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市场新股发行的速度加快了,一天多似一天,而且超大盘股也要上市了。
“中国银行”上市了,总股本2538亿多,在国内发行的A股就有1713亿多。“大秦铁路”也很快就要上市了,总股本129亿多,在国内发行的A股就近百亿。这两个股票是股市的航空母舰,对股市影响很大。据说“工商银行”也要上市。
“中国银行”发行的那天,虽然大盘向上涨了十几个点,但绝大多数股票却在大幅下跌。“大秦铁路”的上市则更加剧了个股的下跌。上证从1757多点很快又下跌到1547点。
人人都提着心,这次大盘只跌了二百多点,但个股下跌幅度很大。
宋翠莲打开电脑,看着总市值一脸的不高兴,说:“我跌了九万多。”孟教授嘟囔:“我也跌了八万多。”
李忠打开电脑看了看,也是跌了八九万。
快嘴杨亚南的机关枪又开了:“新股发行得这么快干什么?一周发行五支、八支股票,还发行不少超大盘股,想干啥嘛?还要不要股市的大好形势?股市这德性怎么迎接2008年的奥运会……”
“好像嫌股市涨得快似的。”白玉琴说。
“不能这么整嘛,一周发行一两支股票就行了,慢慢来嘛!”赵天逸也跌掉了七八万市值。
宋翠莲问孟教授:“前几天,你不是说什么巴菲特说,中国的股市长期看好,现在是入市的最佳时机,这股票咋跌成这样子?”
“他是从战略的高度看的,从长远的角度讲的。”孟教授说。
前几天,孟教授是说过,中央电视台财经节目介绍,巴菲特预言中国股市长期看好。当时大家着实兴奋了一阵子,似乎大把的票子将要滚滚而来。自己的股票不仅能解套,而且还有丰厚的盈余,每个人都喜不自禁。
如今,股市下跌,大家的损失很大,大家开始怀疑巴菲特的话,宋翠莲问:“这巴菲特说话咋样?有准没准?”
孟教授说:“股神巴菲特名气大得很,是2006年世界排名第二的大富豪,他5岁就想着要赚钱,11岁就买股票,和索罗斯都是世界级的大炒家。他2000年断言中国股市要大跌,就说得很准。那时候,国内的大经济学家都说还要涨。”
杨亚南插话:“索罗斯?就是那个把东南亚经济搞乱了的家伙?他在香港就被打败了,香港有我们中央政府的大力支持。不管是索罗斯还是巴菲特,对中国的事,他们都说不准,那些资本主义的经济理论都用不上……”
杨亚南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宋翠莲赞同地说:“任何再大的庄家、哪怕是世界级的大炒家。他们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不一样,更不甚了解中国经济的形势,我看他的预测不一定准吧。”
孟教授看巴菲特的书很多,对巴菲特深信不疑,说:“巴菲特,那是世界公认的。他有一句名言,每一个炒股票的人,都要牢牢地记着,很受用。”
杨亚南急着问:“什么名言,你快说。”
孟教授说:“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我喜欢目前自己所从事的一切,并对它始终深信不疑。作为一个彻底的实用现实主义者,我只对现实感兴趣,从不抱任何幻想,尤其对自己。”
“这老头神神叨叨的,说这话啥意思嘛!”白玉琴不解地问。
孟教授微微地笑了。
李忠说:“啥意思?丢掉幻想,面对现实,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炒股票。”
在大家议论的时候,小白脸和邢胖子一直一言不发。
小白脸还和过去一样,在瘦高个子没离开这个客户室以前,他只和瘦高个子一唱一和地谈点股票。瘦高个子走后,只有刘艳丽来了,他们在一起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他和其他人从不谈股票,也不说笑。
邢益民病好了后,不天天来营业厅,但来的时候一定是和小媳妇一起来。这天,他们也来了。股市的下跌对有着高血压的邢胖子来说,不是啥好事。突然的刺激会使他血压骤升,就可能会重蹈前次的覆辙。
宋翠莲正在和大家议论着,没有听到邢胖子的声音,心想:不好,邢老弟会不会出什么事。她忙回头向背对着他们的那排望去,看邢胖子和小媳妇还在那里看股票,就作了个小动作,指头轻轻地勾了勾,示意小媳妇过来。
小媳妇走了过来,宋翠莲小声对她说:“把邢老弟扶回去休息吧。”
小媳妇是个聪明人。她明白宋翠莲的意思,点了点头,回到邢胖子跟前说:“股市就这样了,咱回吧!”
邢胖子没有动屁股,两个眼死死地盯着屏幕,说:“股市还没收盘,回去干啥?”
宋翠莲扭头提高了声音说:“邢老弟,股市下跌是暂时的,还要上涨。回去休息吧,今天看也是白看,浪费时间。”
李忠也说:“回去吧,休息去。中国的股市前景绝对好,这只是暂时的回调。”
“回去吧!”“回去吧!”大家都在劝着。
邢胖子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说:“我知道大家的意思,我没事。谢谢,谢谢大家。”
小媳妇搀扶着邢胖子走出了客户室。
宋翠莲说:“不能大意,小心点好。把邢老弟再跌上一跤就瞎了!”
