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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国家利益(5)

按说,已经是10个儿子、N多个女儿父亲的汉景帝,不会因为又添加了一个儿子,激动不已。该激动的劲儿,早就过矣。但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当汉景帝听说王娡生了儿子的时候,他居然兴奋得手舞足蹈。

他已经有以堆记的儿子也,烦都烦死了,还用得着如此夸张吗?

其实,他夸张的,不是因为添加了一个儿子,他夸张的是,老天爷为他送来了一头神猪。因为他头天夜里,做了一个梦。这梦,居然栩栩如生,如同真实出现的一般。在他的梦境中,一只活灵活现红色的猪,从天而降,直接就降落在他的宫中。

正在惊疑之间,王妹妹就生了,而且,的确就是一个胖乎乎的儿子。

这岂不是天蓬元帅下凡?

同志们肯定知道天蓬元帅是谁,《西游记》中,那个长鼻子大耳朵的猪八戒,其真身,就是天蓬元帅。那个时侯,《西游记》还没有写作出来,我们当然不知道,王娡生下的这个儿子,是否真是天蓬元帅下凡?因为的确没有专家的论证。

但他是神猪投胎,却不可争议地,白纸黑字,记载于史册。

高兴吧?

顺着汉景帝的高兴,王妹妹当然就要为最高领导助助兴,因为她在怀上这头神猪的过程中,也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一轮红日正在从西山陨落,而且,不偏不倚,正好就落入自己的怀中。

呵呵,神人啊,她那肚子,居然也是浩大无边,竟然就装下了太阳!

在古代的时候,这王妹妹的那个忘乎所以的想象功能,就超级发达。

呵呵,老天爷都嘻嘻笑,这恐怕是王妹妹笼络领导的神经,超级灵敏吧?

汉景帝一高兴,随口就赐予这位刚刚出生的儿子,一个美妙的名字:彘。

刘彘。

前面我们就说过了,彘,就是猪。

刘彘,就是他们老刘家,生了一头神猪。

事实上,我倒不认为这头“神猪”与汉景帝的梦境,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到今天,我们广袤的农村社会里,都还留存着为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取“贱”名的习惯。在古代的时候,由于医学科技的不够发达,孩子,特别是男孩子的夭折状态让人触目惊心。

取一个“贱”名,好养。

所以,在我们农村的地界儿里,狗蛋、狗崽、狗娃、傻根、傻妞……比比皆是,不一而足。目的,就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希望孩子可以健康长大,并长寿。

如此,汉景帝为自己的儿子取名刘彘,其实与广大人民群众的愿望,没有多少的区别,就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个反动文人,把一个父亲的美好愿望,神化。

这样的神化,其实如同刘邦头上的紫气一样,只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孩子有天降大任之意。因为,非常不幸,按汉景帝孩子的顺序排位,刘彘没有太子的资格。

天降大任,刘彘就必须具备一个条件,他得首先成为太子。

但是,太子的头衔,并没有落在他的头上。

这老天,其实有眼睛,并不会乱落馅饼。

那个时候,汉景帝乘着扫灭七国之乱的胜利,将皇权真正集于一体之后,为了国家的利益,他的接班人,也就提到了议事日程上了。最终,汉景帝迫于舆论的压力,也在栗姬多方运作并施展女人魅力的境况下,立了栗姬的儿子刘荣为太子。

因为他最年长的皇子就是刘荣。

薄皇后被废之后,鉴于各方势力与矛盾的无法调和,为了保持平衡,汉景帝暂未册立皇后。也就是说,当时当地,他所有的儿子,都是庶出的儿子。

按长幼排位,也应该就是刘荣。

这个,在周公定礼乐的时候,就规定了。

汉景帝的爷爷刘邦,就想破坏这个规定。不仅没有干成,还造就了“人彘”的悲剧。鉴于前车之鉴,汉景帝其实没有破坏这个规定的打算。

到这个时候,太子之争似乎就落下了帷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刘荣就是大汉皇朝的下一任老大。

但关键的问题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按往后事态的发展走势看,太子之争,才真正拉开帷幕。

刘荣成为太子,就让一个人有了巴结的想法。这个人,是馆陶公主刘嫖。刘嫖是窦太后的女儿,也是汉景帝的姐姐。这位刘大姐深得窦太后的喜爱,也深受汉景帝的爱戴。在汉景帝是天下一把手的时候,她当然就是颐指气使的主儿。

但是,她非常明白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在汉景帝之后,她依然还是那个颐指气使的主儿,就得动动脑筋。这个脑筋她没有动在自己的身上,她动到了了女儿陈阿娇的头上。

因为陈阿娇正好与刘荣的年龄相当,如果阿娇嫁给了刘荣,岂不就是下一任当仁不让的国母?

