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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意识空间

夜色苍茫,晚间的放逐之地,气温骤降,和日间的炎热毒辣形成强烈反差。

乘着月色,威斯率领的捕奴团,依然在这片寒冷的荒漠中缓慢行走。他们选择在日间休息,晚间赶路,也是为了避免遭到盗贼团的进击。

木车颠簸不止,摇晃地里面的“角斗士”也难以入睡。不断呼啸而过的凌厉夜风,把这些健壮的汉子也吹得瑟瑟发抖,互相之间不得不紧贴身体,相互取暖。

在中间一架木车里,莫离盘膝而坐,背靠木车车身,双目紧闭,少年迪奥也在一旁照看。

车内众人没人感招惹他们俩,甚至故意避开,在这狭窄的木车让出一处空间来。似乎这仅仅因为迪奥之前的“立威”这么简单,那些人好像在畏惧什么。

此刻,表面上莫离毫无异常,其实他体内正进行一场激烈的“战争”。

一股犹如万马奔腾、杀气冲天的磅礴意志如有实质,在莫离体内纵横驰骋,宛如一支百战雄师,不断冲击莫离体内另一股歹毒、邪恶、无形的负面能量,势要将这股入侵的外来力量击溃,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那磅礴意志博大精强,在莫离的调度下,犹如一支纪律严明、战术多变的强军,甚至能够做出分裂、迂回、合围的精神战术,不断歼灭、驱除那种如跗骨之虫的负面能量。

不过形势远没到尘埃落定的地步,那负面能量就好比最顽固、最腐朽的黑暗势力,不断汲取莫离躯体的生命力,补充散失的能量,作出最激烈的殊死反搏,绝不会轻易被消灭。

一时间,莫离这个“战场”陷入胶着的僵局。

良久,莫离收敛自身的浩大拳意,中止这场精神交锋。早段时间,莫离经历了多次惨烈凶险的精神斗争,不但激活了自身的能量感应,而且也令他觉醒了拳意外放这种不可思议的威能,使得那慷慨惨烈的拳意能够从意识空间释放出来。

这种外放拳意只是纯粹的精神气势,不能干涉客观的物质世界,莫离就曾经试过,这种拳意不能移动、偏转哪怕一块叶子。

但是这拳意气势对于生物的精神心灵有着极大的威慑作用,莫离就曾经测试过,只要把拳意作用到蝎子之类的昆虫,就能令这些虫子立时瘫痪。假如作用到人类的身上,就能瓦解对方的意志,震慑对方的心灵。木车内其他人就是摄于这股威势,所以不敢接近莫离身边。

而莫离利用这种精神力量的目的,也是为了驱除那难缠的诅咒—分离之魂。假如这诅咒是纯粹的能量作用,那么莫离的拳意也没用武之地。幸而分离之魂这种诅咒本质上是依靠诅咒隐含的邪恶意念驱动、运作的,只要运用拳意精神彻底击溃这种邪恶意念,就能解除这种诅咒,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

只不过莫离的精神技巧还是初哥,这两天才找到门道。比如适才驱除诅咒的时候,莫离就操控不好拳意,把原本作用在体内诅咒的拳意气势泄露出来,震慑那些“角斗士”不过这可不是莫离的原意。

所以要消除那个老毒物所创的独门诅咒,还需要莫离自己不断摸索、磨练自己的精神力量和运用技巧,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莫离收回外泄拳意,迪奥就感到那股无形的压力消失,全身一阵舒爽,赤红的瞳眸饶有兴趣地凝望着莫离。迪奥这少年似乎意识到什么,刚刚坚持呆在莫离身旁,硬顶着那泄露拳意的威压。

从这两天的异象,迪奥发现莫离不是一个奇怪的废人这么简单,对他的来历愈加好奇。他究竟什么人?为什么流落到放逐之地?为什么会身受重伤?这些问题缭绕在迪奥的心头。

只不过这两天莫离都在专注疗伤,连和迪奥“眼神交流”的时间都没有,迪奥也这能把这些疑问放在闷在心里。

而莫离也暂时没空理会这个少年。只见他凝心固念,神入空冥,意识随之进入一个玄妙的境界。

此时,莫离出现在一片血色弥漫的古战场,惨烈的杀声此起彼伏,染血的战旗漫山遍野,布满血迹裂纹的刀枪剑戟插满大地,这里没有哪怕一个士兵,但是那股征战杀伐的刀兵煞气就铺天盖地,充塞虚空。

莫离凝掌成刀,从上往下,一刀劈去,虚空就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缝,就像被撕裂的画布。然后莫离一下钻进去那片犹如无底深渊的黑暗中。

场景再次转换,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无边无际、幽暗漆黑的巨大空间。随即,光芒大放,驱除了周围的黑暗,无数光球悬浮虚空,发出各色迷离多彩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变成一个宇宙星空,璀璨明亮,星光熠熠。

每个光球都浮现着各不相同的场景,将莫离由出生到现在的所有成长经历、喜怒哀乐各种情感全都展现出来。

紧接着,莫离的灵魂忽地红芒四射,全身缭绕着一团炙热的血红火焰,能够焚尽一切,仿佛变成一个烈焰火神。随之莫离身形展动,把四周一个个光球卷入火焰中,烈火熊熊,火光腾腾,就像一条吞噬星辰的火龙,不断壮大,似乎要将这片“星空”都尽数吞灭。

忽地一阵污秽、浑浊的黑色浮现在血色火焰外层中,不断往里渗透,好像要渗入莫离的本源灵魂中,污染莫离的本源意识!

