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顿时我就觉得眼前一片昏暗，整个身子好像颠倒了过来。其实我对自己的处境有着难以去正视的怯懦感。我觉得自己已经深深陷入到一种难于自拔的境地中，什么都看不清，但又总想去看清楚，于是就开始猜测着。猜测是对自己的彻底失望。现在我即怯懦又失望。实际上，我已经不相信自己了，面对现在的状况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自信。这下可真完了，我心想着。我使着最后一点力气抱怨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现在还在抱怨着，我需要拯救自己。很明显，现在已经没有了值得去眷念的，也许我会不顾一切的抛弃现在。我已经受够了，只有放弃才是真正的拯救自己。在我觉得身体颠倒了以后，心跳就开始加快了，一种沉沉的感觉让我有些喘不过气。其实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一时间喘不过气，现在让我难以忍受的是身体颠倒过来的晕眩感觉。我简直就快要吐出来了。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填饱过肚子。即使真的要吐我也吐不出来。也许真正让我无法散发出光亮的原因是自己太饥渴了。其实吃不饱对于现在吃饱或没有吃饱是无关紧要的，我始终都觉得自己不能散发出光亮是因为抱怨太多了。当我觉得已经用完了最后一点力量时，我感觉微弱的希望还存在着。我对把自己紧紧吸住的石壁一无所知，也许这只是在感觉无法自拔时才会有的想法。也许从现在起就开始好转了，微弱的希望就像一个火苗慢慢点燃着自己内心，也许强大的力量从来都只深藏在内心，也许强大的力量从未脱离过自己的身体。现在我只需要让内心变亮，然后找到强大的力量。我找准了方向，有了方向就不会再不知所措了。脑海里那种昏暗的景象消失了，也不觉得晕眩了，但我仍觉得自己身体是颠倒的。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颠倒了，但我就是觉得自己已经颠倒了。其实让自己的身体颠倒是没有一点好处的，除了能感到一种沉沉的压迫，就只有对身体颠倒的难以忍受了。随着微弱的希望渐渐变得强烈，我开始有了很清晰的意识。我想象着自己颠倒时的那种窘态，甚至都觉得自己全身在抽搐。我觉得是因为整个大地翻转了过来，所以我就随着整个石壁颠倒了。其实我不可能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颠倒，大地也不可能翻转，现在我处在一种不真实的状态中。我必须把自己从不真实的感觉中拉扯出来，然后鞭挞着自己，让自己能够牢牢记住这次教训。我已经戳穿了自己犯的错，将自己拉扯了出来。当我清楚的看到事实时，我真的很高兴，因为现在的事实总是比错误更能被接受。也许我很快就能得到解救，脱离石壁。我想得越来越多了，想到自己脱离了石壁还要在石壁上攀爬，想到自己一次次从石壁上摔落下来。我对自己真的已经难以忍受了，因为我想到太多自己无法承受时的情形，忍受着痛苦却又无能为力。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有眷念的情愫，我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眷念着。其实我一直都期望着自己对任何事情都有一种留存心底的冲动，我觉得自己应该记住任何经历过的事情。现在无论我是怎样的处境，虽然我会感到自己的怯懦，会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但我会由着内心深处的情感指引去解决现在的问题。我不确定是否真的还有情感能指引自己。当我想到自己强大力量渐渐消失时，我已经是绞尽脑汁了，但我真的不知道强大的力量到哪里去了。我觉得强大的力量隐藏在内心里只是毫无办法时的想法，也是仅有的一个想法。事实上我就该认真对待自己的任何一个想法，现在我试图在内心里找到强大的力量是正确的选择。我需要让自己微弱的希望变得更加强烈，让强烈的希望引燃自己。我需要有充足的勇气才能真正使出强大的力量，我需要燃烧自己来获得勇气。就在一瞬间，我拯救了自己，突然我就充满了力量和充满了勇气。当我刚刚睁开眼，我就开始不停的向上攀爬着，手脚并用，就那么一直向上攀爬着。也许我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也许我正向着绝境爬去。也许由于一时间强大的力量和充足的勇气让我没能及时作出反应，也许现在我还在反应着。我根本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现在的身体就像不是我的，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在使尽全力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使劲向上爬着是否正确，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靠近石壁。我不敢想象当自己反应过来时会是怎样一种情形，也许我会无法再使尽全力，也许我会对自己难以忍受，觉得自己就不该爬上石壁。我在继续向上爬着，可我还是像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已经爬到了什么位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在光滑的石壁上攀爬的。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但已经有着许多的疑问压在心头了。我想到自己如果心力交瘁会是怎样一种结果，我会痛苦，会为自己难过。我不想为现在自己所做的焦虑不安了，我不会再理会自己了。