女儿是国母,自己就是国家的丈母娘,而且,同时还是皇帝的姑姑。那么,在下一任皇朝中,自己岂不依然还是那个颐指气使的主儿?

她这想法其实没错,只是不大现实。因为她与刘启的姐弟情意太深,又天生一副热心肠。隔三差五,她就为弟弟拉一点儿“皮挑”——把那些三宫六院中未被汉景帝“幸”到的美女,引荐给弟弟。而汉景帝也常常卖姐姐的帐,也就卿卿笑纳。

这一做法,让一个人非常不爽。因为汉景帝都去“幸”其他的美女了,肯定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来“幸”她。这个人,就是刘荣的母亲,栗姬。

刘大姐可没有想到,她的这一做法,早就引起了栗姬的记恨。她当然按着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异想天开地就向栗姬伸去了橄榄枝,还正在沉浸于当上国家丈母娘的美妙梦境的时刻,栗姬回话了:犬女焉能配虎子?

刘大姐当场晕菜。

刘大姐晕菜,后果很严重。因为她的确受到当时全天下两个最有权势的——窦太后和汉景帝的双重宠爱。这给了王妹妹一个天赐良机的好机会。那一天,刘嫖带着女儿陈阿娇到了未央宫,如同约好的一般,王妹妹也带着自己的那头神猪,去参见皇上。当时的刘彘4岁,陈阿娇已经7岁,不过,这好像没有影响姐弟俩的好心情,两个孩子非常的融洽。

刘大姐就趁机抱了刘彘,开玩笑似的问他:我的小猪儿,将来娶媳妇儿不啊?

4岁的孩子,肯定非常的天真,当即就嘟了小嘴儿:要啊。

于是,刘大姐顺势指着宫中的一干宫女:她们当你的媳妇儿,好不好啊?

刘彘摇头:不好。

刘嫖又指着自己的女儿:那么阿娇当你的媳妇儿好吗?

刘彘欢欢拍手:好啊,好啊。

毕竟孩子,在如此的境况下,肯定就是天真与可爱,这也使得汉景帝心情舒畅。于是,趁着汉景帝高兴,刘大姐也趁热打铁:我们的小猪儿娶了阿娇怎么待她啊?

刘彘再次把他的天真加可爱发挥到极致:我造一座大大的金房子,让阿娇住进去。

一句话,石破天惊。

呵呵,同志们明白了吗,成语“金屋藏娇”,其出处就在这里。

这让汉景帝非常震撼,一个4岁的孩童,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简单。

这不简单的后面,是否暗藏玄机?

是的。

因为,它即刻产生了一条利益链。这一条链,它当然就把刘大姐和王妹妹联系了起来,也把刘彘和陈阿娇连在了一起。

因为汉景帝顺水推舟,促成了这一桩儿女亲事。

这儿女亲事显然就把刘大姐拉到了王妹妹的阵营中来。刘大姐要想成为今后国家的丈母娘,她必须首先要做到的是,把刘彘推上太子宝座。

但是,现在的太子宝座上,已经有人占据。

这是一个问题,而且还是巨大的问题。

因为,坐在太子宝座上的那个同学,一定不会自动走下来。

那么,刘大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这一事态中,又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王妹妹为了把自己的儿子推上太子的宝座,又做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在太子保卫战中,那位颐指气使的栗姐姐,又有什么样的反击?

欲知后事,请待胡宁娓娓道来。

梦境的背后

其实,真正让汉景帝感到刘彘不简单的,是另一次对话。那一天,汉景帝再次到了王妹妹的房里。我们前面就说过,汉景帝非常喜欢这位王妹妹,尽管她已经是4个孩子的母亲,但汉景帝总是抑制不住需要常常“幸”她。

无可争议地,王妹妹有着特立独行的超强功能。

那一天,汉景帝当然又来了。只不过,刘彘刚好也在那里。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汉景帝就把刘彘抱在腿上,随口逗玩:朕的小猪儿,你想不想当天子啊?

