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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晓得这些人有没有一个有用的,哼!”盖斯乐说。这时,他注意到屋子里有两个孩子,便叫住了小西维特,给了他一个硬币。这个盖斯乐,是个了不起的人。顺便说一声,他看起来有点疲倦了,眼边有点红。可能是由于休息不够;喝烈酒也会有同样的后果。但是他一点也不沮丧;虽然他不时说过个说那个,他却一直在思考着他的文件,因为他突然拿起笔来,又在纸上写了什么。

最后,他似乎终于写好了。

他转过去对艾萨克说:“好啦,我已经说过,它不能让你立刻变成富翁,这笔买卖。但是以后还会有更多。我们可以订好,这样以后你就可以得的更多了。不管怎么样吧,我可以现在就给你两百。”

艾萨克对于整件事情实在是不大清楚,但两百元不论怎么说都是另一个奇迹,一笔说不过去的大钱。当然,他可能只是得到一张纸,上面写着要给他两百,而不是给他现款,但是没关系。艾萨克现在脑子里没有别的东西。

“你认为她可以得到赦免吗?”他问。

“呃!噢,你太太!哼,如果村里有电报局,我会打一通电报到特隆赫姆,问问她是不是已经放出来了。”艾萨克听人说过电报:奇怪的东西,挂在大柱子上的线,一种完全高出地面的东西。提到这个,似乎摇动了他对盖斯乐的大话的信心。他焦急地问:“假如国王说不行呢?”

盖斯乐说:“如果这样,我就把我的补充资料送上去,上面把整件事情写得详详细细。那时候,他们就‘非得’放她不行,一丁点问题都没有。”

然后他把他写的念一遍:土地买卖契约。两百元现款,以后,很高百分比的红利。或者,再给一笔钱,永远买断。“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盖斯乐说。

艾萨克本来早就可以签好了,可是他并不是学者;他整整一辈子,除了在木头上刻缩写字母以外,没有动过文笔。但那可恶的东西奥莲却在那里看着,他拿起笔来——那么可恶的东西,那么轻,不好弄——把笔尖向着下面,“写了”他的名字。盖斯乐接着加了点什么,可能是什么解释,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则做证人,也签了名。

订好了。

可是奥莲还在,站着不动,其实真是到现在她才变得那么僵硬了。会发生什么事?

“桌子上摆吃的,奥莲,”艾萨克说,可能带着一点威严,因为他的名字写在纸上了。“我们能有什么吃什么吧,”他对盖斯乐说。

“闻着香得很,”盖斯乐说,“好肉,好酒。这里,艾萨克,你的钱!”盖斯乐掏出皮夹子——也是又厚又肥——抽两叠钞票,放下。“自己数数看。”

没有一个动作,一个声音。

“艾萨克。”盖斯乐又说。

“哎,好,”艾萨克说,低低的,不知所措。“这不是我要求的,也不会——在你为我们做的事以后。”

“那是十个十元——应该是;这是二十个五元,”盖斯乐短短地说。“我希望不久你的份会比这个还多。”

这时是奥莲从她的目瞪口呆中恢复了神智。奇迹毕竟发生了。她开始弄吃的。

第二天早上,盖斯乐到河边去,看磨房。很小,盖得也粗糙;对,一个给侏儒用的磨房,却又牢固,又有用。艾萨克把客人沿着河带得更远一点,给他看了一个瀑布,他在那里已经动工了,而如果神赐给他健康,它将要变成一个锯房。“惟一不好的是,”他说,“离学校太远:我将来不得不让孩子们住到村里去。”但那事事敏捷的盖斯乐,发现这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在这里来买地开垦的人会越来越多,”他说,“不久就够办一所学校了。”

“哎,可能,可是那得等我的孩子们都已长大了。”

“好哇,那为什么不叫他们住到村里去呢?你可以用车把他们送下去,带些吃的,每三个——或六个星期把他们带上来一趟;那你很容易做到,是不是?”

