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睿离开不久以后他的号就已经挂过畅易阁，是严琰亲手操作的。姜睿只是说了句“把我号卖了吧”然后严琰就一步步地去操作，认证手机就是严琰的，不需要姜睿做什么。只是，那一个确定点下去的时候……那一刻，真的觉得是姜睿的一个故意，觉得是姜睿有意让严琰那么做的，觉得姜睿就是想让严琰一点点地去感受那个过程，就是在有意的想让严琰感受那一刻的心痛……那一刻，当星宿号上架的确定点下去的时候……心，真的很疼。就好像，再一次宣告了结束一样！
……
在畅易阁挂上了，不管角色卖不卖的出去都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而那段时间的每天晚上，即使只有一个人了严琰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登录游戏。双开着娃娃号一路副本，有时候自己组队有时候会进别人的队伍。很多次碰到了相熟的人了他们都会问严琰“你老公呢”严琰都不会回答，会装作没看见。更有注意到姜睿的角色上架信息的人会问得更多，那个时候视而不见往往就会无用了！于是……开始的时候会编造出一些理由搪塞过去，但是……但是！
严琰，你特么神经有毛病吗？为什么那时候还要进到游戏里，为什么！！！
或许，在这个时候就把习惯这个词说出来会有人觉得可笑吧。而且，如果说这单纯就是因为习惯的话其实也不尽然。那么，就算是当时想到的消磨时间方式好吗？手忙忙的操作着两个号的时候，即使被一些人一些场景影响了心情，但是，那影响也不会把心完全地占据。
……
说起了习惯。
太多的习惯！
甚至在时间的每一个纤细的夹缝里，习惯都是存在的。
无所不在的，无法逃避！
甚至，在梦里。
在梦里，那一些习惯，也会继续……这一类的习惯，与可见的习惯又是不同的！
而那一个爱与不爱的问题，还有人会问吗？如果还有人要问的话，那么，别继续问下去了吧。没有经历过的人啊！你们，永远都不会懂——其实，习惯是比爱情更有分量的东西——这是又一次重复么？是吧！
每一次呼吸都会疼痛。那样的感觉，只有经历过它的人才会懂。
曾经不懂得的，如今，就在骨髓里。
……
记不得具体的时间了，只记得是在那个时期。
只要是静下来都是可怕的。如影随形的，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怕周围的安静，所以总会让房间里灌满了音乐的声音，哪怕深更半夜音乐也会是响着的。只是，那时候的单曲循环……怕黑寂的夜色，所以各个房间里的灯都是彻夜亮着的。那样的灯火通明，却是在很多时候，都是视而不见一样……怕身体安静下来，所以总是会让手里忙着各种事。但总还是有不得不闲下来的时候，那样的时候……脑中，逃避不开的充斥！
记得的，多少次，在那个7平方米的卫生间里。捧着手机玩着全民飞机大战，就在游戏缓存的间隙，只是那几秒钟的时间里。就是那等待的几秒钟，身体和周围一切的安静，脑中，瞬息无法逃开的充斥！就那么一瞬间就让疼痛侵袭得身体抽搐不已，就那么在一瞬间泪水就汹涌着到来了，之后……多少次的重复，多少次！
似乎？从什么时候开始，哭泣就变成了一种样子——不会发出声音，即使内心在嚎啕着也不会让哭声传出来，即使哭到双手颤抖浑身抽搐了也不会发出声音……
回忆着的时候，回忆着那段时期的疼痛。于今心里还是会很疼的，想到那一段过往心里就会疼。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把那样的疼痛写出来了，不懂得怎样一一例举。所以，对于那个时期疼痛的描述也就是这样了吧，我写不出更多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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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状况大概持续了十天左右，眼泪不再每天都来的时候，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终结吧。这，似乎也是另一重意义上的习惯使然。
身体和周遭安静下来的时候，脑中瞬间到来的渐渐不再只是那种会造成疼痛的东西了，会想到另外的一些，或者，很多。但是，只是在想，胡乱的想而已。至于想的都是什么没有那么重要了吧，所以也是不记得的。记得的，只是那时候似乎仍旧把自己封闭在一个某种意义上的空间里。不愿与任何人交流，不想交谈，甚至不想和任何人见面。
那时候爸妈已经从海南回到哈尔滨了。出于担心，每天妈妈都会打电话给严琰，有时候还想给严琰送饭什么的，但是很多次严琰都拒绝了。于是爸妈更加担心了。于是那天下午，严琰还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门就被妈妈打开了。妈妈手里始终都有严琰家钥匙的，所以那扇门被妈妈打开的时候，严琰只需要在床上翻一个身而已。
