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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锦江情(1)

小序:成都,生我养我的城市,自古就是一座诗意

的城市,李白自此出川去,杜甫落难到此来,皆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锦绣诗篇。

我家离杜甫草堂不远,小时候,或随父母,或随学校组织的春游,常去玩耍,每每看到牌匾上那些诗句,尽管不懂意思,但读起来那朗朗上口的音乐美感,总让一个童子驻足半天,不愿离去。“锦江春色公占去,草堂人日我归来”,“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杆。”就是那时候读上一两遍后记住的,至今难忘,那时尚不足十岁。踏入职场后担任日语导游期间,又不知道多少次带领日本游客前往杜甫草堂,每每遗憾于那些美妙的诗句没法用日语译出。

微臣忽然生出一个猜想,诗歌其实没那么高大上,让一个童子读上一两遍也能记住的诗,就是好诗;若是连一个成年人读了之后也要想半天才大体明白诗人到底想说什么,就不是好诗。李白那些脍炙人口流传至今的好诗篇,其实都是大白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哪一句不是大白话?哪一个童子读上三遍记不住?

人民的语言就是最好的诗歌原材料。

成都市民的语言幽默诙谐,是一座诗人作家们取之不尽的原材料宝库。连微臣这么个笨人,饶天之幸,生于斯,长于斯,侵淫日久,也多少沾染了点成都市民幽默诙谐的灵光。

说来笑话,微臣的首部长篇小说《职场现形记》,就是因为跟三岁小侄儿天仁打架打输了,胡编瞎写,居然歪打正着,凭着这一本报复三岁小侄儿天仁的荒唐小说,挤进了作家之列,位添末座。近两年来,又因为上了伊藤礼治的当,被他骗掉7万块钱后瞎写诗歌成了个诗人。

微臣自己想来也发笑,微臣成为作家诗人的故事本身,就是一个幽默诙谐的故事。这得得益于成都这个语言土壤,若不是生活于成都这个语言土壤中,微臣恐怕也没那幽默感拿自己开涮,将自己变成个笑料供众人哂笑。

所以,微臣觉得,成都这块语言土壤是一块盛产作家诗人的好土壤,是一块作家诗人盛产好作品的好土壤。

2013年春季,忽然天眼洞开重新发现了成都似的,抬头望去,觉到成都到处都洋溢着诗情。

成都的市树银杏,就是一首诗;成都的市花芙蓉,也是一首诗。

自那以后,成都的古迹新景,趣闻传说,街边小吃,烈女靓妹,尽采入诗,居然弄出一箩筐来,整理如下。

以上,是为小序。

成都市树银杏

树中伟丈夫,柔情兼傲骨。

你歌我婆娑,我舞你吟颂。

春来风为媒,秋至白果熟。

几度洪荒劫,情漫天地中。

注:成都市树银杏,又名公孙树,雌雄异株,雌树近旁必有一雄树,缺一皆亡,难以传子。

成都市花芙蓉花

当年秋来我独尊,姹紫嫣红覆锦城。

人生自古知音少,臣妾千年独忆君。

花开满树尽双色,一红一白多并蒂。

知音千年驾鹤去,红为赤心白哀思。

注:成都市花木芙蓉,相传五代时蜀主孟昶偏爱芙蓉,命遍城墙尽种芙蓉。从此,成都得名蓉城。

成都天府广场古木

古木无言居闹市,阅尽沧桑三千年。

神龟绕河定宏基,李冰率民治水患。

相如驷马高车回,献忠七杀无生还。

如今古城大拆迁,古木默默又无言。

成都万里桥

送君千里终须别,东吴之行自此始。

君家高堂委愚兄,国事还需仰仗君。

危急存亡图霸业,浪汹滩险君谨慎。

恨有巫山遮望眼,日夜桥头辨帆影。

注:成都万里桥,诸葛亮送别费祎出使东吴处。

夷陵古战场

东赴建康过夷陵,狼烟未散绕三峡。

主上一怒动天威,一念死生千万家。

从来黎民尽炮灰,万骨夯筑大王旗。

设若帝王尽阿斗,华夏千年应太平。

锦 江

当年纵情锦江边,夜向花丛会婵娟。

明月一轮映波心,虫鸣阵阵绕耳畔。

相思绵绵苦昼长,情话滔滔恨夜短。

锦江依旧万古流,波心何处觅月圆?

呜呼一去不复归,浪起浪落空映月。

春草覆岸绿又枯,浮云漫卷去复来。

涓涓滴滴自西岭,浩浩荡荡向东吴。

手捧清流珠泪湧,问声逝去都是甚?

锦江滔滔连浦江,暗问何处是家乡?

身似浮萍逐流波,心连两处独飘零。

故乡仿佛是他乡,他乡梦里是故乡。

何时再得冲天起,九霄俯首辨分明?

