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跪下并没有太多的声响,或许只是哥哥这个年纪与性格,把面子和尊严看的太过重要,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要强还是傻,总之,他就是让人无可奈何,他优秀,这让人没话可说,他会隐忍且沉默,这,这让人着迷。
所以他跪下,之所以会让母亲止住眼泪,并且震惊而不可置信,不是这头磕的有多响,而是这终究没法想到的事,尤其于他,不大真实。
我该说,这是……态度吗?
哥哥总是让人……无奈又心疼。我看见妈妈怔怔地看着他,我明知道不管怎样,从小到大,不管哥哥怎么样,父母的反应最大不过流泪,终究不可能动手。但我还是心生期盼,望着母亲能打打他,解解气,以出个先例,好让他有所收敛。但母亲……我似乎也毫无办法。
很显然,最后母亲那重重的一口气叹了出去后,就表明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只是还有几个困惑不得而解,只好强忍声音颤抖,这种忍耐无异于高官看见到手的利益最后败于心中的恐惧,最后利益随之而灭。这种眼睁睁看着心心念念逃走的颤抖,才得以与母亲的声音相提并论。
妈妈微闭着眼睛,应当是不大敢看他,且绝不是不想。说道:“你怎么会回家?”
我低下的头抬的极其迅速,却瞧着身旁不敢坐于母亲一旁的父亲也急于表现这从未有过的求知欲,只是幅度太大,急切败露。像是急于取胜,无奈最后紧要关头被人要住把柄。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父亲,父亲连忙低下头,此时令我甚为感动的是,父亲在生死关头并未忘记我这个女儿,乘机拉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表现的太过明显,我心下一阵感动,想着父亲之前偷偷喝酒且不醉不归这事暂时先搁置着,却又无奈的被母亲发现了我这个尽力压低自己存在感的导火线,母亲看着我低的愈发下的头,问:“怎么回来了。”
我本来大可以装成这是刚刚那句话的延续,他只是再问颜哲而已。只是母亲显然十分了解我,最后又加了一句“颜微”,就好像一条鱼终于从卖鱼人手里溜走,不料这卖鱼人却是个倔性子,并十分要强,最后还是未能逃出她手掌心里的那张网。
我痛恨着父亲那大意的动作,想着那暂时搁置下的事的“暂时”要缩短,等母亲气消后再说无妨。于是忍痛答道,“我晕倒了,医生说月经不调秦老师让我回来的。”我自信我这声音绝对与平常形象相反,因为妈妈竟然只是让我回去休息,这让我如同进了网的鱼又重新溜回水里的畅快。于是打算会房,可我又转念一想,哥哥那事还未听完,如此一来岂不坏了性质,欲要留步,又被与颜哲同款母亲眼睛里的严厉之色慑住,只得想着会房偷听。
回了房,我微掩着房门,侧耳倾听,只是母亲一向注重质量,这房子隔音效果太好。我此时的心情与半夜偷看言情剧的心情完全相反,就恨自己没有超能力,可隐了形去听听。
我坐在书桌前,双手支撑着头,脑袋一晃一晃,像是要晃出什么东西一般。忽又觉得脑子乱成哥哥房里各种充电器所缠成的线一般繁琐,于是以最后三下摇头作为结束,看向窗外,静静的天空凭是出现几只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心中又出现一种从未有的空凉,那情绪来的莫名,叫人推也推不走,只好任由它在那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