之前是哭过的，所以妈妈在那一天下午第一眼看到严琰的时候是能看得到严琰脸上的泪迹的。记得那天，妈妈看着严琰的最初。母女对视着，有那么几分钟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记得那天的对视，就是那么安静着的……也记得安静的后来。记得就在那几分钟过去之后，严琰是突然从床上跳起来的。跳起来，直扑到妈妈身上去。
哭声响起来的时候……
多久了？多久没有那样哭过了。而且，就在妈妈的怀里。
妈妈的身体靠在卧房的墙上，任凭着严琰在怀里嚎啕大哭。妈妈的个子很小，要比严琰矮一个头，却在那时承担了严琰大半的重量……很重的，一定是。
哭声渐渐减弱的时候，感觉到妈妈的手在轻抚着脖颈。于是在哭声更消的时候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妈妈，也看到了妈妈脸上的两行泪。坐回床上，用纸巾擦着泪。想要擦干，却总是无济于事。所以后来也干脆就放弃了，任凭那泪流着，只是再一次变得无声了。
“我现在很后悔告诉了你。”妈妈说。
明白妈妈在说什么。“为什么后悔，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难道不说出来它就真的会没发生过吗？既成的事实，掩盖才是最大的错误，不是么！！！
“那个时候你们两个因为孩子的事被他爸妈逼着，你俩经常闹别扭，怕你承受不了我就想干脆说出来吧，让你觉得姜睿也没有那么好，离了他你也不会太难受了，所以就告诉了你。可能是我当时的想法太简单武断了，觉得他都那样了你和他离了也就离了。现在你爸也总埋怨我不应该说……”
看到了妈妈皱着的眉，还有眼睛里的那种不确定。在妈妈的眼里，那样的不确定其实是很少有的。“为什么不能对我说？我必须知道。”看着妈妈，说得很确定。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之前止不住的泪一下子就止住了。
“他的东西都拿走了吗？”隔了好久，妈妈再问。
“拿走了大部分。”回答。同时手好像是不经意地在床边的柜子上摩挲了一下，想起了那个柜子里还剩下姜睿的一件睡衣。
“好几天了我都想过来你都不让，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其实他走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日常饮食，他照顾你太多了，你什么都不会……”
“陪我去买点儿吃的什么的吧，我还想买几件衣服。妈，陪我逛逛街吧！”打断了妈妈的话，提议。同时也很想给妈妈一个笑容的，但是，没有做到。
跟妈妈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很是随意的说起了很多事。在妈妈把话题回到离婚这件事以及提起姜睿的时候，也总是尽快和尽力的岔开了话题……
嗯，当时，就是很不想让那件事在对话中和脑袋里继续了吧。也有想过在妈妈面前做得坚强些，而且……好像，那天在和妈妈一起在外面的时候，后来的时候，也真的做到了。
但是，也仅仅是在和妈妈一起的时候做到了！
应该怎样，和真的怎样，完全就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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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
呵呵！觉得即使现在去写那段时间，文字也会显得太无力。但又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写出来，但是……终究的，还是未能像希望那样做到吧！
那么，再告诉一次自己——不要再去写！
于是让自己的手指在打字的时候尽力地去跳过那段时间，跳的幅度也尽量大一些。
……
那么？就说说大概一个月以后吧。
嗯，忘了很多事呢。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真的是忘记了很多事情一样。不太记得再后来一些的时候姜睿是不是再上过天龙八部这个游戏，也不记得再后来的时候现实里面和姜睿有没有电话等等方式联系过……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或许还是希望心里的那种应该是叫做苦闷的情绪得到一些倾倒和发泄的吧，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曾经在QQ和游戏里和一位好友聊过很多，聊到的，当然都是现实中的事。
还是同样的感觉，觉得越是不会谋面的人越是安全、越是可以无顾忌的倾述。所以还是一样的，在希望倾吐和发泄的时候，那样的人就是不二选择。
当时的那个好友，记得是比严琰还要大上两岁的样子，是个可以算是姐姐的朋友。那时候会把心里的话在游戏聊天里、在QQ里面聊给她，而她也都很耐心的听着和开导着的。时或的，那个朋友也会把她生活中遇到的不如意与困惑说给严琰听……相互倾述着的感觉倒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可是后来，有一些觉得失落和惋惜的，依旧还是一对“只不过是聊伴儿”的朋友。而且，是“曾经”:)