事实是，我已经感觉到身体开始变得麻木，我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的。我该怎么办，我心想着。我觉得自己已经清醒了，但现在清醒或不清醒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我已经爬得很高了，也许只是我想象的一个高度，也许爬得更高。我对现在的状况已经很清楚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松手。虽然我没有向身下看一眼，但如果我摔下去了肯定就再也站不起来。当我刚刚清醒时就意识到了现在状况的严峻。虽然身体还是像不听使唤似的一直向上攀爬着，但很明显的变慢了。事实上我不觉得自己一直都在使尽全力向上攀爬着，甚至我都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力不从心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倾尽全力，也许不会有机会了，也许从现在开始才会倾尽全力的。我知道一种确定无疑的形势，就是让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泄气，因为现在我依然有勇气有力量还可以使劲一番。不论是否还能倾尽全力向上攀爬着，我都已经无路可退了，现在只能向上爬或直接摔下去。我看清了自己现在处在一个无比艰难的境况中。一时间我就觉得自己不该清醒的，我真的不想面对事实，我觉得自己没有一刻是轻松自在的，我真的想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知道不能想得太多了，因为我会感到心烦意乱，感到难以自持。现在，我仍然能够感受到一种无法平息的痛处，我觉得自己不得不绞尽脑汁了。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更加坚持，想着怎样攀爬会让自己感觉好受些。我想到了很多很多，可都显得非常不切实际，慢慢的就有一种让我难以忍受的情绪生成了。现在我无法集中注意力在攀爬上，我随时都可能摔落下去。我不知道自己的那种难以忍受的情绪是怎样生成的，但那种情绪已经掩盖了我的担忧和焦虑。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让自己的情绪更加难以忍受。其实难以忍受的情绪能让我更加使劲，让我能够更加用力的去抓握着石壁。已经没有了后退的机会了，我对自己说着。爬着爬着，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越发麻木了，觉得很难再使劲了，就感觉自己有强大的力量但又使不出来。现在我的身体挪动一下都显得非常的缓慢了，就像停止了攀爬一样。也许我已经忍受不了自己的情绪了，也许就是因为情绪变得的更加难以忍受了才至使自己的动作变得缓慢。我的一只脚来回摆动着，始终找不到踏脚的地方。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已经没有了踏脚的地方。也许我只是为了找到踏脚的地方才会变得缓慢的。事实上我不清楚，也不明白，对现在的状况我已经失去了清醒的认识。我真的很难再接受现在的自己了，我能看到自己难受的表情，也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在不住颤抖。我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也许是时候让自己更沉寂了，也许只需沉着得好好想一想就会好起来的。我仰着头看着自己紧紧抓住石壁的双手，真的想象不出自己究竟是怎样抓紧润滑的石壁的，即使石壁上有很多突出也不至于抓得像现在这样紧。我发现了太多的问题，可我无法解释，只有生生吞进肚子里了，现在我没有感到心烦意乱就应该值得庆幸了。我低垂着头看了看身下，我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攀爬上来的，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悬停在空中了，无依无靠。当我第一眼看到石壁就预料到现在境况的发生。我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还想着要继续攀爬，虽然现在我觉得按原路返回比继续攀爬要艰难，但这不表示我必须继续向上攀爬着。也许现在我不再动弹才是最好的，让自己歇息一下，至少在自己摔下去的时候不会感觉很疲乏。歇息一会儿也许可以让我不再抱怨，让我能够为自己找到更好的方式去接受即将摔落下去的事实，我想让自己在最后时刻接受一回事实。也许实际的状况是我根本无法面对现实。我攀爬得很高了，也攀爬了很久，最后我还是会摔落下去，我真的很难去接受。不断的抱怨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因为我已经太过激动，我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我会慢慢的把自己侵蚀，然后慢慢忘记自己，慢慢的我就会彻底放弃自己。整个过程会非常迅速，我将带着最不安最焦急的情绪摔落下去。我想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没有不真实的，现在我所经受的就是那样的真实。我想要继续向上爬着，不能再等了，等待只会让我的情绪更加无法稳定。我必须继续向上爬着，不管多慢我都要继续向上爬着，可事实上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继续向上爬着。我看着自己细瘦的双手，我真的想知道自己究竟怎么爬上石壁的，也许我该闭着眼睛继续向上爬，但我不愿去承认自己细瘦的双手能够牢牢的抓住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