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9日是严琰的阳历生日。
从初中的时候开始，严琰就只在意自己的阳历生日了。单单是因为那时候开始关注星座了？或者，也有着另一重原因吧。从小时候开始，爸妈总是为严琰过农历生日，腊月初二。初中以前，爸妈一到每年的腊月初二都会用各种形式为严琰庆祝，会送给严琰喜欢的东西做礼物……初中以后生日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妈妈还是会给严琰过农历生日，而在严琰阳历生日的时候则是由爸爸来为严琰庆祝。
上一段说到“在意”了，不是么？不过不要误会，这所谓的在意并不是因为阳历生日的时候爸爸会来为严琰庆祝，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在爸爸为严琰庆祝的这一天严琰可以“随心所欲”。“随心所欲”？爸爸的原话是“想怎么过我就给你怎么过”。所以初中以后的阳历生日这一天严琰总会是最“high”的，呵！而且，可以“high”得无极限呢。
爸爸用他的形式，自以为是在弥补离异给严琰带来的伤害……不评论了吧，那样的做法！只是无论怎么说，严琰爸爸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吧。
还记得初中一年级那一年，严琰竟然过了四次“生日”呢。
初一刚刚开学几个月的时候严琰就以过生日的名义请了班里的十多位同学来家里，那天爸爸就是厨师，为一帮人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吃饭的时候却不被严琰允许同席，说出来原因就是“我们同学一起你在一边不自在”……那时候同学们是没有人知道严琰家里的真实情况的，他们都羡慕严琰，都说严琰的爸爸“真好”……记得那天，严琰和同学们一起喝了很多啤酒。喝酒爸爸是知道的，只是说别喝多并没有明确的阻止。后来吃着吃着爸爸不知道去哪了，严琰后来也喝得大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同学们都已离开，爸爸也回来了，看到严琰醉倒爸爸没说什么把严琰扶到床上睡下又收拾了碗盘就离开了。
那天喝醉以后好像跟爸爸说了些什么，大喊大叫的。
至于内容？忘了。
……
有些跑题吗？其实不算吧。毕竟无论怎么说都是在说生日的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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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的1月19日。
这一年生日的时候，身边的两个人是陆寒和姜睿。
当天下午的时候就接到了陆寒的电话，说晚些会来楼下，晚上一起吃饭。在电话里想对陆寒说些拒绝的话的时候被他打断：“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晚上7点的时候他也该到家了吧，我那个时间过去。今天的晚餐是三人行，你通知他吧，我这次回来他是知道的。”
通话就此结束。有些茫然地看着显屏上通话结束的提示，一时间又一次感觉到陆寒的难以理解……很多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即使自知和被他认定着是那个最了解他的人了也是如此。太多的时候，这样的感觉都太突兀的出现了。
但还是有着很明显的预知的，觉得当天的晚餐注定不会是愉快的。觉得有些什么会在其间发生，但是，却又在一时间失去了阻止的打算……也许，还是有一些信任在里面吧，所以才没有在预感到的时候就去阻止。还有，另外的理由？
陆寒这一次回来的感觉，真的有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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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睿在晚上6点半左右就到家了。
下午的时候已经按照陆寒的意思用手机通知了姜睿晚餐的计划，是用手机发送的短信息。
姜睿进门的时候手上空空的脸上却有着笑容：“本来打算生日请你吃饭的，这么突然计划就变了。”
“每次都是吃饭不如这次变变吧，来不及买礼物可以允许你补给我。”看到姜睿的样子心情不觉得就轻松了些，回答他的时候脸上也算是有了些笑意。“他回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是知道，是猜到的。”姜睿一边弯下腰去脱鞋一边说，“这么久的朋友了帮你庆祝生日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他请客的话我就该换换衣服了，总不能穿得太随便。消费高的地方讲究也多，还挺不习惯的。”姜睿脱了鞋就走到衣柜边去找衣服，严琰一直都坐在餐厅的桌子边，在姜睿说话的时候再看不到他的脸。
“不会介意吗？”
