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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身残志坚(下)

一众人等很快出了绵阳,直奔玉龙雪山。一路上在雷明等人的精心照料下,寒烟公主身体渐渐恢复。虽然依旧躺着,手足俱不能动,口哑耳聋,但是她自从得到雷明的真爱,人生不再悲戚,充满着美好的憧憬。众人见到寒烟公主已摆脱阴影,也都替她高兴。

一日,众人来到CD。好大一座城市,繁华的街道,南来北往的人流,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不愧为“天府之国”的美称。

泥鳅掀开车上窗帘大声道:“雷大哥,请停下车,我有话说。”雷明忙勒马,问道:“何事?”泥鳅道:“我们与其投客栈,不如去蜀王府。”雷明拍了拍额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其实雷明另有一番计较,虽然寒烟公主身子恢复快,但毕竟伤得很重,况且前面山高路远,险恶重重,不知会发生何事,带上莺儿终究不便。万一再发生类似的事自己将决计不会原谅自己。一路上,莺儿虽然欢快,但毕竟不是在家中那样舒适,有时莺儿强忍疼痛,自己看见了也心如刀绞,不知怎样安慰她。现在如果把莺儿放在蜀王府中,自己也会放心去寻找破龙剑,她也不会受颠沛之苦,岂不两全其美。故雷明一听到泥鳅之言,欣喜若狂。香雪公主在马上道:“如果去投蜀王的话,那脱身将不易。”雷明道:“勿须担心,我有计较。”打听清蜀王府的所在,众人直奔而去。

众人到了蜀王府前,见那蜀王府气势雄伟,森严壁垒的,门外家兵罗列,个个执刀执枪的。众人下车下马。泥鳅已换好宫中服饰,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通报一下。”泥鳅走进蜀王府,却被门外交戟之士拦住喝道:“什么人?竟敢私闯蜀王府该当何罪?”泥鳅昂首挺胸道:“报与你家大王,公主殿下在外求见。”交戟之士一听是公主求见,顿时笑容满面道:“您稍候,小的就去通报。”泥鳅道:“快点!公主可没有耐心等。”其中一名士兵撒腿就往里跑。

泥鳅正等得焦急时,忽听里面脚步声连连,知道蜀王出来,他又整整衣裳。果见那蜀王气宇不凡,雍容高贵地坐着轿子出来。泥鳅跪下道:“大王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蜀王道:“公主呢?”泥鳅道:“奴才为大王引路。”来到车前,泥鳅掀开车帘,道:“公主殿下,大王来看您。”蜀王下了轿,见寒烟公主躺在车里,除眼睛转动外,其他一动也不动,忙问道:“怎么会这样?”泥鳅下跪道:“奴才护驾不力,致使公主受伤,请大王恕罪。”那蜀王十年前曾经在皇宫见过寒烟公主一面。寒烟公主与十年前毕竟相貌大变,蜀王只见过一面,已经很模糊,况且公主乃金枝玉叶,不能随便出宫,怎么会到这儿来?心中不禁半信半疑。

泥鳅见蜀王将信将疑,连忙起身从寒烟公主腰中取下公主令牌递给蜀王。蜀王一看,和自己的令牌一模一样,确是皇家的身份信物,这才相信。他回头道:“恭送公主回王府,再去请大夫诊治。”

众人随蜀王进入王府。先把寒烟公主送入王宫后院,大夫已随后而来。诊断后,那大夫道:“公主伤势恐怕再也不能痊愈,小人实在无能为力。”蜀王问起原因,泥鳅道:“先让奴才为大王介绍以下几人。”他指着雷明道:“这位原来是一等内廷侍卫,现是公主殿下的夫君。”蜀王“哦”的一声,道:“原来是当朝驸马,失敬!”雷明下拜道:“岂敢!臣雷明拜见大王。”泥鳅指着香雪公主道:“这位是匈奴的香雪公主,是公主的结拜姐妹。”蜀王“嗯”了一声。泥鳅指着冷如霜道:“这位是冷如霜姑娘,也是公主的结拜姐妹。”指着紫芸道:“这位是国师的徒弟,紫芸道人。”蜀王“咦”了一声,问道:“国师可好?”紫芸道:“托大王洪福,师父无恙。”泥鳅最后指着阿大道:“这是公主的仆人。”