……
总是觉得和娃娃的联系逐渐减少了。尽管很多时候都很挣扎、很刻意地想要把娃娃作为第一人选，但是最终的，还是做不到。她的那一种总是“很忙”的状态，便是逐渐疏离产生的最大原因吧！
那一个时候，心里所有的压抑都不曾对陆寒提及。就是不想对他说，不想让他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就不要说了吧！
那一个时候的陆寒早就已经回到了他经常出现工作着的地方，很久了。也曾经关注过他的动态之类的，所以很多，都知道。只是更多的时候，都会看着他的各种动态什么都不说，看着各种各样的关于他的信息，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不会说。
其实也知道，如果对他说出去得到的未必就是不想看到的，知道陆寒绝不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后来的陆寒，其实也是有了太多改变的。他，已经不再是2013年《空气》里面的陆寒了！有一种似乎应该叫做成长的东西，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心里。所以……所以，就是知道如果那时候把一些话对他说的话得到的回应应该是什么吧。应该会是更中肯更公平一些的，但是……就是不想说。或许！就是那最公平最中肯的，也一样是心里的不想得到！
而在陆寒的那一方面，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知道陆寒也会一样关注，会时不时地关注严琰的动态。所以那一些……即使是什么都没对他说那时的陆寒也必定是知悉的。
……
和姜睿分开之后的再后来一些时间。似乎，就是这样吧——用很多杂乱的事情占据了思想和精力，但是空闲的时间还是会存在的么不是？所以啊，呵呵！所以啊，那样的泪水，即使是变少了也依旧是时会出现的。
十余年共同生活所养成的习惯，那是深入骨髓的。在那样的习惯还没有被打扰被改变的时候，它就是很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但是，它一旦被强行变化了，它一旦被注意到和注意到改变的时候……那一种习惯，太多的点滴。然而最终的归结？姜睿，我已经习惯……习惯你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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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总会隔三差五的找了各种理由来陪严琰。爸爸不会经常来。和爸爸的情感关系，怎么讲都是依然有隔阂的。知道这样的状况不好，也想过尽量忘了爸爸曾经做过的错事，想过很多。但是！
努力着的，就一定终有一天会有一个结果吧。只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让心和爸爸隔得更远了，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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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时候，春光刚刚好。
都说位于北方的哈尔滨是四季分明的，但只有常住在这个城市里的人才会知道——哈尔滨的冬季会拖延得很长，春天会来得晚。所谓的阳春三月，其实还是那一种意义上的冬末吧。不会有什么所谓的乍暖还寒时候，三月的哈尔滨，分明还是在揪着冬季的尾巴的。时间延续下去，四月的时候会好一些，但是那也仅仅是春初而已，传说中的春寒还是会很冻人的。记忆中在高中，在四月之时就已经换了单衣单裤穿了夹衣……那分明就是因为“青春无惧”好么:)只有当时间进入到了五月，那才是哈尔滨的春季真正到来的时候。五月的哈尔滨，丁香花不会再瑟缩着，会开得鼎盛。也只有在哈尔滨的五月才能真正让丁香花的香气无所阻隔的漫入鼻腔，进而伸展到心里面去……
五月的时候，哈尔滨的春光刚刚好。五月的时候，丁香花的香气，也真的是刚刚好。
十三楼的窗下其实也是有丁香的，但是不多，所以在楼上的时候确还是嗅不到丁香花的香的。不过据说丁香花香嗅多了会头痛，记忆里这好像是真的吧。所以嗅不到就算了吧，过于强求而得到的，绝不会是那一种真正需要的“刚刚好”:)
从那一扇窗子向外看出去，还是会看到一线的江。白天的时候，那是一条灰色之中会泛起银光的带子。有时候天气太好了那条江反而会看得更不清晰一些，太多的各种程度的白和亮都会演变成为一种无形的遮挡。而在阴雨的天气，那条一线的江反而会在更多的时候被清楚地看到。那一个雨天向那一个方向看过去的时候，恰恰是这样——
