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我家后门口,我脱下披风递给他,他接过去,笑着说:“原来你是叶家的大小姐,看来我们之间还颇有些渊源,进去吧。”
我有些奇怪,就问他:“我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过了好久才闷闷的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我还想继续问他,但见他一脸的严肃,也就不好再问,礼貌的告别了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问他:“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又笑了笑,说:“我叫沈嘉铭。”我点点头,转身回了家。
回到家里,我仔细地想着临走时他的眼神,那里面有厌恶、有愤恨,甚至有一丝绝望,我深信自己并没有看错,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我只能拭目以待了。
很快,我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前日外婆说想我了,派人接我回家,我便回去了,在外婆那里,我才明白,原来是梨落要出嫁了,男方家,就是赫赫有名的沈家。
我去外婆家时,姨妈与梨落也在,母女两人皆是喜气洋洋,我也与她们客套一番,只是我在听到沈家的时候,心里微微一动,我突然想起那日那群凶神恶煞的强盗流氓,在听到沈少爷这三个字后,全部都吓得屁滚尿流,那那个沈嘉铭肯定是有些来头的,至于是不是她们口中说的这个沈家,我就不得而知了。
心存了这个疑惑,我拉过梨落来偷偷问了一句:“不知你的如意郎君叫什么名字?”
梨落一脸的自豪:“他叫沈嘉铭,姐姐你不知道,他可了不得了,虽说人长得那么文质彬彬,可是功夫却着实了得,真正的文武双全。”
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看把你迷得!”她只是笑,笑得脸蛋红得像个红苹果。
我心下明白了,怪不得他说我们颇有渊源的,原来是要做我的妹夫,只是,我突然想起那日他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微微有些担忧,那种眼神,绝不像是一个新郎该有的,他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为了解开这个迷,我又去了那个酒楼,只是奇怪的是,我一连等了他几天他都没有出现,正当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却又来了。
那日我等到很久,他一直没有现身,我准备要走了,却迎头撞上了他。
他看见我,微微有些惊讶,却并没有说什么,我见他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脸上满是寂寥,就将手中的酒递给他,他接过,仰脖一饮而尽,随后一抹嘴巴,笑着说:“真是好酒。”
我坐在桌前,又打开一壶酒,递给他,他接过,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他笑,表情凄苦,随后站起身,站在窗前,看着街上的行人,说:“我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最起码,回到家里,我可以与我爱的人同食一杯羹,同盖一床被。”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幽幽的说:“你在羡慕他们,其实他们也在羡慕着你,这些问题我们都没有办法回避,富贵也好、贫穷也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
他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喝酒。我抢下他的酒壶,说:“别喝了,你为什么不喜欢梨落?”
他又笑了笑,转过头来看我,说:“一个你都没见过几面的人,如何谈喜欢?”
我叹了口气,说:“你见过她,就会喜欢她的。”
他摇摇头,说:“只可惜,我早已心有所属。”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痛苦、他的怨恨,全是因为他的爱人,全是因为那个他拥有了全世界却依旧不能拥有的爱人。
我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些微微的刺痛,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自己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或许,自己将来也要嫁一个不喜欢的人,又或许,自己未来的夫君并不喜欢自己,我闭上眼睛,乞求着那一天可以晚一些到来。
真开眼睛,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跟在他后边,心里却是异常的沉重。
我走到家门口,对他说:“有时间,把你的有缘人叫来,我们一起喝酒。”
他笑笑,说:“我已经把我认识你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也对你很是好奇,我一定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我点点头,便知那女子既能和沈嘉铭聊得开,想必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心下很是喜欢,当下说好下次见面的时间,这才离开。
到了赴约之日,我早早的就去了那家酒楼,却不想,沈嘉铭早已在那里等候了,我不好意思的说:“怎么那么早?”
他笑着说:“你也挺早,她说第一次和你见面,不好让你久等,嘱咐我一定要先来等你。”
我心下觉得暖暖的,果然是一个心细的女子,只是,我四下里找了一下,并不见有第二个人,他见我的样子,笑了笑说:“别找了,她还没来,家里人多眼杂,她不能与我一同出来,不过等一会儿天黑了,她就会来了。”
我与他喝了一会儿酒,只见一个小厮跑了上来,对他点点头,他立马站起来,眼中满是欣喜,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急急的跑了下去,一会儿,他便领着一位一身黑衣的女子走了上来。
我赶紧起身,迎了上去,那女子用黑纱遮面,见了我,赶紧把黑纱拿掉,我见到她的真容,心下又是一惊,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女,只是显得温柔可人,便当下嘲笑自己终究是庸俗了。
那女子在我面前站定,微一屈膝,笑意盈盈的说:“阿兰见过叶大小姐。”
我赶紧伸手去扶,边扶边说:“原来你叫阿兰,来,快坐吧。”
阿兰微微一笑,沈嘉铭扶她在自己身边坐好,我也在他们面前坐定。
我在他们对面,仔细的看着两个人,并不是男才女貌,相反的,我觉得阿兰的容貌完全配不上沈嘉铭,我心下很是奇怪,便忍不住的问:“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阿兰说:“我从小便在少爷身边伺候,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了。”
我点点头,阿兰只是一个婢女,也难怪沈嘉铭会如此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