其实，一直都是在意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在意，才会……所以，还是问出来了。问出来的时候，声音小小的。
“他这个人，挺好的。”
但是，姜睿还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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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7点钟，很准时的和姜睿一起下了楼，陆寒的车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见到陆寒的时候他还是穿着那件看上去不是很厚的皮衣，连毛领都没有戴。相对于当时满大街人们的穿着厚重，真有些怀疑陆寒对冷的感觉是不是存在的。
坐在后座上，陆寒开着车，车里的三个人一路无话的到了饭店。那是一家中餐馆，并不是很“高消费”的那一种。包间在二楼，上楼梯的时候和姜睿一起走在陆寒的身后。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迎面遇到下楼的人，所以本来和姜睿并排走着的也被改变了队列，姜睿绕到了身后去，本来被他牵着的手也被放开了。
包间里是一个圆形的桌子，本来是可以坐十个人的，所以三个人坐在桌子边显得空得很。陆寒坐在最里面靠窗的那个位置上，严琰坐在右边最靠近门的一个位置，姜睿坐在窗和门之间，也是右侧，离严琰的距离稍近一些。
服务生拿了餐单过来的时候严琰被一致的要求点餐。那家饭店的餐单倒是做得蛮精致的，看着上面花色百出的菜肴却有些什么都看不懂的感觉，好像连本来一眼就能看出的素或肉菜都分辨不出来了一样。于是后来干脆把餐单放回到桌子上说了一句：“嘴里没味道，我只想吃水煮肉片。”
可是那家饭店并不是川菜馆，就算能做出水煮肉片来也会不地道。于是后来陆寒只能要求服务生去邻家主营川菜的饭店点一份水煮肉片来，在另加了服务费的前提下那个服务生也无甚反对的去了。其余的菜式都是陆寒和姜睿两人点的，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服务生送了餐前汤上来就关门出去了，剩下房间里的三人一时间又安静得有些气闷。有些无聊地把弄着面前的台布，很懒得抬头去看一眼。心里面，还是有着一些不顺畅的吧。
“你开车不能喝酒是吧？”是姜睿打破了沉闷。
还是没有抬头，知道姜睿这话是在问陆寒的。
“不止因为开车，还有身体的原因。酒精过敏很严重，已经不能再碰酒了。”
“那就都喝饮料吧，我这胃也最好少喝酒。”姜睿说着端起面前的开胃汤喝了一口，“说起粤菜馆来前几年的时候哈尔滨倒有不少，可后来基本上都关了。这家还算坚挺，不过如果不是开在开发区的话，估计坚持下来就更难了。”
“东北人口味都比较重。”
“是啊，一般都吃不惯。”
……
上菜需要这么久么？
姜睿有些没话找话的，到后来也实在是聊不下去了。一问一答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陆寒给太多人的感觉都会太闷了。也许他从商之后应该已经改变了吧，但是关于那些商场上的话题……总之，就是房间里又气闷得紧了。
终于开始上菜了。
粤菜馆的规模虽然不是很大，菜式倒都很精致。一盘盘端上来的菜肴拼装得都好像艺术品一般模样，倒真是与东北菜给人的观感大相径庭。特别在邻家点的水煮肉片也在最后的时候被端上来了，满满的装了一个大碗放在严琰的面前，很是“壮观”的样子。
“只能以水代酒，见谅。”陆寒端起酒杯，里面盛装的只是一杯清水。
“都是朋友，这么客气没必要。”
在姜睿接过话茬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同时，嘴角很不受控制的斜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不是太久的以前来了。想起在那时姜睿说过，陆寒给人第一眼的感觉是压力。那时候，佯装出嬉笑的态度说“是因为身高吗”……后来的时候……其实，和姜睿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少提及陆寒的。无论是在《空气》之前，还是之后。无论是在知道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之前，还是之后。
“谢谢。”眼角瞄向陆寒的时候明显的看到他的嘴唇也有了一些上扬的弧度，“十分感谢。”在感谢重复着的时候，那一丝弧度却又消失了。“去而复返得突然，也可以说是不请自来吧，见谅。”
“故土难离，人之常情。”
看不出姜睿脸上的笑是否僵硬过，也看不出那里面有多少假装的成分，却确定那笑容里不会有多少是真实的。朋友——于他们之间，这两个字总是有太多的不可能吧！只是知道，姜睿手里的酒杯在与陆寒的杯子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清脆也清晰得很。也明显地感觉到，酒杯碰撞之前姜睿的那一句“人之常情”中有了一些其它的成分……
