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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声若雷霆,气如海涛

李兰如此在意贝茨的状况,倒不是同情这个人渣。而是贝茨虽然是弗莱特的走狗,但也是只属于弗莱特的狗。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次莫离废掉贝茨,弗莱特为了维护自身的权威,势必会作出激烈的反击。

“这次是我莽撞了,连累了你。”莫离这时诚恳地对李兰致歉。虽然对自身的拳术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是遇到未知的超自然力量,莫离也会感到棘手,正如那令他毫无反抗余地的金龙和光团。而这个世界也是有着诸如魔法与斗气种种超自然力量,甚至从召唤契约提供的信息,这个世界还有神灵这种难以理解的强大存在。

从契约得知的知识还是太过模糊,莫离也不清楚自身的力量在这个世界算是什么水平。假如是独自一人也罢了,面对这未知的世界,未知的力量,他只会无畏地挑战一个个危机,勇敢地击破一个个难关,在生与死之间突破自身极限,这种充满危险与机遇的历练只会让他愉悦、兴奋。但是假如因而累及李兰这个救命恩人,那就是他的过错了。

不过莫离平生甚恶侮辱女性的畜生,遇到这种垃圾,轻则废掉两腿之间那玩意,重则一掌毙掉。所以遇到贝茨这种人渣,莫离没留手,用阴损暗劲打入他腰间的两肾,把男人的能力给废掉。当然莫离对古亚人类的生理结构还不熟悉,他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他这一手会成功,权当把贝茨当做实验品。

“莫离大哥,我确是不怕弗莱特他们的报复。只是以往贝茨之流的混蛋最多就是口头撩拨、威逼队伍中的女性,从没试过这么明目张胆地强抢!如果没弗莱特这个主人的默许,贝茨这头恶犬哪会这么斗胆。只怕弗莱特要开始动手了……”李兰低声叹道,把一切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李兰是圣罗伦帝国人,他所在的家族因为被仇家所害,除了李兰兄弟二人,其他家族成员全部遇害。为了逃过仇家追杀,他们兄弟二人一路逃到西北之地的莽莽群山,最后精疲力竭、伤痕累累的二人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被善良的山民所收留。自此,李兰兄弟在那个山村暂住,既为了养伤,也为了躲过追杀。

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那场震撼大陆的大爆炸蹂躏大地,李兰所在的山村也受到波及,全村不得不去寻求新家园,而李兰实力强大的哥哥为了报恩,毅然担负起守护迁徙队伍的重担。后来队伍又陆陆续续地接纳了许多逃难的人们,车队越来越庞大,目标都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兰的哥哥作为这支队伍的实际领导者,凭借过人的实力,宽厚的性情,多次为车队解除危机的功绩,深得队伍中众人的尊敬。可是一次盗匪的袭击中,有个脸上刻有蝎子纹身的贼人十分凶悍,李兰的哥哥付出生命的代价才击退对方,最后一次挽救这支车队。

后来弗莱特纠集一批爪牙走狗,加上自身三级剑士的修为,一举夺取车队的领导权。但是弗莱特等人的作为实在倒行逆施,纵容下属欺压队伍中的其他人,强夺他人财物,占有别人的食物……到后来弗莱特还想抛弃队伍中的老人、小孩等弱势群体,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节省车队的食物和减轻护卫压力。

作为前任领导者的弟弟,李兰也受到车队许多人的尊敬,以他为首的一大批人一直极力反抗弗莱特的决策,而且队伍中还有一批剑士不愿听从弗莱特的命令,虽然他们的力量比不上弗莱特的团伙,但也不容小瞧。

弗莱特也不得不顾及这点,暂时不想和那些反对者爆发冲突,对于李兰等人的“不识抬举”,一直有所退让。只不过这次贝茨的肆无忌惮,似乎有弗莱特的默认,看来他下定决心用武力手段彻底掌握这支车队的控制权,建立绝对的权威。

“假如当初不是为了保护那些村民的话,哥哥就不会死掉了;假如当初狠心不接纳那些外来者进入队伍,弗莱特这些人就不会混进来……假如当初没有我这个负累,哥哥又怎会死去。”说着说着,李兰连突然说了多个假如,语气激动,似乎心里有说不清的懊恼、后悔、自责。

莫离没有插话,静静地看着李兰,只是双手在不断地缔结着奇怪的手印,身体发出一阵微不可见的颤动。

“但是有恩必报,这是我们家族最根本的家训,哪怕付出的代价最大!”

“不经筛选大量接收外来者,似乎有些过于仁慈和愚蠢,但是做了做了,我们的人从不会后悔!

