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英国我曾以新锐文化人的身份出席过无数的访谈,那时我总能侃侃而谈,口若悬河。而当我以王俊凯女友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时,我太过紧张。
后台无尽的黑暗吞噬着我,仿佛要把我拽入一个不可见底的深渊。赵玖在一旁旁若无人抽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后台的休息室里弥散着浓郁的烟草气息。她有些玩味的看着我,眼眸中是说不出的轻视与嘲笑。她熄灭了那根烟,走上前来,用甜的腻人的嗓音说着:“黎儿,放轻松嘛。”
这时传来女主持人标准的波音嗓。“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小凯的女友出场。”其实当时是怎么走上台的,我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苏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声加油。
王俊凯上来牵住我的手带着我坐到他旁边,他牵我时很用力,突然就给我一种第一次牵手时那种无法言说的亲密感。我矜持地坐着,摄像机对准了我。“大家好,我是赵黎。”这是最官方的自我介绍。
女主持人微笑着说:“赵小姐很漂亮呢。”我点头致谢。我就这样静默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台下举着tfboys灯牌的观众,真是众生百态。她们的目光无非是,埋怨,不甘以及深深地愤怒。我知道,我知道她们其中大部分的人因为六年前那个戏剧性的车祸熟知我,她们也一定在此时想着——赵黎这个狐狸精怎么又勾搭上了我家小凯。
“小凯来讲讲和赵小姐的故事吧。”
“我想在坐的大多数人早在很多年前就知道坐在我身边的阿黎是谁,你们有些对她过分的熟悉。你们知道她和我在高一时同桌,你们知道她的家世,你们知道她的出身,你们甚至还知道她父母的近况。”他这样说着,扫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可你们不知道在我心里,她究竟是怎样的。我们高一相识,我第一眼见她时,她坐在窗前,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那个时候我想,这女孩怎么有点傻傻的感觉。可我发现并不是这样,她的成绩优秀,她写的一手好字好文章。喜欢是多么微妙的感觉,我至今都想不起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大抵是在高一第一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把。大概是高一的寒假,她在北京过年,而我也正好要去北京演出。然后我们见了一面,她跟个傻瓜一样蹲在北京街头哭,我想我家阿黎真是个爱哭鬼,接着我跟她表白,就这么顺利成章的在一起了。”他顿了顿,闭上眼思考着什么,并未出声。
他再一次牵住我的手,温柔地凝视着我,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东西,它赤裸裸地写着爱意、包容、相信,它是那么的让我心安。“高中三年对于我来说平静且温暖,你们都是知道的,我不仅有着赵黎男朋友的身份,我还是个艺人。日子平静无波地过着,直到高考前一天,她出了车祸。而后我们分开,原因我不能细说。她去了英国又过了多么漫长的五年,整整五年,你们在做的有些人已经从小女孩长成了美丽知性的女人,而她也是如此。我的小阿黎长大啦,变得更漂亮啦。我知道我总是在外奔波忙碌让她一个人在家,我知道我不能给她长久的安全感,我知道我在很多方面并不算是一个好男人,我也知道她爱着我而我深爱着她。”
彼时我的身体轻微地颤动着,泪水模糊了瞳孔,周遭的一切看起来并不清晰。王俊凯就这么坐在我身边用平静安然地口吻叙述着他多年的感受。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王俊凯内心的声音,在许多个不成眠的深夜,我试图探索他的内心,可我发现我看不透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看透过。他在荧屏前眼神永远是那么淡漠,微笑永远是那么的礼貌和疏远,说的话永远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不掺杂一丝感情。
我说过我得了王俊凯依赖症,我说过它已病入膏肓,深入我的骨髓,在我的血液中沸腾,无法医治不可自拔。
那么今天我要说,王俊凯依赖症我不要治了,就让我在这病里安然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