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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治疗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李兰在自己的帐篷内,再次整理昨日做好的记录统计。车队的人数、男女的比例、成年人的数量、准剑士的数量、剩存的粮食、所剩的衣物……事无巨细,李兰都仔细地有条理地记录下来。这些统计看似没用,但是其实有着十分显著的参考作用,令领导者更好地实行管理。一个数百人车队的管理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要把这个队伍管理好,就更困难了。

作为一个自小受到优良教育的贵族,李兰比起一般平民拥有更加出众的学习条件,而他的身体从小就有怪病缠身,把更多的的精力都花在学习文书管理的知识上。

以往车队的诸多事务其实也是修兰顿交给李兰处理,只不过弗莱特夺权后,就排斥李兰这个“余孽”。可作为一个盗贼头子,手下也也是空有武力的流氓恶棍,自然不重视、也不懂得对日常的内务管理,一切事务都搞成一团糟。

莫离昨天把车队内务丢给李兰后,他就很称职地履行这份工作,有着过往的工作经验和良好的人缘,一切都驾轻就熟,统计很快完成了。要不是莫离昨晚还在疗伤,李兰早就向他汇报车队的情况了。

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李兰,我们可以进来吗?”

“请进。”

几个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他们却是当初反抗弗莱特的剑士中的几人,现在不知何故,找上了李兰。

“霍特,你们有什么事情吗?”李兰对他们的来意感到疑惑。因为昨天的变故,车队不得不暂时休整,停止行程。因为莫离没出面,而弗莱特的团伙又被打倒了,车队的防务护卫工作就交给那些反抗剑士负责。

毕竟虽然车队深处在一个茫茫大山丛林之中,盗贼难见一个,许多野兽又冬眠了,但还是有少量凶猛野兽,甚至魔兽在这时出没觅食,威胁车队的安危。霍特等人也要重新布置好木栅栏、设置好陷阱,安排好人手巡逻侦察,任务不轻。

“李兰,我们也不转弯抹角了。我只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又有什么目的?”霍特是一个身材略为瘦削但极其精悍的大汉,一名一级剑士,为队伍中仅存不多的正剑士,为人豪爽慷慨,算是这些剑士的领头人。这次来访,却是询问有关莫离的情况。

昨日,莫离一举挫败弗莱特等人,更是制造出惊天动地的红色大爆炸,还化身“火焰魔人”的恐怖形象。队伍中不少见识浅薄的人都把莫离当做炼狱的恶魔,深感畏惧。就算霍特这些大胆的剑士也感到一阵不可遏制的惊骇。所以莫离的“夺权”十分顺利,没人反对,因为车队的人怕会被莫离烧成焦炭!

经过昨晚平复心中的恐惧,安定心绪,霍特等人觉得还是到李兰这里探探口风,看看李兰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要做什么?会不会对车队不利?假如刚刚打残弗莱特那群豺狼,却来了一只更凶残的猛虎,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也不知道莫离大哥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此前受了伤,在这片雪地中昏迷而已。”李兰把自己的许多情况透露给莫离,但除了名字,对莫离却一无所知。(当然也有催眠术的因素)不过对于莫离,李兰心中却十分信任,不但因为形似修兰顿的缘故,更是某种直觉。

霍特等人面面相觑,对于李兰的回答感到不太满意。

“这样吧,莫离大哥说过今天就可以找他了。我们一道去找他,有问题直接询问他好了。”李兰沉声道,却是邀霍特他们一同去见莫离。

和霍特一同而来的几个剑士却面有难色,要他们直面莫离这个“凶人”,却没有这个胆量。倒是霍特本人胆色过人,稍一思索,就同意了李兰的建议。其他几名剑士只好就此告辞,然后去维持防务了。

李兰收拾好文书,就和霍特一齐去拜访莫离。可是当他们来到莫离的营帐时,莫离已经离去了,询问了附近的人,却说莫离一早就前往“伤病营”了。

虽然不解莫离究竟是何意,李兰二人还是再次朝“伤病营”跑去。

所谓的“伤病营”,就是稍大一点的帐篷,专门容纳那些受了重伤、患了重病,却又没亲友愿意照料的伤号。对于缺少医师和药物的车队,被送入“伤病营”,这基本是被判了死缓,这些伤号除了等死别无他法,而且说不定在车队迁移的时候就会被无情抛弃,遗弃在深山野林中自生自灭。