记不得具体了，依旧地。只是记得是在一个下午，一个绵绵细雨在跳着小步舞的天气。只是记得那一个下午，其实是更接近于黄昏的时候，就在那扇窗的里面向外看着，看着细细软软的雨丝用最温柔的姿态舞动，听着她们的舞动所发出的细微声音……似乎，在倾听和静观的同时也是有着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夹杂在其中吧。所以，所有的感觉之中也掺进了一些些的朦胧。而在朦胧之中，似乎也有着一些被想起来的同时也像在被遗忘着的事情。它们，更近，或者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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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爸妈打电话来，说是让严琰过去吃烧烤。
爸妈住的地方，小院子的外面还有一块挺开阔的空地，那里刚好适合烧烤聚餐。铁架子就支在庭院当中的那棵树下面，大中午的也能挡掉很多阳光，所以那里自然是最适合的。一家人也会坐在那棵树的附近，倒不会是围在一起——买来的遮阳伞只是摆了个样子杵在树下一段距离的地方，配着大伞的桌子椅子倒是被挪了出来摆着，大小适中而且很舒适，很好。
那一天妈妈担当了烧烤师傅。以前的时候，都是姜睿在铁架子旁边忙络着的……眼睛看着妈妈和那个烧烤架的时候就想到了些，本来想要走过去和妈妈搭搭话的，也就停了步，作罢。
爸爸在桌子上摆了三个杯子，里面都盛了啤酒。走到小桌子边上的时候，看着爸爸就和着那一盘炝花生米还有几串先烤好的肉串自斟自饮着。“啤酒怎么不是凉的？”走过去拿了一个杯子喝了一口，并没有“杀口”的刺激感。“年龄大了就不爱喝凉啤酒了，想喝的话自己去冰箱拿。”爸爸头也没抬的说道。
冰啤酒顺着食道下滑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第一口酒下肚之后仿佛真的有过那么一个时段，所有的心事都飞远了呢~
……
回来的车上，看着车窗外。当时的车子，正在松浦桥上横跨着松花江。
坐在临窗的位子，靠后的第二排，后面没有别人了。于是没有任何顾忌地把车窗开到了最大，江风在车速的加持下汩汩的灌了进来……二零一四年，哈尔滨的五月，江风是有些冷的。
从很早以前眼睛就有些毛病，就是会在风大的时候禁不住流下眼泪来，于是那时候眼泪的出现也当然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于是眼睛的边缘，不觉地就又湿透了。
车子开过了江，到站了。道台府当时就是郊六的终点站，站台就在道台府衙门的大门前。
已经下午快六点的时间了。交通高峰期间吧，站台上人还挺多的。跟在人的后面一步步走下车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瞟了眼车的下面，那一眼瞟过去的时候，心里不知怎地就好像升起了一丝期待……但是那些人中间没有姜睿。他不在那里，不会再像多少个曾经一样！
于是，期许过后的明白。明白的那一瞬间，鼻子，很酸。
……
是属于那一天的晚上吗？
那一个晚上，下雨了。
2014年，哈尔滨的五月。有着雨的夜，依旧冷。
……
那是更早的记忆中从未有过的冷。
只有在那一段时间里，具体的，就是在那一个夜里，感觉到了前所未遇过的冷。
却在冷得浑身都禁不住抖着的时候还固执地开着窗。开着窗，迎接着夹着雨丝的风，感受着周遭的湿意。
却也在那种冷中没有再流泪了。有的，只是抖，不断的抖。
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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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地习惯一个人，习惯一个人看着窗外。时而看着星空，虽然星星模糊，看不清！而现在我又在看着，看着窗外的雨，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雨的声音——颤抖终于消退得差不多了，手指已经能够准确地按在手机的虚拟键盘上。于是打出了一行字，发在QQ空间里。
却在大概十分钟以后迅速地删除了那一条说说——一直对陆寒隐瞒着的事实……还是什么也不想对他说！即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感觉而且越来越明显了，即使觉得陆寒已经察觉到了，但是……还是不想被他更清楚地知道！
“还没睡么？”却还是得到来自陆寒的信息了，是一条Q信。
忘记了去注意时间，在那天晚上。直到看到了陆寒的Q信时才猛然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已经是凌晨了，近两点。
“你也一样！”
却只是在心里说出了这四个字。没有回Q信给他，不想，仍不想。
……
“那一种习惯就是与时间一样静默无声的，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只是对于它我们总是多变的，有时候依恋，有时却恐惧，有时候流连，有时却鄙弃。”——许久、许久……过了不知多少个许久以后，来自于陆寒的又一条Q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