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凖默也不是一点武功都不会，至少在他的手中，还有那把短匕首，虽然和长剑比起来有些弱势，但是他的能力补充了这一点。
正如他自己说的，在大草原里长大的人，在体力和敏捷上，都能和豹子相比。
而且，凖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他昨晚睡得很香甜，而百里昭却一夜奔波，这个体能上的差距，足以弥补一切。
龙茹凌不懂什么叫做战术，也看不出两人打斗的套路，她只是知道百里昭和凖默两人打了起来，兵戎相见，刀刀几乎都要见血。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你快去阻止他们啊，难道看着互相厮杀就是你们最大的爱好了吗？”
龙茹凌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朝着副将大叫，可是得到的却是沉默。
其实百里昭已经很君子了，他抑制住自己的火气，来了一个单挑，而不是群攻上去，直接把凖默撕扯碎片。
“我让你们说话啊！”
“公主，你还是不懂吗，你的身份你的立场，足以掀起一场战争，将军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
副将忽然间变得悲哀起来，他跟着百里昭少说也有七个年头 ，又怎么会看不懂百里昭的心思呢。
也许百里昭自己都不懂自己的心思，但是副将一定懂得，百里昭一直都以为自己把龙茹凌当做妹妹看待，而且一直都表现出很讨厌的神情。
可是，如果他是真的厌恶的话，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让龙茹凌一辈子多无法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不会让她进自己的府邸，更不会留着七年的信，用檀木盒装着待会洛阳去。
百里昭不是不爱龙茹凌，只是他太笨了，在发现自己爱上龙茹凌之前，就选择了讨厌她，就选择了为这个国家尽忠。
但是，今天这个局面，是他亲手造成了。事到如今，还可以改变什么，还可以自私的带她走，不顾身后的战争了么？
就在龙茹凌心急如焚的时候，闻讯而来的穆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加入对战，二比一，百里昭占不了上风。但是，却也不见占下风，三人对峙，也只是持平罢了。
见三人是越打越烈，完全没有住手的意思，龙茹凌心生一计，抬起脚往副将的脚面上狠狠的跺了下去，还碾了几下。
副将吃痛，稍微松开了钳制她的手，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又把她的手抓好。
“公主你别闹了， 那边刀剑无眼，就算你过去，又能做什么？”
“所以就眼睁睁看着吗，一定要等到分了胜负，伤痕累累才作罢吗？”
龙茹凌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打，刀剑无眼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谈，男人们的天下，从来都是她不懂的事。可是，却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副将，你不去阻止，我去。”
龙茹凌是任性的，不管周遭发生什么事，都是那么任性。副将要钳制她的手，必然离她很近，近到只需要稍微靠近，就可以贴上他的胸膛。
龙茹凌用力靠了上去，踮起脚在他锁骨一下的位置狠狠咬过去，细白整齐的牙齿，还真的不仅仅是用来摆设。
副将见她凑过来，自然要躲开，可是又躲不开，生生被咬了一下，感觉都快要撕下一块肉那么痛。钳制她的手松开以后，没等再次反应过来，龙茹凌已经跑了过去。
无论是谁受伤，都不是她所想看到的，而她能做的事情，也就是挡在其中。虽然，她拿不准，凖默和百里昭会不会没把她看清，然后一刀劈了下去呢？
不过，她显然是想多了。
百里昭手中的长剑，是卵足了劲，毫不留情的朝着凖默砍过去，但是龙茹凌像一阵风一样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因为太害怕只懂得张着手臂，闭着眼，连躲避都来不及。
他心中大骇，想要把剑收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顺着刀锋，把自己的身体压过去，接着冲力把龙茹凌撞开，可是这样也很容易让自己手中的剑反弹力度，割伤自己。
所以，当他半个身子顺过去，把龙茹凌狠狠的撞倒在雪地上时，长剑反过来的剑气在他的手臂上拉出了一条很长的血口。
龙茹凌趴在雪地上，样子狼狈至极，反正大周朝以来，还没有哪个公主像她这样的狼狈。被撞过的地方疼痛不已，让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凌儿。”
百里昭顾不上自己的伤，已经把雪地染红了一片，伸手把她扶着坐起来，关切的看她有没有受伤。他一身铜皮铁骨，在漠北早就锻炼出来，可是龙茹凌却是水做的，稍微一撞，都能青黑一片。
龙茹凌一下就看到刺眼的红色，她连忙抓过他的手臂，用手捂在伤口上，可是怎么都捂不住，血透过她的指缝渗了出来。
“你受伤了，怎么办，这么多血。”
龙茹凌手忙脚乱的，又慌又急，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她果然是一个很没有用的人，什么都帮不了，只会在这里拖累后退。
百里昭不喜欢她，讨厌她是应该的。
百里昭倒是没有表现出有多疼痛的样子，他拍了一下龙茹凌的头，站起来，准备继续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就算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他没有错，如果说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那都是因为我。阿昭，你不可以杀人啊。”
龙茹凌抓着他的手，恳切的说着。
凖默此刻倒像是一个多余的人，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拉扯，自己像一个笑话一样。
“既然已经到了雪山了，那我也该离开了，但是公主，如果你真的愿意再看到我，就一定还会见面的。”
他说完，竟然觉得有些落寞，到了最后，龙茹凌还是选择了百里昭，而他依旧是一个多余的人。
果然，这半年像朋友一样的相处，终究是比不过他们十几年的感情。
“凖默……”
龙茹凌张开嘴，叫了他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可以让他留下来的理由。他只是商人，恰好来到队伍里，现在已经到了这里，过了雪山就快到南庭，他实在没有必要再留下来。
“四……凖默。”
穆狄见状，赶忙跟着跑上去，他带来的兵马，也跟着撤退。
龙茹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营地的，她呆滞着神情，一直等到琼月帮她沐浴完，抱着她痛哭以后，她才稍微有点恢复过来。
水碧和琼月两人蹲坐在一旁看着她，好像在检查着有没有少了哪一块肉。
“你们去看看，凖默走了么”
龙茹凌抬起头，小声的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