这说起来残酷,甚至和弗莱特那些人的做法没有分别,但人总是亲疏有别的,总是要考虑现实的。这些无依无靠的伤者,不会有人出来维护他们的利益,像霍特他们站出来反抗弗莱特,是因为弗莱特要抛弃他们的家中老小,要侵占他们的财物,严重侵犯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毅然奋起反抗。

而李兰二兄弟虽然心性仁慈,也不得不这么安排,不然这些伤号就只会拖了车队的后腿,他们也要为大多数人的性命安全着想。

昨日的战斗中,被莫离打伤的弗莱特等人也被扔到“伤病营”,反正他们都是光棍,也没人愿意出来照顾这些混蛋,就任他们在此自生自灭了。

顺便一提,弗莱特等人,除了那弗莱特自己和那几个偷袭剑士被“红色爆炸”当场轰死,倒是没其他人死亡。至于那些没受伤的家伙,也被霍特他们捆绑了,也一并丢到“伤兵营”,以免他们突然发作,伤及旁人。

现在“伤兵营”除了几个人在看守,就是混杂了一群恶棍与病者的垃圾堆,都是被队伍所厌恶和抛弃的人。其他人都远远地避开这个地方,不愿有所接触。

不过当李兰二人眼前所见,“伤兵营”却不复此前死气沉沉的样子。许多人在破旧的营帐外围成一团,纷纷把头探进去观望,互相之间交头接耳,神色好奇,却没人敢进去。

只听见一声惨叫传出,李兰霍特快步走进营帐,只见莫离双手有节奏地拍打躺在地上一人的胸膛。而那人满头大汗,面色痛苦,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楚。

霍特面色怪异,莫离难道有虐待人的诡异癖好?李兰却回忆起前日,莫离对他的治疗手法,难道莫离在医治这个“伤病营”的患者?

果不其然,莫离接下来施展或按、或揉、或推、或扣的特定手法,体内蒸腾而成的元气,源源不断地渗入那个伤者的胸膛,充满生命力的火热元气化作丝丝细流,缓慢地修复那人断裂的胸骨,滋润受创的内脏。

这人是弗莱特的手下,先前被莫离一掌打裂了胸骨,震伤了内脏。要不是莫离当时留手,只怕早已殒命。本来以这种程度的伤势,这人至少躺在一旁,修养个一两个月,这还是他身强力壮,恢复力胜过一般人。

可莫离消耗自身的生命元气来修复这人的身体,却大大地了他的恢复,不过数日就应该下地走动,彻底痊愈也不过半个月左右,疗效胜过诸多外用伤药了。

李兰这时拉过在一旁围观的“伤病营”守卫,打听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莫离一大清早,就突然来到“伤病营”,说是为了给这里的伤号治愈,几个守卫虽然奇怪,但也不敢阻拦。莫离“奇怪”的治疗手法引起营地许多人的好奇,有人壮着胆子来到营地外遥望,见莫离没有理会,越来越多人跑到“伤病营”外围观。

人们对莫离恐惧是不假,但也对他充满好奇,,要不是摄于昨天的骇人一幕,大把人走进去近距离围观了。

到目前为止,莫离已经对十来人进行了治疗,不过对象都是弗莱特的手下,他们大多都是受了骨裂肢段的外伤,也有几个倒霉鬼被莫离用暗劲伤透了腑脏,包括那个色鬼贝茨。

外伤不难治愈,莫离先用纯熟的手法把其骨头接驳好,然后念头一动,血脉气血燃烧,化作滚滚元气渗透进去,在莫离的意念引导下修复,加速筋骨愈合就行了。

不过伤及腑脏的内伤,就要多耗费莫离一番功夫,除了施展颇具疗效的生命元气,莫离还要震动自身肌肉骨骼,发出一定频率的奇特声波,震荡伤者的浑身内外,加速其骨髓造血,加快其血液循环,配合按摩推拿手法,活血祛瘀,刺激不敏感的内脏,增强其自愈能力。治疗过程莫离必须凝神贯注,不得稍有分神,不然一有差错,对方只怕会伤上加伤,甚至一命呜呼。

过了片刻,莫离暂时结束了治疗,先前被他打伤的那群恶棍,甚至贝茨那家伙也得到了莫离的医治。不过那色鬼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成了个天阉,再也不能祸害女性了。经过莫离的妙手一施,这些人短则数日,长则一月就能痊愈,远比正常的恢复时间要快上许多。

李兰此时却感到纳闷,不解莫离为什么要救治这些家伙,以他对莫离的观察和感觉,莫离绝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难道是为了收买人心?但是救治的都是弗莱特的手下,他们在车队都是神憎鬼厌的角色,救活了他们,也不会有人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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