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我坐在办公室里审稿,手边是布兰克送来的早餐,仍是一杯咖啡和一个三明治。沙利文在这时推门进来。‘’主编,有一位苏小姐在前台等您,说是你的朋友。‘’
我抬起头,从纸袋里拿出那杯咖啡。一打开,一阵浓郁的咖啡香气在办公室里蔓延开来。‘’你让她进来吧。‘’说要喝了一口,黑咖啡浓重的苦味在口腔中肆意流窜。
片刻以后,苏果上来了。她摆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径直走到我面前,毫不犹豫地把正在喝咖啡的我从座位上拉起来。‘’果儿,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有些不满,苏果刚刚把我拉起来的时候幅度太大,大半杯咖啡都洒在了洁白的衬衫领口上。
我想走到办公室的茶几上拿几张纸巾擦一擦太过显眼的咖啡痕迹,苏果却说:‘’没时间擦了。‘’然后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腕,几乎是以一阵风的速度把我拉到了办公室外。我的员工看着他们平时不苟言笑的主编,此时正在被人拖着跑,而且领口上还有一大片棕色的污渍,那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苏果的车停在写字楼门口。我打开车门,发现副驾驶上王源正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他转头来看了我一眼。‘’嫂……‘’。嫂子还没说出口,王源惊觉失言。微笑着说:‘’小黎姐,好久不见。‘’
我并不愿回答他,兀自看着窗外。车窗外,一辆辆汽车飞速的行驶,超车,行人也是面无表情,步履匆匆。伦敦的天空在一年的大多数时刻都是灰暗的,且没有云彩。
苏果坐在驾驶座上,利落地踩下油门,打方向盘。这丫头真是和当年太不同啦,时间会改变每一个人,包括你,包括我,不是吗?
汽车最终在伦敦的标志性建筑大笨钟旁停下。‘’阿黎,你下车。‘’于是我顺从地打开车门,将自己从狭窄的汽车空间中释放出来。两只脚刚刚接触地面,汽车就瞬间发动了。我就这样独自一人现在大笨钟下,看着一辆红色的汽车绝尘而去,直至隐没在街道的尽头。
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刻一样感到无尽的孤独。你是一家发行量巨大的杂志主编又怎样,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面前,你依旧如此渺小。五年了,我与王俊凯分开整整五年了,那些回忆却还是没能从我身体里剥落。我想我得了一种病,这种病叫做王俊凯依赖症。它是无药可治的绝症,如荼毒深入骨髓,在血液里疯狂肆虐,且无法自拔。
我扬起手,准备叫辆出租车回公司。苏果刚刚跟我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一辆出租车即将驶来,我的背后却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他说:‘’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