来自微信四

锦江悠悠万古流,白云苍狗变春秋。

蜀王金牛致秦军,五担帅台掩土丘。

武候祠里余泥塑,九里堤上无城楼。

回望青城俯天际,似笑人间徒争斗。

锦江也曾涌金沙,锦江岸边几人家。

人家不知何处去,锦江依旧涛喧哗。

蜀宫夜宴成绝响,惠陵荒芜飞芦花。

岁月悠悠东逝水,青丝转眼变白发。

成都永陵

王侯将相归宿地,庶民百姓安乐窝。

大门洞开候君来,世人休想躲得过。

得高歌处且高歌,能行乐时且行乐。

大家别挤都得进,最后一个就是我。

去年今日过此门,遥望门内唯帝君。

今年今日过此门,门内依稀见故人。

来年今日过此门,门内新客又有谁?

—年—年秋去也,新朋旧友皆长生。

成都自古温柔乡,小酒小吃小女郎。

偶而出个小朝庭,尽皆偏安命不长。

温柔乡中享诗酒,酒酣落笔娱帝王。

帝王夜夜宴蜀宫,哪能拔剑拒虎狼?

成都永陵歌伎

曾为君王吹玉萧,人随王去余音绕。

隔空尤闻蜀宫宴,可怜骨枯香魂消。

成都街头小吃酸辣粉

若无饕餮三分胆,哪个食客敢下箸?

麻辣酸甜五味恶,一碗送你下地府。

哭川军抗日纪念碑

草鞋大刀火药枪,川军男儿赴疆场。

我为壮士祭薄酒,未语先咽泪沾裳。

一寸河山一寸血,三十万人赴国殇。

青天白日满地红,四万万人同声唱。

成都宽窄巷子

八旗健儿似虎狼,到此亦且销兵锋。

沿街酒肆八百家,依稀犹闻哗拳声。

百年满城烟销尽,雕弓金镫邈难寻。

满洲铁骑遗嗣在,手提鸟笼话八旗。

骁骑三千征西来,白山黑水是祖籍。

把酒闲话当年事,笑言杀成—家人。

弓刀闲久生锈迹,马放南山听鸟音。

一朝国难临当头,满人汉人共流血。

咏黄荃

两朝事三主,—生步青云。

任尔狗咬狗,哪关我鸟事?

注:黄荃,五代成都画家,擅画花鸟。

南河农家乐

南河绕芳甸,竹林掩柴扉。

主人把酒来,笑言无珍味。

鲤鱼刚起河,山鸡新屠宰。

老妇不知烹,农家寻常菜。

黄忠坟

忽忆老黄忠,耄耋挽铁弓。

挥刀斩名将,纵马敌万夫。

寿高勇不减,堂堂列五虎。

坟在我家旁,儿时常嬉游。

童声吼破天,竹刀乱挥舞。

嬉戏变征战,童子渐成翁。

低头问宝刀:老子果老乎?

三军放马来,休想留活口。

赵云赞

最爱是赵云,智勇冠三军。

白袍银铠甲,银枪梨花飞。

单骑救后主,如入无人境。

七十犹能战,立马退曹兵。

百战无败绩,关张哪可比?

智不逊孔明,勇堪冠三军。

惜乎我晚生,愿为执帅旗。

成都望江公园散花楼

万里桥边女校书,生前男子亦无数。

若无天生咏絮才,怕被污为一****?

黄昏独上散花楼,望断天涯催人愁。

恨我晚生一千年,才情堪交女校书。

浣花溪

此河原名浣花溪,子美曾在河边居。

河上依稀漂诗香,不信你且深呼吸。

黄鹂翠柳望西岭,茅屋秋风恸广宇。

千年弹指几沧桑,河水依旧泛涟漪。

子美去后又放翁,皆曾在此河边居。

人去魂留万古在,锦水淌淌飘诗魂。

从前锦水清且醇,鹅鸭嘎嘎欢歌声。

路人口渴掬三杯,不会吟诗也会吟。

金沙太阳神鸟

沉寂地下八千年,一朝破土向天歌。

千年沧桑弹指过,河山己非旧山河。

蝅丛鱼凫启山林,李冰二郎镇洪波。

代代焚身传薪火,薪火传至你和我。

金乌振翅九万里,不信太阳终落坡。

纵使焚身亦无悔,化作光明照山河。

二郎荷担超五岳,望帝化羽唤春播。

代代先民不畏死,热血铸就古蜀国。

噩梦一场八千年,梦里时时哭神州。

雾霾重重鬼魅多,洪涛汹汹黎民苦。

岁月悠悠见沧桑,可有一日天放晴?

何日再得冲天起? 愿化光明俱日焚。

鸿濛初开点祭火,代代先民共捐躯。

尔来四万八千岁,祭火熊熊燃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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