这样的场面总是不希望看到的！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陆寒会选择共进晚餐，更不明白……太多，都弄不懂了！
2014年的1月19日，那天晚上进餐的过程中时常都是气闷的。压抑的感觉是时常存在的，无论……无论姜睿怎么努力想要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都没什么收效。
有的时候，真的会觉得姜睿……很累，很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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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菜的口感总归是太清淡了吧。据说冬天的粤菜已经是相对的重口味了，不过又怎能和麻辣的水煮肉片相比呢。那天晚上幸而有那一碗水煮肉片在，所以才会绝没有“食不知味”这样的感觉存在。
那边姜睿和陆寒时不时的会说上几句，却一直没有插嘴进去。他们，愿意怎样就怎样吧！2014年的生日，那天晚上真的有很多都觉得不懂了！
坐在桌边的时候，脑里还是会时不时地想到一些事的，一些与当时有关或者无关的事。想到的时候，脑中也会有时更加的混乱，有时却又出现片刻的清晰。但是，那清晰，却真的仅仅是片刻的。
突然想起当时的一个月以前，想起陆寒在论坛发的一个贴，是《不戒》里面的跟帖。想着的时候，脑袋里面似乎又清晰了那么片刻：
昨晚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打开门，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已经快半个月没回来住了吧，多数时间都住在公司，本来就对这房子很不熟悉的我一点儿主人的感觉都没有。其实觉得当初应该买一个小一点儿的房子，那样就不会觉得房子的空旷。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累了。昨天很多人都开始回家的时候开始忙起来，一直忙到了半夜。进了卧房倒头就睡，根本就忘了晚上没吃饭。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发着呆看着天花板，看着没有窗帘遮挡的窗外。其实，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
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看了很久。这样的高度往下看去的时候，会让人想到很多。想着想着，于是心里那种东西就淡了。也不算是淡了吧，只是对自己说：再在意也是无济于事。
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看表已经快9点了，想到还要去母亲那里，匆匆地吃点东西就出门。我想，今晚的时候我不会再回这个所谓的家了吧。一个人，哪里都一样。有时想想，房子买得实属多余:-D
脑子再次变得混沌是在想起那首歌的时候开始的，就是陆寒在发那个跟帖的时候插入的那首歌——张学友的老歌，《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每个人都在问我到底还在等什么，等到春夏秋冬都过了难道还不够。其实是因为我的心有一个缺口，等待拿走的人把它还给我。每个人都在说这种爱情没有结果，我也知道你永远不能够爱我，其实我只是希望你有时想一想我……”
“我睡不着的时候，会不会有人陪着我。我难过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安慰我。我想说话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了解我。我忘不了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来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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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姜睿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吓了一下，思绪也就重新回到现实中来了。
有些疑惑的看着姜睿，很快得到了解释：“我去下卫生间。”
常听说“无酒不成席”，成不成“席”却是没有太具体的感觉，只是知道不喝酒的话菜就会吃得很快。这不，眼前的水煮肉片早就已经变成残羹冷炙了。
“吃这么辣的菜都不用吃饭吗？你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
姜睿离开房间后周围的一切也没有丝毫的好转，相反的，那种气闷的感觉似乎更严重了一些。有些奇怪哈，跟陆寒在QQ微信甚至电话里都可以无话不说的，却在这一时刻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这似乎是在之前见面时也极少出现的，是尴尬吗？还是……