泥鳅介绍完众人后,就把为何出宫,如何出宫,寒烟公主如何受重伤一一述说,只把寒烟公主与端木俊成婚一事略去。蜀王听后半晌回过神来,叹道:“原来有这么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他又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寒烟公主道:“公主真可怜,受如此折磨。”雷明道:“大王请放心,臣定当尽心照料公主。”蜀王道:“如此一来,你们什么时候去玉龙雪山?”雷明道:“越快越好。臣有个请求,望大王恩准。”蜀王道:“何事?”雷明道:“前途凶险,臣实在不忍再让公主受苦,希望大王代臣照顾公主。待臣寻到破龙剑斩杀蚩尤后,再来接回公主,不知大王意下如何?”蜀王道:“这有何不可。驸马为保汉室江山,帮忙涉险峻,不畏艰难,是我大汉之福。况且寡人已遣兵戎卫京畿,可惜寡人年老体衰,不能上沙场。但凡有力,寡人早就与皇上并肩作战,杀退妖魔鬼怪,捍卫我大汉铁桶江山。驸马放心前去,公主在此绝对安全。”雷明道:“谢大王。”蜀王道:“传下去,设宴招待贵宾。”泥鳅垂手道:“大王,让奴才留下来照看公主。”蜀王道:“也好,由宫中之人服侍照顾,公主不会陌生。等下寡人派人送饭菜过来。”泥鳅道:“谢大王!”

寒烟公主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摇了摇她,忙睁开双眼。只见泥鳅正端了一杯茶,望着自己。寒烟公主也感觉唇干舌燥,暗想:泥鳅还挺会服侍人,知道我在想什么。寒烟公主喝完这杯茶水,顿时解渴。泥鳅放下茶杯,替她翻翻身,到处揉捏,以防褥疮。不久就有丫鬟送饭菜过来,泥鳅道:“摆在一边。”那丫鬟甚是乖巧,笑道:“公公想必又饥又累了,不如休息吃点饭菜,让奴婢替公主揉揉。”泥鳅道:“也好,注意点!”那丫鬟道:“是!奴婢会小心服侍。”说着走到床边揉了起来。泥鳅见那丫鬟手脚利落,放心吃起饭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丫鬟道:“奴婢雪柳,不知公公贵姓?”泥鳅道:“什么公公不公公,叫我泥鳅就得了。”雪柳道:“岂敢。”泥鳅佯怒道:“再啰嗦,我可不高兴了。”雪柳忙道:“泥鳅大哥!”泥鳅笑道:“这还差不多。”又道:“今天的菜还蛮丰富的,又是鱼又是肉。”雪柳道:“泥鳅大哥是皇宫来的人,当然得盛情款待!”泥鳅道:“不知雪柳你吃了吗?”雪柳道:“奴婢已经吃饱,请泥鳅大哥慢慢享用。”

泥鳅走上前去,见寒烟公主已然睡着。他替她盖上被子道:“主子睡了,我一个人吃得无味,不如你陪我吃一点,就一点点。”雪柳见泥鳅很是诚恳,只好答应和他一起吃了起来。泥鳅道:“比起你们平时吃的饭菜如何?”雪柳道:“好吃多了。”泥鳅道:“我想也是,多吃点。”雪柳道:“泥鳅大哥你也吃啊!”泥鳅道:“我吃得多了,不足为奇。”雪柳道:“泥鳅大哥是一直服侍公主的吗?”泥鳅道:“不是的,有一段奇遇呢!”遂把如何跟寒烟公主的事添油加醋说与雪柳听。说得雪柳竟然忘记吃了。泥鳅道:“不要只顾听,菜都凉了。”雪柳道:“奴婢吃饱了,那后来呢?”泥鳅道:“这后来的故事实在曲折离奇,说上三天三夜说不完,总之是惊涛骇浪。”

