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醒来,李强发现自己还是睡在空荡荡的简陋房子。他起床后,洗漱和早餐完毕,又准备跑客户了。
他搭上公交去了昨晚选好的地域,整整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目的地。李强下了车,看到街道不宽,街道两旁的房子不高,而且有点陈旧。李强沿着路一直走着,却没看见几家卖烟的档口,只有一些小型的食杂店,他懒得去问。再继续走,没想到却是更低矮的房子了,店铺更少,田野都显现了,真是大失所望。李强在附近逛了下,大约花了一个小时就将此地全逛遍了。
现在回去的话,时间还早。怎么办?还是不能浪费时间,应该到其他热闹点的地方再问问。于是李强搭了回程的车,半途中看到比较热闹的地方便下了车,继续问着烟。但情形跟昨天都差不多,客户要不然说没做假烟,要不然就说价格高,或者说需要的话再联系。
接连三个多星期,李强一个客户也没做上,渐渐地发现偌大的市区地图上,走过的地点越来越多,未踏足的范围不断缩小,一时都不知道去哪里,总感觉好像到处都问过了,难道要重新再扫一遍?想一想,一次拜访未必成功,或许真应该对态度比较好点的客户重新一一走访下。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王明亮突然来到李强出租房。王明亮进来后,李强发烟给他抽,自己也抽着闷烟,坐姿也很随意,东倒西歪的。
王明亮问他:“怎么?客户还没找到吗?”
“是啊,不容易,,没有一个要。”说完叹息一声。
“告诉你一个消息。叶千荡来阳州了,也在我们老板工场了。”叶千荡即前文所说的跟李强和王明亮读书时打架过的同学。
“啊。”李强觉得很意外,突然坐直了。“不会吧,他怎么会去你那?”
“好像是李学明老婆那边的人介绍的。”
“那他做什么呢?”李强问道。
“跟我们原来一样,算补你的空挡。跟他在一起干活,我很别扭,都没话说。我也想出来跑呢,难道现在市场这么难做?”
“我也不懂,应该也要些运气。你还是先打工着吧。”
“打工只是暂时的。要不然我们一起去郊县问客户,听说郊县比较好做,价格高,客户也没那么精明。”王明亮提着主意。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也这样想,可是去郊县开支也大,要搭车,又要住旅社,都要花钱啊。”李强说“我们一起出去,住旅社就可以分摊了。”王明亮应道。
“你真的想辞职出来?”
“辞!跟你一起闯,两个人闯比你单枪匹马好吧?”
“到时候真没生意可不要怪我。”
“不会的。努力去闯,我就不信没生意。”
“那好,你自己要考虑清楚。”
“嗯。我回去便跟老板说。”王明亮说。
过了几天,王明亮真的辞职了,搬着行李来到李强的住处。李强问他李学明怎么反应,他说李学明也有劝留,不过自己执意要走,李学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交待认真跑客户,别吊儿郎当。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起住、一起煮饭,有了伴更加热闹了。王明亮也去买了BP机,印了名片。
接着,他们决定去东莞市找客户。每人各花了28元,买了去东莞的车票,到了东莞市市区后,李强说先找了家旅社吧,可以放置装着衣服和洗漱用品的包。王明亮同意了,于是两人先找起旅社。看到一家写着某某的招待所,李强和王明亮走了进去,一楼的厅有个服务台,有2位中年妇女在坐着。李强问道:“住旅社一个晚上要多少钱?”
“要什么档次的?”
“最便宜的就好。”
“最便宜的一个晚上100元。”
“这么贵!!”李强惊讶得张大嘴巴。
此时的他精打细算,听到要100多,扭头就走。接着问了2家旅社,价格都不便宜。
终于在一条小街道,看到打着旅社的招牌。旅社在二楼。李强对王明亮说:“上去问问吧。”“可以。”
来到二楼,见到了一个男子,男子问:“住店吗?”
“是的。多少钱?”
“一个晚上50元。”
李强觉得价格还可以,也是所问旅社中最便宜的了。
“要登记身份证吗?”李强继续问着,他担心登记了身份证后怕留下身份,万一被公安查起来,难免出麻烦。
“不用,只要交钱就可以。”
李强和王明亮便看了下房间,还有台黑白电视,其他陈设简单,但觉得有得住就可以了,于是定了下来。李强感觉口渴,便要了开水,喝了些解解渴。
李强对王明亮说:“等下一人一路吧。”
王明亮想了想,说:“上午还是跟你吧,我没跑过客户,不懂怎么说话啊。”
“那也可以。”
两人带上样品和名片开始寻找客户,沿着街道旁的店一直问,王明亮跟着李强学了些问生意的话语和技巧。出了其中一个店后,王明亮说:“强哥,刚才问的店规模不大,真的要货的话,我们这么远怎么说啊,运费都不够。”
“我也想到了。来这里跟市区又不一样。我知道了,走,去找批发市场,问批发商。”
“那可以。”
接着,他们又一直找到批发市场,看到批发市场上有几家兼批发香烟的,看那香烟各品种摆设,估计规模不小。他们来到了其中的一家,不过店主人挺忙的。等了一会后,李强和王明亮走进了店内。
“老板,生意不错吧。”李强顺便抽出了一支烟,递给老板。这一招是他总结出来的,觉得对老板应该更客气些。
“还可以。你们是?”老板问。
“老板你好,我是从阳州来的,看你这里卖烟卖得挺大,就进来问问。我也是做香烟批发的,包括各种香烟,你需不需要货?”李强以期望的眼神看着老板。
“你烟哪里来的?是烟草局吗?”老板问。
“不是的。我们是自己生产,价格比烟草局便宜多了。”
“这样,我们都是从烟草局拿的真货。”
“老板,不妨试试卖些假烟,保准你赚大笔的钱。”接着,李强把其中几种烟的供货价格说了下。老板听了,也认为比正当渠道批货那是天差地别。
“可是,我们也担心质量问题,万一被查出来就惨了。”老板说。
“老板,你可以参杂着兼卖点。而且我们质量绝对好,可以以假当真,绝对做得过。很多客户都卖得不错呢。如何?”李强巴不得老板立即回应好。
“还是这样吧,你留个电话号码,我需要时再联系。”
“那好吧。”虽然没有成功,但李强还是客气地递去名片。
接下来他们又问了几家,有的直接说不要,有的留下了名片。
问完这个批发市场后,两人找了家店吃了饭。吃完后,便分头问生意了。
一直问到下午五点多,两人相继回到了旅社。一回到旅社,便躺在床上,伸直腿,让酸痛的脚舒展舒展。李强问王明亮:“怎么样?敢不敢进入店里问?”
“不是很敢啊,不过后来我还是问了几家。”
“客户怎么说?”
“没有人要。都说没做。我也不管他做不做,留了些名片就是。”
“明天去乡镇吧。”李强建议。
“可以啊。”
突然,他们听到外面响起急促的警铃声。两人心里一惊,赶忙起身到窗户看个究竟,只见有一辆警车从路的一头开来。“应该不是来我们这吧?”王明亮胆怯地说。“应该不是。”接着,只见警车经过旅社下面的路后,没有停下,又驶向另一头了。两人终于放下心来。唉,人在他乡,又做这种违法之事,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啊。