“身体羸弱的我确实只是个拖累,我一直暗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帮助哥哥……但是我不能自暴自弃,这支车队还需要到达它的目的地,我会尽全力守护这支车队,哪怕我的力量微不足道!”

不知为何,李兰突然间忍不住一口气将许多藏在心理的话都说出来了,心中积聚的抑郁也得到抒发,不由感到身心舒坦,好似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其实李兰如此对一个陌生人透露心里话,并不正常。除了因为对莫离的某种莫名信任,也是因为莫离暗下的“手脚”。

通过刚才的倾谈,敏锐的莫离察觉到李兰心中有郁结,他的病患并不只是身体的原因,还有心理的原因。而且莫离再次通过望气,发觉李兰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这样下去他的病情会演变成难以收拾的地步。

所以莫离不动声色中,使出某种催眠术,一边通过眼神、表情、话语不断引导对方透露出心里话,缓解心结;一边缔结繁复的手印,刺激躯体,浑身发出一阵奇特的音波,震荡李兰的骨髓躯体,活络血脉,令全身肌肉放松,不自觉地放开心扉。

顺势而为,这种催眠术,可以起到缓解心结,安定心神的疗效;强行而为,这种“催眠术”,能够强迫对方说出施术者想知道的一切,但会严重伤害受术者的精神。

莫离当然是施展顺势而为的催眠术,不过一边施术,莫离一边观察李兰的身体状况,如有不良反应,他就立刻终止。其实莫离也不想在不明古亚人体结构的情况下,施展催眠术,只是李兰的状况不容乐观,只好冒险一把,幸好成功了。

这时候,身心舒爽的李兰已经禁不住睡意,继而进入了梦乡。而莫离先饱餐一顿肉食、奶液、肉汤,再盘膝而坐,暗暗吐纳调气,运转气血,培精养神,恢复刚刚施展催眠术所消耗的体力心神……

一夜过去了,月沉日升,营地的人们都起来了,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都准备收起帐篷,收拾行装,继续接下来的旅程。

忽地,帐篷外面一阵骚乱,莫离神色不变,似乎早有所觉,说道:“他们来了。”又看了看已经醒来的李兰,“你呆在里面。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哈哈,他们来得好,我们一起会会弗莱特他们吧,反正他们这次也不会放过我的。”李兰朗声笑道,神情坚毅。

经过昨晚的治疗,李兰不能说疾病尽去,也是大有起色,心中胆气顿生,豪气迸发,意欲和莫离一道会会那些不速之客。

“好,一起走。不过如果动手,我会先暗中提示你,你再躲到安全的地方。”

接着,莫离二人走出帐篷,只见三十余名彪形大汉各自手持利器,气势逼人,正站立在他们的帐篷正前方,神情不善地盯着他们二人。而贝茨那倒霉蛋也被人用简易担架给抬了过来,只是面色苍白,人正处于昏迷状态。而昨晚那对父女再次遭遇不幸,也被这群大汉给架过来了,父女二人面色慌张,似乎为自己的命运感到绝望。

见此,莫离眉头一挑,凝神专注,心境犹如明镜无尘,映照万物。空气中的温度与湿度、气流的流动,各人的体型骨骼,每个人的呼吸、心跳、肌肉的活动、血液的流转……在场所有的信息都事无巨细地被他的身体所感知,然后快速归纳分析。同时某种玄之又玄的预知也在发挥作用,此时的莫离就像一架全速运转的侦察机器,似乎没有什么秘密可以躲过他的探查。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他已经心中有数。

“弗莱特,快点放开那他们!事情与他们无关!”还没等对方开口,李兰已经指着那对父女,出声喝道。

为首的一名红发大汉,闻言脸色阴沉,对于李兰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他感到十分不满。

红发首领旁边的一个身材高瘦、脸型狭长的大汉已经大声呵斥:“李兰,现在已经是弗莱特大人作主,哪轮到你这小鬼聒噪!修兰顿已经死掉了,别以为可以继续借着那死鬼的名头目中无人……”

说到这里,李兰面色剧变,一脸愤恨地望向那长脸大汉,“昆西!当初若不是我哥哥救了你,你早就被冰雪巨熊给吞掉了!”李兰无法容易别人对他哥哥的无端侮辱,尤其昆西这种狼心狗肺之辈。

“嘿嘿,那只是修兰顿那死鬼收买人心罢了。好了,废话不多说,贝茨昨晚被那外来者打得尿血!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怎么也要有个交代!而李兰你当初不听劝告,硬是要收留这外来者,才弄成这悲剧!所以你也要受到惩罚!”昆西语气阴冷,配着他那长脸,显得十分面目可憎。