“小心点好”,“小心点好”,大家都赞同她的意见。
宋翠莲偏过头对李忠说:“前年,股市狂跌的时候,一楼大厅一个老头,看着自己的股票大跌,两手一拍,大喊一声‘完了’掉下椅子就再没起来。”
李忠瞪着眼听着,说:“还有这事?”
“股市啥事没有?跳楼的、自杀的,都有。”
杨亚南的机关枪又响了:“股票,立场不坚定,意志不坚强的人不要碰。炒股票的人,女的都得是江姐,男的都得是许云峰。叛徒普志高肯定不行,股市大跌的时候会吓得尿一裤子……”
刘艳丽走了进来,只听了后面的半句话,问:“谁尿了一裤子?”
“你。”杨亚南看不惯刘艳丽,有意这样说。
大家哈哈笑了。
刘艳丽脸红了,说了声“讨厌”,就转头嗲声对小白脸说:“我的股票也套住了,咋弄呀!”
“拿着,会涨上来的。”
她又趴在他肩上说:“我有些烦,下了班……”
小白脸用臂肘向后碰了她一下。她明白他的用意,生生地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下午收盘后,小白脸没有走,在客户室等着刘艳丽。
每天,股市收盘后,营业厅都要开个会,总经理要了解今天的情况,客户经理要汇报,相关负责人还要布置明天的工作。等这一切都完了,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刘艳丽匆匆地走了出来,坐着小白脸的车走了。
车一开动,小白脸就问刘艳丽:“去唱歌、跳舞,还是蹦迪?”
“去蓝湖避暑山庄,先吃饭,吃完饭跳舞。”
蓝湖避暑山庄在本市西郊的一个人工湖旁,古香古色的院子,掩映在层层古树之中,很是幽雅僻静,空气又很好,是个约会的好去处。
他们的车穿过繁华似锦的闹市,轻快地开进避暑山庄。他们把车一直开到餐厅门前,下了车,小白脸的手搭在刘艳丽的肩上,相拥着走了进去,要了一个小包间。
这里的服务是一流的。他们刚坐下,服务生就进来了,他一个手背在身后,一个手拿着菜谱,弯着腰递了上来,很有礼貌地说:“二位,你们吃点什么?”
小白脸拿过菜谱,递给刘艳丽说:“你点。”
刘艳丽也不客气,翻开菜谱就点了起来。她要了自己爱吃的美国深水鱼、红焖大虾、铁板牛肉,还要了三个凉菜,把菜谱啪地一合,说:“六个菜,六六大顺,一扫股市的晦气,就这样了。”
“喝点酒吧!”小白脸说,“一醉解千愁。咱也来个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出血。”
“别,要个二两的小瓶。咱还是哥俩好,能喝多少喝多少。”这刘艳丽也是个常上酒桌的人,对喝酒并不怕。
“好,来个二两小糊涂仙。”小白脸给服务生打了个响指。
很快,酒菜上齐了。他们碰着杯,喝着吃着聊着;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吃喝完。当然是小白脸结账。他毫不在乎地从口袋掏出张信用卡,甩给服务生说:“结账。”
结完账,他们又去跳舞。这避暑山庄,只有一个几十平方米、不大的一个所谓大厅,来这里的人多是有些档次的,更多要的是包间,所以这里设了几十个包间。
他们要了个包间。服务生打开电视,试好音响,端上水果、瓜子、茶,问了声:“先生还要什么,要不要酒?”
小白脸看着刘艳丽,请示似地问:“再要点啥?”
刘艳丽已拿起了话筒,急着要唱歌,说:“不要了。”
服务生退了出去。
他们轮番地唱了几首歌,歌声驱散了烦恼。刘艳丽唱得得意,跟着歌曲扭动起身子。
小白脸早已按捺不住了,提议两个人跳舞。
刘艳丽伸出双臂,搂住了小白脸的脖子,小白脸顺手抱住了她的腰。两个人脸贴着脸,胸对着胸,搂得紧紧地在晃着慢三。
慢慢地,小白脸的手开始不老实了,顺着刘艳丽的外衣滑了进去……刘艳丽趴在他的肩上,乖顺地由他作为。
她渐渐地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了变化。她嘻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轻声说:“你真坏。”
他得意地笑了:“我哪儿坏啊?”手从她的屁股摸到了前面。
她咯咯地笑了,就像正在寻情的母鸡。
他在她的耳边说:“不回去了,开个房间。”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他问:“谁打来的?”
她用手捂住了他的口,打开手机盖看着,用几乎是听不见的声音说:“我老公的。”
她对着手机说:“亲爱的,你回家了?我在和几个同事吃饭……我知道,一会儿就回来……”
放下手机,刘艳丽挤着媚眼,对小白脸说:“再玩一会,回。”
又玩了一会儿,小白脸结了账,他们离开了避暑山庄。
夜,黑洞洞的夜,见证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