那个时候,恐怕谁都知道“天子”何物,只要是皇帝的儿子,也都有“天子”的机会。这样的回答,应该无一例外地没有悬念:想,但是已经没有机会,因为哥哥刘荣是太子。

这个回答,基本上是除了刘荣之外的所有皇子的标准答案。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刘彘的回答,却令汉景帝大跌眼镜。

因为,他不按设想的思路回答。

4岁的刘彘,依然嘟了他的小嘴:不想。

这让汉景帝非常意外,于是再次随口而问:当天子不好吗?

4岁的刘彘,再次不按规矩出牌,他回答,而且是用坚定不移的口气回答:好。

刘彘这个小儿,显然引起了汉景帝的兴趣:哇,既然好,为什么不想当啊?

这是一个二难推理,要想答案圆满,基本上就不是孩子了。

一个年仅4岁的孩子,他能够回答如此的问题?

我们不用猜,回答一定就是信口胡诌。

其实,就算刘彘胡说八道,也依然可以博得长辈们欢然一笑。毕竟4岁的孩子,无论他怎样的讲话,永远都无法脱离天真与可爱。

汉景帝搂着他的“猪”儿,多半就在等他信口雌黄。

目的,当然是博取一笑。

心情舒畅。

但这个世界的很多时候,事情都不按常规的想象发展。

因为,刘彘说出来的一番话,汉景帝当场崩溃:儿臣当了天子,父皇就驾崩了。所以儿臣不愿当天子,儿臣要父皇活万岁万万岁!

啊,这孩子,真的就是猪!年仅4岁,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不是人。

这番话,让汉景帝热泪满盈。

因为在刘彘的这番话里,暗含着一个孩子发至肺腑的对父亲真诚的爱,不扭捏不造作,自然生成;同时,这一番话还与当时社会的道德理念相吻合,因为那个时侯道德构建的第一要素,就是:百善孝为先。

这一要素,其实延续至今。

这一番话,正好表达了一个孩子对父亲的没有功利的孝心。

因为,对一个4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功利,肯定还没有形成。

激动之余,汉景帝陡然发现,他和他的爷爷一样,犯了一个不可救药的致命的错误,他不该早早就册立太子。从这一天起,他就有了撤换太子的打算。

问题的关键是,刘邦曾经有过一次更换太子的做法,不仅太子没有更换成功,倒使得整个后宫血雨腥风。前车之鉴,汉景帝有此胆量,冒这样的风险吗?

这事儿,并不好办,因为曾经的吕后一手促成的“人彘”事件,为每一位皇室成员,都烙上了深深的烙印,心有余悸。

这是一个巨大的阴影,他能够轻松愉快地消除?

我们拭目以待。

现在,大伙儿明白了吗?那个“神猪”的梦境,其实与汉景帝想要更换太子,有着真实而又必然的关联。这样的梦境,其实就如同我们上一集讲到的,刘邦头上跃跃腾飞的紫气一样,是在为更换太子,寻找理论根据。

当然,王妹妹的梦境,其实与汉景帝的梦境如出一辙。

她的用意,也就昭然若揭。

在古代那个非常迷信的年代,汉景帝在告诉世人,他的那头“猪”儿,是神猪投胎,或者,根本就是天蓬元帅下凡。天降大任,就应该降于那些头顶上有着神采飞扬光环的“猪”儿。

这一梦境,说白了,仅用三个字就可以归纳:懵人滴。

当然,他的这个“懵”,倒不一定是在懵天下老百姓。老百姓最为关注的,其实还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吃饱穿暖,无生计的忧虑,也就万事大吉。至于帝王将相家的孩子,是神猪投胎,亦或神狗下凡,与他们的切身利益没有必然的关联。

汉景帝真正的用意,是在“懵”全体中央委员,包括他自己的母亲,那个权谋心智都无人能及的窦太后。

那个时候的科学技术,可不比今天,一些无法解释的天象、气候,包括地震与火山,那些散布于社会角落的巫婆神汉,就会跳将出来,处心积虑、甚至就是信口胡诌地神化。就如同日本发生了地震海啸,中国内陆的劳苦大众就要一窝蜂抢盐一样。