这时候一阵温和醇厚的金光从莫离的本源灵魂中散发出来,就像浩瀚的大海、灿烂的阳光,将那些污浊的黑色力量悉数净化,化为彻底的虚无,火焰恢复成纯粹的血红色。

片刻,莫离将血色火焰收归意识体内,这时候他的本源意识就像经过烈火淬炼一般,变得玲珑剔透,先前所消耗的拳意精神也恢复过来,甚至颇有长进,愈加精纯。

这里是莫离深层次的意识空间,那些光球都是莫离记忆、念头、情绪的精神集合体。而前面那个血腥战场就是表层次的意识空间,可以说是深层次意识空间的一个投影具现化的世界。前者可称为里空间,后者可称作表空间,表空间可以看做是里空间的防护壁垒。

当初斯巴克斯因为忌惮潜藏在里空间的某种力量,所以只能侵蚀至表空间所具现化的古战场,在那里对莫离进行精神侵袭,不过最终还是被莫离打败,挫败了这魔神的图谋。

自从精神较量后,莫离不但觉醒了拳意精神,还发现只要进入深层次的入定,就能来到表里两层意识空间。而里空间那些光球其实就是莫离的记忆、情绪凝聚而成的精神集合体,这些集合体是一个人无时无刻所产生的没法被自我掌控的混乱念头。

只要吞噬了这些精神集合体,本源灵魂的精神力量就会大大增强,可惜混乱念头蕴含着太多欲望杂念,过度吞噬就会污秽本源灵魂,扭曲人的本心。这种污浊的念头意识,连莫离浩大拳意所具现化的精神烈焰也难以完全焚尽。

幸好每一次,莫离的灵魂深处就会爆发那种醇和的金光,彻底净化那混乱意识,甚至还能纯化莫离的拳意,变得更加凝练坚实。

这种金光其实就是一种信仰愿力所凝聚而成的“信仰之光”,也就是地球修行界所说的“功德金光”。只有超度亿万冤魂的佛门大德或者拯救苍生百姓的圣人才能获得这种众生愿力所化的传奇力量。这种功德金光能够帮助人净化心灵杂念,祛除心魔,还能抵御外魔侵扰,护住本性真如,堪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力量。

那么莫离的“信仰之光”从何而来?

当初莫离以无畏的公正之心,为赛斯特利亚死难者讨公道,悍然挥刀斩出屠神一击,令到赛斯特利亚居民还有其他被斯巴克斯所囚禁的冤魂得到解脱。这些可怜的死者深深感恩莫离义勇慷慨,灵魂消逝前凝聚出一股股精纯的亡者愿力,汇聚至莫离的灵魂本源,最后凝成那诸邪不侵的功德金光。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莫离虽然从来不信因果循环这套理论,不过正是因为他自己的义举,才会获得功德金光,才会使他脱离一次必死的险境!

当初,莫离击溃斯巴克斯,进入里空间,在此处发现《长生诀》所化成的大光球。但是正当莫离要解开长生诀奥秘的时候,那条神秘金龙再次出现,猛地扑向莫离!

第一时间,莫离就从精神碰撞中,知道这金龙的来历。原来这金龙是华夏始祖轩辕黄帝的脊梁骨所化,蕴含着着华夏人道文明的历史演变,涵盖着亿万炎黄子孙的信仰愿力,寄托着中华历代皇朝的皇者气运,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人道至宝。只为何这宝物会流落海外,后来更是突然幻化成凶恶金龙,袭击莫离?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不过轩辕龙骨并没成为可以令到莫离实力大增的天材地宝,反而成为了一道“催命符”!

那亿万红尘信念和皇者气势所汇成的精神洪流,以淹没一切的凶猛威势冲击莫离的灵魂意识。以莫离坚韧无比的心智,也差点一瞬间意识崩溃,彻底被和光同尘,化为这磅礴意识的一部分。

幸亏那潜藏在莫离灵魂深处的信仰之光及时显现,为莫离的灵魂意识护法,抵御亿万信仰杂念的冲击。只不过信仰之光所蕴含的亡者愿力远远比不过轩辕龙骨所积蓄的苍生信仰,信仰之光的失守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候,刻印在灵魂本源的契约烙印忽地传来一道小女孩的呼唤,终于惊醒了意识迷茫的莫离,然后他以坚定的心智摆脱金龙的纠缠,果断退避,终于躲过了必死一劫。

不过事后,莫离却发现那契约烙印再次沉寂,无论莫离怎么呼叫,都毫无反应,因此莫离只能作罢。

这时候,莫离遥望着那个散发着五彩光芒的光球,一条金龙环绕着金球盘动旋转,似乎把光球当做它的私有物。

莫离对那金龙也是无可奈何,以他现在的心灵修为,去和那金龙搏斗,那是找死。就算莫离吸收了里空间所有精神集合体,精神力飙升,也很难和那金龙抗衡。除非达到“念头不生,明净无垢”的高深境界,或许可以在亿万意识念头中保持本心不动,最终降伏那可恨的金龙。只是要达到这一境界又谈何容易?

莫离目前的计划是先将诅咒驱除,治疗伤患,帮迪奥解决“元素紊乱”的祸患。至于探索《长生诀》的奥秘,只能无限期搁置。

忽地,里空间的亿万光球忽暗忽明,一股巨大的危机涌到莫离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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