“多重人格的双子，不要总是表现得像个怪兽，好吗？”
仍旧把玩着桌布，突然之间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很自然也很明显的看到陆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怪异的表情。
“怪兽？呵呵。”
然后，更清楚地看到陆寒的唇角又微微的向上扬了一下。
“这一头怪兽，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直到陆寒也从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让那似是尴尬的气氛持续着。气闷的感觉一直是在的，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向。
一个人留在饭店的单间里，那一个房间即使只剩下一个人了气闷的感觉也在愈演愈烈。站起身来，真的有想要透一透气的感觉。于是就走到窗边去了。走过去的时候，眼睛并不是有意的扫过了陆寒使用的餐盘。那里面，几乎就是空的。
窗外，已经是路灯下的夜色了。
高新开发区算是哈尔滨市比较繁华的地段，夜晚也算是灯火辉煌了吧。只是也许单纯的因为天冷的缘故，路面上的行人也是稀少的，只有过往的车辆络绎不绝。看着窗外，却是感受不到外面的冷气的。饭店包间里的供暖很好，到处都是温暖的气流。可还是会觉得外面应该是阴沉的吧！看到的、感觉到的，很多时候都会和感受到的很不一样呢。
只是在窗边停留了稍许的时间，其间点燃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后任凭着它燃尽。之后就不由自主地走向房门了。房间里的感觉，这样的气闷真的有些难以忍受下去！也许，出了房门会是不一样的。
也觉得姜睿和陆寒离开得有些久了，是不是也有着一些担心呢？
可是出了房门后根本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卫生间应该往哪边走。姜睿说过是去卫生间了不是么？还好包间的门口就站着服务生，向她询问了一下，往左直走，尽头就应该能找到姜睿了。
这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饭店走廊倒是挺长的，经过了好几个包间才走到尽头的位置。向右拐了一个弯儿，看到了卫生间的标识，同时也看到了陆寒和姜睿的身影。
停下来，再没有让脚步继续，因为已经能够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了。
“……有的事既然开始了就不可能当它没发生过，那些话已经说出来了也根本没有办法重新收回去。继续隐藏是不可能的，即使再刻意结果都一样。当初我是说过，但也说过另外的话。你应该知道我当初的离开是有前提的，可现在你做到了吗？”
“很多事实都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我可以很负责也很明确的对你说，自从我上一次离开以后我和萱之间就保持着限定层面上的关系，这不止是说表面上。就算那些话已经说出来了，发生过表白过的也不可能当它不存在了，但是至少萱对你的感情仍旧是不可割舍的。也正因为这样当初我才会离开。不要以为是你当初的话起了决定性作用，事实上是萱的行为对我证明了我一些作为的无意义。是她对我证明了一种感情是远比不过另一种陪伴的，是她用行动对我说明一种过往会被放在记忆里珍藏却不会再度希望拥有的……还有，很多！很多事实都让我不得不正视！至少在现在，至少在她的心里，在你仍旧对她这么重要的现在，我根本就是多余！这些是我最不愿说出来的，你知道吗？特别是对你。”
“太多事情都失去控制了！谁都控制不了！”
“难道一定要我亲口承认我的失败？也许整件事用成功失败来评断都太肤浅了，很多更深化的感觉、经过、结果之类都不是可以描述的，但今天，我却只能说出‘失败’这个词来……”
“难道还要更多的解释吗？她的不肯割舍，难道还不够……”
他们面对面站着。而在最初看着他们的时候，只有陆寒在一味地说着。
姜睿站在陆寒的对面，身子半倚在卫生间门口的墙上。他的头是微微垂下的，眼睛并没有看着陆寒。然而陆寒在说着这许多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都在盯着姜睿，那样的一种神情……事实上正是这样的——很多更深化的感觉，都是不可描述的！
“不肯割舍！舍不得！”似乎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姜睿的声音才沉闷的传播在空间内。“我不可能像你一样去说谁和谁之间的感情更深，谁对谁更重要。我只知道我和她现在就是处在这样的一种状态里——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不管是‘不可’还是‘不肯’……我又何尝不清楚那种事发生以后分开对我和她来说都是最好的，但就是做不到，甚至连想一下分开我都不愿想下去！她的感觉，也是一样吗？”