“哎,可能。”艾萨克说。

哎,一切都会很容易,如果英格回家来。房子、土地、食粮,还有很多了不起的东西,甚至他还有了一大笔钱,还有他的力气;他硬得像钉子。健康跟力气——哎,充充实实的,没有损耗的,哪一方面说都是这样,男人的健康与力气。

盖斯乐走了以后,艾萨克开始想了许多肆意的事。哎,因为盖斯乐,这他们全家的福佑,在走的时候不是说他会尽快拍一份电报来吗?“两个星期以后,你可以到邮局去看看。”他说。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奇妙了。艾萨克开始为货车做一个座位。当然,是个在运肥料时可以拿下来的座位;如果有人要坐车,又可以放上去。当他做好了,看起来是那么白那么新,不得不漆得暗一点。至于涂漆,倒是有很多东西等着呢!整个地方都需要漆。而且他已经想了好几年,要盖个像样的、有桥的仓房,把谷子放进去。他也想过把锯房完成;把他所有耕过的地加上篱;在山里的湖中造一条小船。很多东西他想过要做的。但是,他虽然艰苦地做——艰苦得不合理——又有什么能少得了时间呢?时间——是时间太缺乏了。不知不觉又是星期天了,刚刚过,看吧,又是星期天!

漆,是一定会的,不管怎么说;这是完了的。房子都灰灰秃秃的——好像只穿了衬衫似的。在忙季以前还有一段时间;春天几乎还没有开始,小动物出来了,地上还盖着霜。

艾萨克走路到村子,带了几十只蛋去卖,带回来油漆。足够一间房的,就把仓房涂了红色。他又去买来一些,这次是黄褐色,涂住的房子。“哎,正和我说的一样,这里要漂亮,要了不起了。”奥莲天天抱怨说。哎,奥莲可以猜到,她在塞兰拉的时候不多了;她顽强得很,足可以忍受得了,尽管会很不是味道。艾萨克这方面呢,他现在不再去跟她挖旧疮疤,尽管到最后她又偷又浪费。他送给她一只小阉羊;毕竟,她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做了事,很少得什么报酬。奥莲对孩子也并不坏,她不严厉,不刻板,待孩子很巧,听孩子们说话,多多少少让他们按喜欢的样子去做。如果她在做乳酪的时候他们来了,她会给他们一块尝尝;如果星期天他们要求不要洗脸,她也答应。

艾萨克把他的墙涂了第一道漆以后,又到村里把他要的漆全都买回来。他一共涂了三道,窗栏和墙角用白色的。现在,回来的时候,看着他上坡上的家,像是童话里的宫殿了。荒野有人住了,简直不认得了,天赐的福降临到上面。生命从长长的梦中在那里产生了,人类生活在那里了,孩子在房子周围玩耍。森林又大又慈祥的展伸着,一直到蓝色的山顶。

但艾萨克最后一次去买油漆的时候。店老板给了他一个蓝色的信封,上面印着纹饰,缴了五个硬币。那是电报,由信差送来,盖斯乐拍来的。天保佑那个盖斯乐,那个奇妙的人!电报只几个字,英格自由了:“尽快回家。盖斯乐。”小店奇怪地旋转起来了;柜台和店里的人突然好还好远了。艾萨克听到自己在说——其实不如说感觉到自己在说:“老天爷!赞美神,和感谢神。”

“她超不过明天就会到了,”老板说,“如果她及时离开特隆赫姆的话。”

“嗬!”艾萨克说。

他等到第二天。递送员从汽船靠岸的地方带了信件来了,可是没有见到英格。“那么,她非得下个星期才能到了。”老板说。

毕竟,有这段时间等待也是好的——艾萨克有很多事要做。他可以把什么都忘记吗?疏忽了他的地?他又回家来,开始运粪肥出去。不久就做完了。他插了一根撬棍在地里,看着一天天怎么消失。现在,太阳又大又强了,雪已去,处处透绿;牛羊都放出去吃草。艾萨克用了一天犁地,以后几天播种,种马铃薯,嗬,小孩子们也种起马铃薯来,像小天使似的:天赐的小手。他们的爸爸怎么能不看着呢?

然后,艾萨克在河边把车洗干净,把座位装上去。跟孩子们讲了要做个小旅行;他必须到村里去一趟。

“可是为什么你不走路呢?”

“今天不,我今天就是想赶马车去才好。”

“我们不能也去吗?”

“你们已经是好孩子了,这次留在家里。你们的妈妈马上要回来了,她会教你们很多东西。”

艾利修斯最喜欢的就是学东西,他问:“爸爸,你在纸上写字的时候——觉得什么样子?”

“怎么呢,差不多什么也不觉得,就好像手上什么没有似的。”

“可是它不溜吗,像在冰上?”

“什么溜?”

“那种笔呀,你写东西的那种东西?”

“哎,是有支笔。可是你必须学着指挥它呀,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但那小西维特,他是另一种心眼儿,他不说笔的事,他要坐车;只是在马上套以前坐在座位上,这样赶着,赶着一辆没马的马车,说多快有多快。而就是因为他这样一来,他们的爸爸叫他们两个都坐上来,带了他们好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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