雪柳嗫嚅道:“奴婢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问?”泥鳅道:“你我一见如故,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你大胆说吧。”雪柳指了指床上的寒烟公主问道:“公主怎么会弄成这样?”泥鳅叹了一口气,把寒烟公主如何受伤的经过描述一番,只略去端木俊一节不讲。雪柳听后仰天叹息道:“公主真是多灾多难,难道这一辈子就这样毁了。”泥鳅轻轻拍桌道:“幸亏雷大哥对主子义胆忠心,情意绵绵,愿与主子结为夫妇,照顾主子一生一世。这不,主子从此不再心灰意冷,有了依靠后,做人也有了乐趣。”雪柳道:“这为雷大哥真是奇男子,有如此夫婿相伴一生,公主应该很幸福。”泥鳅道:“可不是,这就叫做患难见真情。”雪柳道:“怎么泥鳅大哥不叫公主叫主子呢?”泥鳅道:“主要是在宫外不宜泄露主子的身份,久而久之叫惯了。”雪柳道:“泥鳅大哥真是幸运,能够跟在公主身边。”泥鳅道:“你也不错啊!服侍一方诸侯王。”雪柳道:“奴婢地位卑微,哪能服侍大王、王妃,只不过是在王府中递递茶水,扫扫院子的丫鬟而已。”泥鳅道:“怎么能让这么一位标致的丫鬟干这些粗活,真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不知所谓。”雪柳见泥鳅赞扬自己美貌,心中颇觉欢心。泥鳅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向大王讨你做我家主子的奴婢。”雪柳眼前一亮,道:“当真?”泥鳅道:“决不相欺,我们击掌相誓。”两人互击一掌,各自开心笑了起来。

只听有人道:“什么事这么好笑啊!”门已开,雪柳急忙站起来。香雪公主、冷如霜、紫芸、阿大、雷明走了进来。雪柳连忙收拾碗筷,欠身道:“奴婢告退!”走到门口,回头望了泥鳅一眼,泥鳅眨了眨眼睛,表示一定不忘记,雪柳点了点头,出去了。

雷明关上房门,道:“莺儿吃了吗?”泥鳅一拍脑门,道:“哎哟,我怎么忘了呢?”雷明走过去,看见寒烟公主双目紧闭,似已睡着,便道:“等醒来再吃吧!”香雪公主笑道:“你这泥鳅只记得与那俏丫鬟打情骂俏,就把你主子给忘记了,该打三百大板。”泥鳅只是抓耳挠腮,无言以对。紫芸笑道:“不要再取笑他了,看他脖子都快红了。”

雷明道:“我想了想,我们分成两路。我和冷姑娘、香雪公主、紫芸姑娘一起赴玉龙雪山寻找破龙剑。泥鳅和阿大留下照顾好莺儿,你们看如何?”香雪公主道:“雷大哥为何不留下呢?”雷明咬牙切齿道:“莺儿如此模样都是蚩尤这魔头一手造成的。我要寻到这把破龙剑亲手杀死蚩尤。”泥鳅大声道:“我和阿大一定会照顾好主子的,请大家放心。”阿大在旁点头。香雪公主道:“什么时候起程?”雷明望了寒烟公主一眼,道:“明天就起程。”香雪公主笑道:“那雷大哥好好和姐姐相处一下,我们各自回房吧!”