“一定要说出答案吗？你……必定知道！”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竟是有些刺耳的，“萱根本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即使我把什么都说出来了，结果也是一样。我不愿承认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甚至骗过自己，骗自己说这么多年来的念念不忘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如今呢？如今我却不得不正视了，不得不正视不忘和不变根本就是两回事。我的未曾改变，面对的就是最清楚的事实。萱对于我，不过就是没有忘记而已，没有忘记曾经的那些……只此而已。之于我，她是根本谈不上爱或不爱的！”
“这些非要我亲口说出来你才安心吗？相互了解的人可以是各种关系，却不是必定在一起。了解和爱也可以是完全分开的！还需要更好的证明吗？我做的一切，早就可以说已经给了她另外的一条路。但是，你看到萱选择过吗？甚至连尝试都是在瞬间止步不前。所有的……不过都是托词。究其原因，不过就是萱对你的无法割舍，不过就是因为她真正爱的，是你。”
“你想要说明你也是一样爱她的不是吗？你不是也曾经亲口说出来过？但是，你对她的爱只是表现在‘舍不得’这三个字上面吗……你们之间真正的症结在哪里，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逃避永远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那件事发生了是事实，却也是由那个症结引发出来的结果。只有解决了根本，你们之间才会有可能继续。也只有这样，那些个‘舍不得’才会具有实际意义！……这些根本就不需要我一一说出来！你必定一直都知道，只是，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做？”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做？你的想法也和她一样吗？觉得我应该把不要孩子的事直接对我爸妈说，答不答应他们都必须接受？我爸我妈都已经60多岁了，根本接受不了。以前我也不是没试过，说多了我妈就上火生病。我能怎么办？不管不顾了吗？看着我妈我爸上火操心得病我也什么都不管了吗？”
“那么就按照你的办法？你也看到你和萱现在已经是什么样了，继续下去你就想不到会有最坏的结果？或者说，这是你的选择？”
“根本不是选择。”
“不是选择？你说它又是什么！”
……
好一阵的静默。
原来，走廊里也是这样令人觉得憋闷的！
“你不会明白，我也没有办法解释。”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是姜睿愈加沉闷的声音。“你也许永远都不可能明白了，我也永远都说不清楚。这个世界几乎就没有简简单单的事，就没有简单的黑和白、是和非，更没有简单的应该和不应该……太复杂了，特别是人心！你让我说明白，难道你就能说明白你自己吗？你对我说她对你的感情根本就不能用爱或不爱来说明，说了那么多！你要告诉我什么？只是要对我说她真正爱的人是我吗？还有你说的正视，你说你已经明白那么多了。但你会怎么做？你回来了，现在又出现在这儿……你的目的只是要替她说出这些话吗？如果你真的什么都看清了，那你的理智是不是告诉你该放手了？这次回来是不是就没有意义了……你就能解释你现在做的这些吗？现在的这些，真的就只是故土难离故人难忘吗？”
……
再没有任何的声音了。在姜睿的一番话结束之后，再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了。只是依稀的，有一个人的脚步渐远。
那一个尽头，如今，只留下陆寒一个人的身影。走廊尽头的灯有些暗，于是，他的身影也是暗淡的。
却依旧能够看到，能够看到那一个高高瘦瘦的身躯在脚步声完全消失的时候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样贴上了墙壁，能够看到那一个高瘦身躯顶端的头颅垂丧下来，然后，一只在昏暗中愈显苍白的手覆在了那一个头颅低垂着的脸上。
※※※※※※※※
转身，起步。
整个过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却是自始至终未被发觉的。一个人回到包间门口的时候，看到那个服务生仍站在门前，脸上仍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于是也对她点了点头笑了一下，推开门走进去。
又站在窗前了，又一次点燃了一支烟。习惯性的左手夹着香烟，似是机械的吸允着。眼睛仍看着窗外，看着高新开发区像是更亮了些的街灯，看着街灯下那一片近一些的路面以及上面的残雪，看着稍远一些的过往的车，一辆，又一辆……