蓦地,昆西望了望莫离的脸,突然表情夸张地张大了嘴,阴阳怪气地道:“哦,怪不得你要收留这外来者,原来和修兰顿那死鬼长得几分相似。看来你对你的死鬼哥哥念念不忘啊!”这厮还恶意中伤李兰,而关于贝茨的恶行却只字不提。

李兰被气得通红,不能言语,幸好昨晚经过莫离的治疗,不然极端的情绪又会加重他的病情。

而莫离却心中有些了然,怪不得李兰会对他有种莫名的亲近,原来李兰死去的哥哥容貌和他有些相似。不过他可没心思继续听昆西这厮啰嗦。

这时,莫离突然低声对李兰吩咐道:“退后!”然后猛地往前一个踏步,劲力迸发,震动地面,恍如地动山摇,在场众人也不禁摇晃了一下。李兰顺势退后,虽然认识莫离不过一天,但是他却十分信任莫离。

“废话说完了?那就开打吧!”随之,莫离腹部紧缩,胸膛鼓胀,再猛地炸出一声巨吼,犹如凭空响起一个霹雳,响彻长空,震撼整个营地。

弗莱特为首的众人被这声巨吼震得一昏,似乎全身骨头也被震松了,在场众人只有红发弗莱特浑身猛地散发出一股白色的光芒,抵挡着巨吼的影响。旋即挥剑扑向莫离,也不提醒他的手下,因为他们的耳朵暂时听不见所有声响了!

可是莫离膝盖一屈,腰部一弯,脚步一滑,走着灵巧诡异的路线,就像灵猫一般躲过弗莱特的凌空扑击,让他扑了个空。

莫离步法奇诡疾速,趁着弗莱特的手下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窜到那对有些昏阙的父女的身旁,两手一拿一提一推,将这对父女抛向远处,身体碰到一个帐篷的侧面,又再一弹,然后轻轻地跌落地面,没有受到严重撞击,伤及身体,力道可谓恰到好处,妙绝巅峰。

弗莱特的手下这时候也纷纷反应过来,俱都抽出长剑,悍然挥剑击向莫离。

莫离没有退避,而是抖动浑身的筋骨,发生一阵沉长的闷雷声,霍地一蹬地,借地发力,全身抖动的肌肉带动四周的气流,激起一阵旋风,地上的积雪都被裹带起来。莫离双掌往前一推,双掌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前方的空气霎时间变得浓稠厚重,浩荡翻滚,宛如海潮一般。

声若雷霆,气如海涛!携带着无比的威势,莫离以一往无前威势的反冲向弗莱特的爪牙。

那些剑士只感到似乎一瞬间,身处暗流涌动,叠浪重重的大海深渊,呼吸一时间不畅顺,迎面扑来的积雪,就像暴风雪一般冲击着他们的视线,一阵雷霆震怒的雷鸣声更是扰乱他们的听觉!他们的触觉、视觉、听觉在刹那间被迷乱了,心神更是被这威猛一击所震慑,一时间所有感官都失效了,如何能做出有效应对?

只听见“咔嚓”数声从中响起,莫离双掌挥舞击打,就像两块铁锤,把在场的数人全数打得胸骨骨折,腑脏受损;双腿犹如潜龙出水,接连出击,又把数人的腿骨踢断。

可是莫离未能竞全功,一举把这些人悉数打趴。因为他已经远远望见弗莱特正冲向李兰所在,分明想抓拿人质。

莫离怒喝一声,两手各夺去弗莱特手下的长剑,右脚往前一迈,力道迸发,往前使劲一扔,两把长剑犹如离弦的箭,划破长空,一剑飞向弗莱特背心,一剑飞向他的脑后。

弗莱特没有回头,也没有立刻止住身形,背后泛起一团白色光芒,将飞射过来的一剑弹开,手中长剑回身一击,将飞向脑后的长剑一下斩断。不过身形还是不可避免地顿了顿。

接下来连续响起破空声,七八柄长剑宛如巨型床弩射出的铁箭,拉出强烈的空气摩擦的响声,力道足以穿透铁甲,直飞向弗莱特全身上下各个要害,直要把他插成刺猬。

感受到如此猛恶的攻势,弗莱特面色微变,终于回过身来,没有退缩,深吸了口气,胸中的斗核急剧旋动,斗气沿着全身的魔力回路流转,最终流向手中的长剑,罩着一片亮眼的白光,长剑挥斩,犹如铁树开花,把全身上下护得个水泄不通,一通连续的金属碰撞的声响在营地回荡。

只见地上一地断剑,那些攻来的长剑全被击裂,没有遗漏。

但还没等弗莱特松一口气,一双携着狂风怒号的血红巨掌已经猛然击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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