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知不知道你有一门亲事啊?”
“知道。”
“……那你怎么看这件事啊?”
“用眼睛看。”
“……”
“四哥,娘去孟家了,想要给你退掉这门亲事。”
“甚好。”
“……”
我和杨六郎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欢,围绕着我那门让初音恼怒不已的婚事。
“四哥,孟娘子不同意退婚。”
“这事儿似乎不是她能做主的吧?”
“……四哥你当真不想娶她?”
“不娶!”
“哥,父母之命媒妁之约……”
“你哥我都要成为死人了,她还想嫁给牌位啊?”
“……四哥神机妙算,小弟自愧不如。”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
“你们……说我死了?”
“呸呸呸!四哥你怎能如此咒自己?娘也只是说为了不耽搁孟娘子,可孟娘子说她要代替你给爹娘尽孝,要求成婚!”
“都说这么多年找不到,四哥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说完他还特意看了看我的脸色,“但是孟娘子就是那么个脾气啊!”
“那就随她!反正她愿意嫁进来守活寡,我又没逼她!”
“四哥你就这么狠心?”
“那你想我怎么做?”
杨六郎说不出来了。
“也许在你眼里,我应该庆幸,有这么个女人愿意嫁给杨四郎。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回杨四郎,所以她嫁进来就是守活寡!我哪里说错了?”
杨六郎彻底无语了。
半晌,他才喃喃道:“四哥,你是铁了心不留下,是吗?”
“是。”
“那位阁主……”他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
初音是把柄?应该不是吧……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了,就和老七一起练功去!别总跟我提那个女人!”传到初音耳朵里,不生气才怪。
“有。”
“说。”
“五哥和关娘子的事,是不是四哥你的手笔?”
我笑得风轻云淡,也不再藏着,“是!”
杨六郎也变了脸色,红青白黑都有,最后勉强压住火,道:“四哥为什么要这样对五哥?只是上次他……说了让你不痛快的话吗?”
“我真正想对付的,是关氏。不,是和她有关联的一个人。你五哥个愣头青,只是,恩,顺手教训了他一下。”
他的脸色十分有趣,“四哥此事非君子所为。你派人挟持关娘子,又让人透漏给五哥,五哥对关娘子……四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才这么做?”
“小六儿,我是杀手,跟我谈什么君子啊?”我看了看窗外,已是初冬,人在外面都能看见呼出的白气。耶律斜上次害我,虽然毁了他的醉红楼,但我想让他也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南院大王耶律斜,娶妻萧氏,正是萧太后的侄女。这位我们动不了,但是关氏,可是耶律斜自己把我领到她家去的啊!
杨六郎叹气,像是在感叹劝不了我,只问:“四哥不会杀她吧?”
“杀与不杀,不是我说了算的。得你嫂子说了才行。”
“四哥你……”
我看他一眼,“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杨六郎这才眨了两下眼睛,看看周围,跟做贼似的,“四哥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你知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哥你真厉害啊~不单单得了暗主的职位,还顺便给我找了嫂子……怪不得你不喜欢孟娘子……我嫂子长得怎么样?”一脸八卦。
“好看。”
“四哥你不怕我跟嫂子告状是不是?你看上她就是因为好看啊?”
“当然不是。”
“那还有什么?快说啊!”
“我跟你嫂子的事是你能知道的吗?!”
……
和杨六郎这样无聊的对话持续了很久,直到来人说杨业找他,他才离开。临走时他说:“四哥,虽然我不理解你的立场,但我祝愿你和嫂子携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