都是不具有科学知识惹的祸。

大家都不具有相应的知识,当然就很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同志利用。

N年前,我曾经就在一本功力深厚的大师的书里,看到一个情景,因为当时有一个说法,1997年,是世界的末日年。于是功力深厚的大师们为拯救地球和人类,紧密团结。据说他们广发江湖令,联络了至少2000名功力深厚的大师,云集于泰山之巅,集体与天对话。

具体的做法,就是在1997年的某一天早晨,当如同婴孩儿脸蛋的太阳露出笑脸的时候,云集泰山顶上的一帮神经病,就伸长脖颈仰了头,对着浩瀚无边的蔚蓝色的苍穹,咿哩哇啦,声嘶力竭,当然还对着蓝天白云,一板一眼地集体发功。

头顶天脚踏地,傲然挺立,弄得就跟真的一样。

然后,这位功力深厚的大师,还在他的书里告诉我们,他们说的是我们人类无法听懂的宇宙语,是在与老天爷对话。目的,当然是在恳请老天爷,在1997年之后,继续让我们绿树成荫的蔚蓝的地球,正常运转;也使得全人类继续存活。

据说,老天爷在听了他们的对话和申述之后,批准了他们的要求。

因为老天爷居然接收到了,大师们集体发出的巨大功力。

呵呵,连老天爷都汗颜,这功力实在太过厉害。

他老人家不得不忌惮三分。

所以,当时间超越至1998年之后,全人类才能够得以继续在美丽的家园中,尽享天伦之乐。

因为地球在老天爷的批准下,在宇宙中,得以继续的正常工作。

结论:这是我们伟大的大师们,为全人类做出的无法估量的巨大贡献。

其丰功伟绩,罄竹难书。

但是,他们不要人类的史官记录这一事件,因为大师们都抱有一个浩然正气昌达的革命理念,都怀有一颗奉献精神十足的善良的心,做好事不留名。

这样的故事,或者情景,绝大多数的同志看了,不过博取一笑。该干什么自然还是干什么,该怎么干依然还是怎么干——当然我行我素。

但关键的问题是,的的确确,就有那么一些个的同志看了,居然就相信这是真实的事件,竟然邀邀约约去首都静坐——要求给予功力深厚的大师们合法的地位,包括应有的待遇。

动动脑筋嘛,既然他们都可以和老天爷欢欢然对话聊天,功力互动,岂不早已经位列仙班?哪里还用得着凡胎俗务的同志们,熬更守夜为其静坐而争取待遇?

拥有如此的能量,要什么样的待遇地位,不是手到擒来?

吹一口仙气,黄金美女,岂不蜂拥而至,争先恐后迎面扑来?

门板都挡不住。

汉景帝的用意,多半如出一辙,不过就是希望利用一些人们谈虎色变的神秘与迷信的色彩,懵住那个信奉黄老学说的老太婆——他的妈妈窦太后。

至少改变老太婆一些儿的根深蒂固的看法嘛。

实事求是说,包括那段“天子和万岁”的对话,我都不相信它是100%的完全真实,一个4岁的孩子,无论他是否神猪神狗,都不可能拥有如此清晰的条理。

这中间,多半就有窥破汉景帝心思的反动文人们,有意无意的艺术加工。

以窦太后的高瞻远瞩,就真的不能洞穿汉景帝隐藏于心灵底处的用意?

汉景帝能够如愿以偿吗?

别急,我们得静观势态的发展。

正因为汉景帝有了这样的打算,神猪的梦境,当然就在宫中悄然流传,不胫而走;在一帮不明真相的太监宫女嘴里,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说得就与真的一样,如同亲历其景亲眼所见。整个后宫也再一次暗潮涌动,没有硝烟,战事又起。在这一次生死博弈之中,王娡和栗姬、刘荣与刘彘,鹿死谁手?

谁,笑到最后?

这一次,会不会再一次产生后宫母子的——残忍虐杀?

下一任的董事长,又有什么样的伟大作为?

欲知后事,同志们稍安勿躁,请看下集《大汉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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