门外有人叫道:“王妃驾到!”门开处,蜀王妃由丫鬟扶着缓缓进来,边走边问道:“公主呢?”泥鳅赶紧上前,恭恭敬敬道:“禀王妃娘娘,公主正在床上休息。”王妃走到床边,泥鳅连忙递张椅子让王妃坐下。王妃道:“哀家长年受疾病折磨,身子虚弱才姗姗来迟。听说公主受了重伤?”泥鳅答道:“公主被奸人所伤,手足俱废,口哑耳聋。”王妃一听,潸然泪下,叹息道:“苦命的孩儿!”旁边丫鬟劝道:“娘娘不要太过伤心,小心身子!”众人在一旁也相劝。王妃道:“公主需求什么,只管告诉哀家。”泥鳅跪下道:“怎能让娘娘如此担心,奴才替公主谢谢娘娘的恩典。奴才斗胆有个请求,望娘娘成全。”王妃道:“什么请求?”泥鳅道:“就是请娘娘赐一个丫鬟好贴身服侍公主。”王妃道:“你要哪个丫鬟?”泥鳅道:“那个叫做雪柳的丫鬟。”王妃道:“雪柳?”旁边一个丫鬟道:“禀娘娘,是一个中等奴婢。”

原来蜀王府内丫鬟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丫鬟贴身服侍主子,深得主子宠爱;中等丫鬟机动性很强,有时干上等丫鬟之事,有时干下等丫鬟之事;而下等丫鬟就只能干些粗重活。雪柳是中等丫鬟,不是经常贴身服侍的丫鬟,故王妃不知有此人。听得雪柳只是中等丫鬟,王妃皱眉道:“这种丫鬟怎配服侍公主。”泥鳅道:“起初奴才也认同娘娘的想法,想不到她服侍人来另有一手,是奴才所不能及。公主对她的服侍也点头赞许。奴才知道公主心意,必要留下她来服侍,故大胆向娘娘提出。”王妃道:“既然是公主喜欢,就让雪柳留下服侍。但一个丫鬟只怕不能周全,哀家把身边的大丫鬟也一发赐与公主。玉簪,以后就跟随公主左右,尽心尽力服侍,不得怠慢。”王妃旁边穿紫衣的丫鬟立刻跪下道:“奴婢遵命。”王妃道:“此丫鬟体贴入微,对王宫了如指掌。今后公主要有什么事情,只吩咐她就可以了。”泥鳅本打算只要雪柳这一个丫鬟,想不到王妃竟如此大方,再送一个上等丫鬟。此丫鬟柔媚娇俏,眼波流动,一看就知道是个很会服侍人的丫鬟。泥鳅大喜之下拜谢:“谢娘娘!”王妃起身道:“哀家就不相陪了。”留下玉簪,扶着丫鬟离去。

香雪公主笑道:“好哇!你这个泥鳅,什么姐姐想要那个俏丫鬟,分明是自己想要。好啦!又多了一个更俏的,你可美啦!”泥鳅拼命摇头摆手,分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千万不要胡思乱想。”雷明道:“泥鳅是个宦官,绝没有男女之情的非份之想。再说就是泥鳅不提,我也会向王妃求一个丫鬟好贴身服侍莺儿。”香雪公主道:“我知道。我是故意怄他的,好了,我回房休息一下。”香雪公主、冷如霜、紫芸、阿大陆续离开。

寒烟公主已醒,睁开双眼就看到雷明。雷明道:“莺儿醒了,可能肚子饿了!”玉簪连忙道:“奴婢马上去厨房弄点东西给公主充饥。”泥鳅道:“我也去。”两人出去关上房门。雷明摊纸写了几行字,双手拿着给寒烟公主看,上写:我们明日动身,现留下泥鳅和阿大照顾你,再加上王妃送的两个丫鬟。夫人要多加保重,勿以挂念,安心在此休养,待大事一了,夫妻团聚,共度余生。寒烟公主看后点了点头。

次日,雷明等四人向蜀王告辞。他们在向寒烟公主辞别时,寒烟公主已眼含泪花,似有依依不舍。雷明再次嘱咐了泥鳅等人一番。香雪公主、冷如霜、紫芸俱都伤感,挥泪告别。他们四人各自跨马,离开CD,直奔玉龙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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