殿上打败了我和大哥,就算他许久不练,功夫省属,但也不是七弟能打败的啊!”
杨大郎也赞同道:“没错,上次我只觉得他力气大得很,根本不是我能抗衡的。这次就算是喝酒喝醉,也不会……”说罢,看了七郎一眼。
提起上次的事,我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影阁情报,上次潘豹可是服用了五石散呢!“上次,大哥二哥输在潘豹手上,并非是你们学艺不精。而是那潘豹服用了五石散,能在一段时间内使人异常亢奋,力气也会变得特别大。但是这段时间过后,人会变得特别虚弱,也容易产生幻觉。而且五石散很容易上瘾,很难戒除。”
杨二郎惊讶道:“四弟你的意思是,潘豹今天这么弱不禁风,很有可能也是因为服用了五石散?”
我点头。
“怪不得呢!连七弟都能打伤他……”杨三郎喃喃道。
“先不说他有没有服用五石散,单说七郎你,今天实在是太鲁莽了!你明知道潘丞相和咱们杨家不和,你还去招惹潘豹!还把他打伤了!潘豹就算服用五石散,你也断然不是他的对手,仔细说,你用了哪一招?!”杨业怒喝道。
我们都把目光对准地上跪着的七郎。
“先别说哪一招了!”一直不作声的佘赛花突然道,“什么叫七郎鲁莽,你没听孩子说潘豹是在强抢民女嘛!七郎上前制止有何不可?!纵使打伤了潘豹,那也是潘豹挑衅在先,更何况他还出言侮辱四郎!七郎被迫自卫有何错?为兄长出头有何错?我的孩子才十三岁,他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打败,他还有脸说吗?”到最后,已是冲着杨业喊了。
我们这些做小辈的集体低下头。
“夫人,你……”杨业明显被气到了,却又无可奈何,“潘丞相这次不会放过七郎的!”
“潘仁美什么时候放过杨家了?五郎有功封将,他还要咬两口!他就是看杨家不顺眼,你还想着和他和解吗?”
“我……杨业吃瘪了。我低着头暗笑,有生之年能看到爹娘吵架实在是一件幸事。
可能杨业也意识到在场还有小辈在,他还没佘赛花接着吵,而是命令道:“七郎你去祠堂跪着去!任何人都不许探望!明早与我一起去潘府请罪!”
“爹,现在可是冬季,祠堂那么冷……”
“都住口!任何人都不得例外!”
杨业走时还不忘看我一眼。
我想,你不让去我就不去吗?我这辈子也就前七年听过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