听到身后门被打开的声音的时候回了头，不期然的看到了陆寒刻意显露的笑脸：“他给你买蛋糕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在看到陆寒太刻意的笑脸后把脸再次转向了玻璃窗，却直到这时才发现玻璃窗的角落是有着冰花的。小小的，却很多姿，更是意外的漂亮。于是眼睛就一直盯在它们身上了，看了很久、很久……原来，这在冰城再寻常不过的冰花也是有着如此吸引力的。
姜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并没有拿着生日蛋糕，而是拿了一块儿很小的蛋糕回来：“太晚了，好不容易有一家蛋糕店没关门，也买不到生日蛋糕了，明天补上吧。好在还能买到生日蜡烛，呵呵。”
姜睿的脸上，也是挂着笑的。
“来吧，让服务生关灯。”陆寒说着也从一把椅子上站了起来，顺势熄掉燃了一半的香烟。
打火机点燃蜡烛的同时包间里的灯熄灭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一柄小小的蜡烛发出的光。被黑色包围的房间里，那枚豆大的烛火的跳跃着……什么都看不清了。
吸了口气吹熄蜡烛。灯光再一次布满房间的时候，看见姜睿的手里多了一瓶白酒：“老婆过生日怎么我都要喝一杯，老婆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萱。”陆寒的声音，在附和。
唇角向上扬了扬，像是模仿着某一种弧度。
房间里交谈的声音渐渐多起来了，似乎，不见了之前的那一种沉闷？
姜睿在自顾自的喝酒，试图阻止的时候他只是说：“放心吧，我喝不醉。”
抢过姜睿的酒杯来，就着他的酒杯尝了一口。被辣辣的味道呛到，掉下好几颗眼泪。
※※※※※※※※
“酒宴”停止在姜睿伏在桌上的一刻。
说是不会醉的，他却还是醉了。
下楼的时候还是在陆寒的身后，看到的却是陆寒搀扶着姜睿的背影。两个人的身高差异有些大，十多厘米的差距。所以陆寒是半弓着身的，还要时不时地俯身下去撑起姜睿绵软了许多的身体。
姜睿这一次醉得似乎比从前还要厉害得多，被放在后车座的时候几乎就已经睡过去了。整个后座都被姜睿占了，所以这一次坐在了副驾驶位上，陆寒的身边。
冰封的路面，陆寒的车依旧开得很慢。没有去看时间，但是感觉应该很晚了。因为，街上的车已经少了很多很多。
路灯却不嫌寂寞的依然亮着，一盏都没有休息。所以，街上仍旧是明亮的。有些街灯的光会照在尚算干净的雪上去，显得愈发的亮。
后车座躺着的姜睿发出了些许的鼾声，算是打破了车里的沉寂。于是，在沉寂被打破的时候也听到陆寒的声音了：“《倾尘》你确定要写吗？”
没有回答。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不是每一个行动都能证明什么，也不是每一次努力都拥有价值，更多时候最初的设想并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也有很多时候，所谓的整理都是更加凌乱的开始。”
“多重人格的双子啊！不仅经常像一头怪兽呢，更是消极与积极的结合体。”
眼睛并没有看着陆寒的方向，只是对着右侧的车窗说着。
没有回头去看，却听到陆寒呵呵的笑声了。那一种笑声，似乎……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听过。
“故土难离，故人难忘！嘿嘿……嘿嘿……”冷不防的，姜睿的梦呓。
伴随着那一声接一声嘿嘿的笑，心脏不由得抖了一下。
嘿嘿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似乎是顺理成章的，又回到那一种沉闷里去。
直到车内的沉闷里掺进了一首歌的时候，一切才似是发生了某一种改变——
……
No。tomorrow。no。tomorrow
And。I。find。it。kind。of。funny
I。find。it。kind。of。sad
The。dreams。in。which。I‘m。dying
Are。the。best。I‘ve。ever。had
I。find。it。hard。to。tell。you
‘Cos。I。find。it。hard。to。take
……
有些熟悉的调子，却一时间忘记了歌的名字。
于是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的时候，目光仍停留在右侧的车窗外。
只是，窗外的一切……
似在这首歌响着的时候，愈加的迷离。
※※※※※※※※
姜睿真是醉得厉害。
直到车缓缓的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姜睿还是没有醒过来，于是只好让陆寒继续搀着他上楼了。
仍旧让他们走在前面。
小区是全封闭的，不能进车。大门距离单元门要有几分钟的路程，感觉有些远。晚上的风有些大，感到有些冷了。不由得瑟缩，把脸埋在了羽绒服帽子的绒毛里。
……
单元的门是全木质的，很重。陆寒一边搀着姜睿一边开门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想要过去帮忙的时候却没有来得及，陆寒已经拉开门走进去了。
扶着门紧跟进去。
风用力鼓吹着，沉重的木门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